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惊呆了。
这时那男人紧跟着一步跨了进来。
进了大门后,他顺便反手将门关起,锁紧。
“把家里的钱全部都拿出来。”
这个男人瓮气瓮气的说道。
男人刚才的那一脚,踹得十分的用力,十分的狠劲。
爸爸被他踹倒,身上吃动,半天没有能够站起来。
老人家看到这一幕,意识到不妙,可是她想站起来却完全没有办法。受的惊吓太大,她甚至开始有些呼气不畅。妈妈十分的害怕,又很心疼受伤吃痛的爸爸,又担心两个孩子的看安,看到男人执在手中的长刀,她立刻软弱的屈服了。“好,好,我拿出来,家里的东西你全部都可以拿去,求你,不要伤害我们。”
第七百二十九章 夏修被带走
血在地上漫着。
浸湿了地板之后,有不少又流进了缝隙之中。
徐亚镜是去过死亡之地的人。
可以说,她是去过地狱,见过了真正的地狱是什么模样的人。
可是,原来真正的地狱,根本比不得现场的杀人惨案。
男孩与女孩的身体都倒在了地上。
爸爸和妈妈的身体护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
老人是坐在原位上去世的,因为她根本连半点反抗的力量就没有。
刀砍得很凌乱。
因为这不是一个职业的杀手。
可是也正因为这样的凌乱,显得现场更加的凄惨。
徐亚镜从梦镜中醒来的时候,她的泪水是流个不停的。
未名用去了一包纸巾,儿童房的床上,早已经丢得满地都是用过的纸巾。
“你终于醒来了。”
未名的手在她的脸颊边轻轻的抚摸着。
看到她哭得稀里哗啦,他别说有多心疼了。可是她身处于梦境之中,除非她自己醒来,否则断然的打断她的梦,不仅会让她的梦厄之力白费,也会影响她的心性。
未名所能做的,就只有在她的旁边,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替她试去她眼角的泪水。
“镜子,我希望你以后除了我以外,不要再为任何人哭泣了。”
未名的心里如此想着。
可惜这话他又无法说出口。
镜子心性善良,看到没有关系的人的死亡亦能哭成如此,他又怎么能让她连哭泣的权利都没有呢。
他轻轻的将她从床上扶起。
“你看到了什么?”他想通过问题,能尽快的转移徐亚镜的注意力,让她别再沉浸在悲伤当中。
徐亚镜怔了一怔。
“我……我看到了凶手。”
她还看见了夏修。
可是后面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说,只觉得那几个字吐出得异常的困难。
“凶手?是已经被抓获的共犯吗?”未名问。
“是,是的。”
徐亚镜的回答有些迟疑与艰难。
“你还看到了什么。”未名继续问。他知道,她还有话没有说完。
徐亚镜的目光有些微的空洞,一种没有信心的表情在她的脸上轻微的浮动了下,继而又隐没了。
能让她有这种表情的,应该是某件事打击了她吧。
想起在证据上面,曾经出现过的夏修的身影,未名便说道:“你是不是也见到了夏修就在现场出现?”
这话却像是一个锤子突然间锤进了徐亚镜的心里,她空洞和迷茫的神色消失,眼底换上的是一闪而过的慌张。
她竟然想要掩饰。
未名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神情。
撞见了未名的眼底,那如直视的太阳光一般灼眼的热度,徐亚镜慌忙垂下头来。
她的心怦怦的直跳,竟然有种心虚的地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办法对着未名说,说她看到了夏修。
不是一次。
而是两次。
夏修在凶手出现之前,曾经来送了一个包裹。
然后在凶手完成了杀人的任务之后,夏修竟然又出现了。
他就站在被灭门那一家人的屋外,他直直的盯着屋子里。
他的脸上肌肉动了。
徐亚镜没有看错。
在她醒来之前,她站在了夏修的面前,她正面的观察了夏修的表情。
他的脸上,肌肉在拉扯,拉扯出了一个笑的弧度。
没有温度的,世界上最冰冷的笑。
然后,完事的男人拿着一个女式的包包,里面塞满了妈妈取出来主动交给他的金银首饰以及现金,还有他自己搜刮而来的电子数码设备等。
男人从屋里出来,穿过了徐亚镜的身体之后,与夏修打了个照面。
“搞定,大哥。”男人如此说。
徐亚镜就是在这时候醒过来的。
因为夏修的脸一直在她的眼前,因为她看到了凶徒称呼他为“大哥”。
所以,她不想把这些告诉未名。
她不想让未名知道。
她不想让夏修的形象在未名的眼中被她涂抹成了黑色。
她……说不出口,夏修竟然真的是那起案件的主谋!
……
未名开的车子很平稳,车子在马路中航行,就像是小船在顺着溪流往前飘着一样。
他明明没有开多少次车,不过,只是上手过几次,就能够很熟练。
大约是因为要在这里呆的时间也许会很久,所以他便用现金买了一辆车,而且是现提的。
驾照什么的,他不需要去考,也可以造出一本真的来。
“还要去吗?”
未名一边开车一边问。
他是在问徐亚镜,还需不需要到下一个受害者的家中,感受一下那一家的死亡现场。
“不……”
徐亚镜无力的说了一个字。
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勇气去下一家体验现场了。
她多么害怕,如果下一家,每一家,都如第一家一样,夏修不只在案发出现,在案发之后,也出现呢?
警方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来证明夏修是主使者。
徐亚镜相信他不是主使者,只是凭着以往两人间一段友情。
若是……
若是夏修真的做了。
无论他是有什么样的理由做的。
若是他真的那样做了,那么,难道她还能坚信他是无辜的,被迫的吗?
她还要帮助她,逃离法委的制裁吗?
要摆脱法律的制裁不难,难的是,她能否昧着自己的良心,真的这么去做。
如果夏修真是主使者的话,如果他也对她撒了谎的话,那么,那38户人家,那近百条人命,难道她可以都不管不顾吗?
在这38户家庭里,有多少个就像是洋洋和贝贝一样的幼孩。
有多少个就像爸爸妈妈一样,夫妻恩爱和睦的活着的平凡夫妇。
有多少名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老人,在他们该贻养天年的时候,却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儿子孙辈们,在自己的眼前惨死。继而,自己又遭遇了相同的待遇。
这些,徐亚镜在查看资料时,就已经一一的看到了。
那么多名的老弱妇孺,全都没有放过。
她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些事情都是夏修主使的,夏修也有份。
然而,当她看到最后夏修出现在洋洋家的外面,并且露出那一个可怕的冷笑的时候,她原本对他抱持着的自信,便开始摇摇欲坠了。
“我想去别的地方转一转,先别回酒店。”徐亚镜把脸扭向了车窗外面,弱弱的说道。
未名不吭声,他遵从着徐亚镜的吩咐,把车子转了个弯,驶向了郊外。
远离喧嚣和尘世,只有这样,才能让心灵更容易平静一些。
……
徐亚镜在外面晃了8个小时,这才重新返回到酒店。
进入酒店的房间之前,她整理了自己的心情。
一会儿,千万不要在夏修的表面,表露出自己的动摇来。
夏修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唯一能有的,就是自己。
徐亚镜是现在唯一站在夏修这一边的人,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有所迟疑。
夏修是聪明的人,她若有丝毫的表现,那么他一定能够察觉得到的。
就算那些事情真是他做的。
他已经失去记忆了。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他不记得,那么,他也不应该承担在事实被真相大白之前的负担。
哪怕她要站在他的对立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也一定要等到所有的事实都弄清楚了止。
直到这样,她才能亲口的对夏修说:“夏修,你犯错了。”
整理好自己的所有情绪之后,徐亚镜保持着平静的面容,回到自己住下的房间。
徐亚镜住着的房间是紧邻着未名与夏修所住的那间的。
未名问她要不要先回自己的房中休息一会,徐亚镜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一起出去了半天,在房间里面等着的夏修应该着急了吧。
现在的夏修也不知道她的梦厄之力,所以不会知道她看到了多少。
徐亚镜坚持要先见一面夏修再说。
可是没有想到,当未名用卡开了房间之后,看到的竟然房间里的一片凌乱。
桌子歪了,椅子倒了,断了。
用过的茶杯都摔到了地上成了碎片。
床单亦被人掀起,此时蜷成了一条长长的卷条,中间有被利器撕裂过的痕迹。
甚至,在地毯上还能看到几滴溅开的血迹。
这些,是打斗过后的现场。
在这个打斗现场中,没有了夏修的身影。
他不见了。
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就这样不见了。
“夏修,夏修!”
夏修是被带走了吗?
被谁带走了?谁知道夏修在这里居住?
徐亚镜通过怪谈店把夏修带来这间房,自此之后夏修一步也没有跨出去过。需要吃东西的时候,也是未名出面去买回来,或让服务员送来之后,也由未名去接。
就算酒店到处都是摄像头,可是在房间里却是没有装上的。
夏修一步也没有跨出,谁能知道他在这里?谁回来这里袭击他,带走他?
徐亚镜慌了神,扑到地毯的血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