他口中的永远,她从未怀疑过的永远,竟然只有短短三年。
最深的爱带来最痛的伤害(三)
平淡美好的生活,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里,齐子衡的工作越来越出色,许多客户都直接找他,这样,他接的单子越来越多,工程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忙,工资不知道比当初才去时翻了多少倍。当初他的理想,已经开始逐步实现了。
“无忧,你不用再出去上班了,我现在已经能够养得起你了。等我手上的这个项目做完,我们就结婚,好不好?”齐子衡不只一次这样说,可无忧还是像当初一样笑笑,不置可否,工作此时对她来说不仅仅意味着金钱。
之前她在众人惊叹的眼神中被公司提到销售经理一职,属于自己的时间更多了。空闲的时候,她开始接触家具设计,对这,她有一份兴趣在。更重要的是,齐子衡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他们有很多时候没有一起吃过早饭一起吃过晚饭了,许多时候,凌晨一两点,她才会等回满身酒气的他,现在这份工作,像是一种精神依托。
虽然她不愿意辞职,可半年后,还是辞掉了这份让人眼红的工作。因为,她的身体出问题了。
这个城市冬天的温度都在十几度到二十几度,更别说夏天。当初他们来的时候,正是这个城市最热的时候,为了多跑到客户多挣一点钱,她每天顶着大太阳来往奔波,连正午时候都不放过。虽然后来她开始做助理做经理,不需要那么拼命,可对于工作勤勤恳恳的她,依然带着那些销售整日在外面跑。
两年来,身体里受的热越来越多,且没有及时全部散发,于是在体内积累成一种热毒。就像是身体里的各个器官一直都被火烘烤着,猛一再受热,火气上浮,就流鼻血,止都止不住。
开始的时候她没怎么在意,流鼻血的次数不多,可近来天气越来越热,即使坐着不动,每天也要流上两回,鼻血流得多身体里的血液就少,她本来就有些贫血,这样一来,更是极度贫血。那天下班的时候,一站起来就两眼一黑倒下去了,不醒人事。
醒来之后,她开始害怕,不是怕自己命不久矣,而是害怕自己答应了要一辈子陪在齐子衡身边却因为身体原因而做不到。医生告诉她,她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必须要开始调理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当齐子衡再一次要求她辞职时,无忧答应了。当然,齐子衡并不知道她流鼻血的事情,因为现在他的心几乎全都放在外面。
在家养病的生活是非常无聊的,可无忧却把它变得不无聊。
每天还是早早起来,送齐子衡出门后,买菜做卫生,熬药——为了不让齐子衡发现她的身体有异,她总是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喝药。做好这一切家务琐事之后,她会拿出齐子衡以前的专业书籍来学习,想的是以后要是子衡太忙,她还可以帮他分担一点。
齐子衡开始变得烦躁起来,他说他现在做的根本就不是以前想要的,他并没有成为期望中的设计师,而变成了纯粹的赚钱机器,整日想的是怎么让客户答应签约,把他们兜里的钱骗出来,和设计没有半点关系。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在生活里,纯粹的艺术很少有存活的空间,而大多数都是在艺术和现实中求得一种大致的平衡。齐子衡这样的问题是迟早都会出现的,因为只要他还抱着最初的梦想,这样的矛盾就不可避免。
齐子衡的脾气越来越差,同事的排挤和上司的刁难都像一根根导火线,随时随地都可能将他引爆。开始的时候齐子衡还会压抑自己,只是对无忧抱怨,但慢慢的,他开始把一切不满都发泄她头上,一旦冷静下来后,对自己的行为又异常苦恼,对她充满内疚。可一旦在公司不高兴,回来又会如此,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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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瑜霜才恢复每天两更,哪里知道今天开始会变得非常忙,也没那么多时间码字了,敬请见谅。但是亲们放心,每天都会更新的!
原来诺言是谎言(一)
对于齐子衡反复无常的坏脾气,她是宽容的,并没真正同他计较。因为她知道齐子衡需要发泄,如果不发泄,迟早会将他憋疯,甚至出现精神抑郁。可齐子衡的心情和精神状态严重的影响了工作,导致工作上频频出错,他开始把这一切都归罪到她的身上,说要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当指责声充斥在生活中的时候,爱情悄无声息的隐藏到了无人察觉的角落。她也从没想过要离开齐子衡,她在外婆面前发过誓的,永远会陪在这个男人身边。她相信齐子衡只是一时的无法适应,她会陪他渡过这个艰难时期的。
可是,一个人的努力,不管多么的努力,都到达不了那个名为幸福的站台。
“你会做什么?你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冷眼旁观着我的艰辛和挣扎,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像一只丑陋的水螅,吸干了我的血液,灵魂……”
“我讨厌这样的生活,讨厌你,我好累,我没有办法再一个人负担两个人的生活压力,我迟早会被你压垮,迟早会枯竭。我不要那样,所以,你走,你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再也不要,你就是我的噩梦……”
“你不走是吧,我走,我走!”又是一个晚上,齐子衡发狠的摔掉了家里的电视后咆哮着夺门而出。
只穿着睡衣的她顾不上伤心忙跟着跑了出去,齐子衡跑得太快,几个转弯之后,她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那个晚上,她像游魂一样游荡在这个城市,寻找着那个叫齐子衡的男人。寒风像刀子一样,一寸寸的隔开她的皮肤。
公园,
公司,
酒吧,
旅馆,
他同事家……
她找遍了他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都没有找到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是这么的陌生,而她,是这么的惶恐。
天亮了,瑟瑟发抖的她回到家里,面对的只有满屋狼藉。她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他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生活中、生命里,再也找不到。
她无法想象,不能去想,也不敢想。她又百般安慰自己,不会的,齐子衡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不会就这样从她生命里消失的,他只是心情不好,到朋友家散散心,刚好这个朋友是她不知道的,所以才找不到他。
没事的,没事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收拾好屋子,做好饭菜,等他一回来就能够吃了,这样他就不会饿着。她做了一桌子菜,等着齐子衡。
菜热过一遍又一遍,天黑了又亮了,齐子衡还是没有出现。
她慌了,真的慌了,脑袋里闪现出各种可能,会不会出事了?现在每天出车祸的人那么多。她甚至猜测,他会不会被人绑架了。各种各样的可能让她再也坐不住,又开始到处寻找齐子衡。
到他的公司,公司的人说这几天齐子衡都没来上班,再问他的同事,同事们也依然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
他和齐子衡当初选择来这里,就是因为一个熟人都没有,除了同事,他们没有其他朋友。所以当无忧再一次确认齐子衡没有联系同事的时候,心里彻底的慌了。她想,齐子衡一定是出事了。
她开始关注各种报道车祸的新闻,每次看到伤者的画面都会从忐忑不安到失望再到庆幸,她没有看到齐子衡。她开始一家一家医院的挨着找,甚至连殡仪馆都去了。
原来诺言是谎言(二)
医院里没有找到人这是好事,她安慰自己。回想那天晚上他出门前情绪不稳定,她开始想齐子衡会不会做什么偏执的事情来。
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认真的做事,严肃的做人。胡适之的这句名言,成了无忧的找人准则。
她开始去派出所找人,可派出所是什么地方,不是你说找,人家就会让你找的。
“不行,这个不能告诉你,如果他真的犯了事儿,你会接到警方电话的,回去等着吧。”一名警察严厉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想着齐子衡真的有可能在里面,她心里一急,泪如雨下:“求求你,帮我问问好吗?我们两年前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一个熟人都没有,就只有我们两个。四天前的晚上他离开了,就再没有回来,公司同事家我都找了,都没有找到,我真怕他会出什么事,求求你,求你帮我问问,求求你……”
这是她第一次低声下气的求别人,却心甘情愿。
在她的恳求和眼泪面前,警察最终帮她查了查,可结果确实,派出所最近抓的人中,并没有一个叫齐子衡的。听到这个消息,她既失望又高兴,失望的是没有找到他,高兴的是他并没有出事。一时间悲喜交加,转眼又陷入更大的绝望中,连派出所都没有人,那他到底在哪里?
而她,又能到哪里去找?
警察同情她,建议她可以报警,让警方去找,但是必须由他的直系亲属报警才行。可她并不是齐子衡的直系亲属,无权报案。齐子衡和他父母相当于早已经断绝关系,这两年也一直没有联系,她不可能去找他们。
失望的离开了派出所,希望回到家里时,看见他已经回家了。这样的想法让她匆忙的回到家里,可家里依然冷冷清清,他还是没有回来。
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现在除了等他自己出现,没有其他办法。
她不相信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一定是躲在某个地方,不让她找到。
她不相信,他会就这样从她生活里消失。
短短几天里,她经历了无数个从希望失望到绝望,心力交瘁。吃不下任何东西,一想到他就流泪,也无法入睡。
这世界上最煎熬的事,便是等。
她总想起沈从文《边城》中的翠翠,想起结尾的那句话: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一想起这句话,眼泪就像开闸的海水,止不住的流,心就像快死了般的吸不过气来,难过得五脏六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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