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前面有个小型的花池,那里是藏身的好地方,或许夜哭女就躲在那里面呢。
想到这里,张之谦便望了望空荡荡的三楼楼道,准备继续往下走,可就在这时,他止住了脚步,因为哭声又出现了,而且他几乎立刻就断定:哭声是从三楼传出的,也就是说,夜哭女正在三楼!
哭声断断续续,声音却明显大了,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枪。他初步判断了下哭声可能存在的大概方位——与他相对的楼道的另一头,然后步履缓慢而稳健地向前走。
就在张之谦的双脚走到接近楼道正中间的时候,哭声突然止住了,张之谦吃了一惊,莫非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可还未等他深想,楼道里的灯突然灭了,他一下跌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白衣夜哭女(8)
停电了!张之谦的内心掠过一丝惊慌,怎么会突然停电?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而为?难不成会与那个夜哭女有关?
就在这一系列的问题在张之谦脑海里接连出现的时候,哭声再度响起!
“呜呜……”
这一次张之谦彻底明白了,同时他的大脑也立刻变得清醒起来:没错!哭声就在正前方!这一次他不仅听清楚了哭声的确定位置,而且他几乎能听清楚随着哭声一起传过来的人的呼吸声,低微而急促。
“谁?”张之谦疾呼一声,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漆黑一团的楼道尽头,他对那里完全不熟悉,不过此时他却并没有因为陌生而产生丝毫的恐惧感,相反他越发冷静了!他就有这么一种“特异功能”——越是危急关头他越感觉不到紧张和恐惧,相反却浑身充满了力量!
此刻他就像一只浑身充满力量的豹子,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为眼前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放手一搏。
没有人回答。
哭声还在继续。
“谁……在哪里?快出来!我要开枪了!”张之谦低沉地怒吼着,他感觉自己简直被激怒了,刚才那个楚楚可怜的夜哭女在他看来此刻却像一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低级、无聊,毫无道理。
还是无人应答。
张之谦决定主动进攻。他再一次迈开了双脚。
突然,他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忙止住脚,果然,在他的正前方的黑团里,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除了那一抹模糊的白色之外,张之谦什么也看不清,但他还是立刻就判断出,就是那个夜哭女。因为那个一直持续着的哭声分明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也就是说,在离张之谦几步之远的地方,正有一个白衣女子悲伤地哭泣着,她一个人静静地躲在漆黑的夜色里,哭声凄厉而悲惨,令人毛骨悚然。
张之谦打了个冷战。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
可张之谦的话音未落,他就明显地感觉到那个白色的影子突然一跃而起,目标明确地冲他扑了过来,情急之下他扣动了扳机。
“砰——”子弹发出一声强烈的爆裂之声,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并伴随着转瞬即逝的亮光,而就在亮光消失的一瞬间,张之谦差点栽倒在地上!
在楼道的尽头,果然站着那个夜哭女!只是目前在张之谦的意识里,他还无法断定那个夜哭女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它是人还是鬼。
那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穿着一身凌乱的白衣,脸色白得让人立刻想起在电视镜头里所见过的僵尸,包括她的五官,简直就是僵尸无疑了!当然更恐怖的还是她的哭声,简直就像是一缕四处飘散的魂魄,围绕在你身边,挑拨着你浑身上下敏感的神经……
张之谦不得不承认,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到恐怖了!
不过还好,射出的子弹尽管没有击中夜哭女,但她还是怕了,在亮光消失的时候,张之谦看到那个白色的影子仓皇转身,看来她想逃走!
这倒让张之谦的信心一下恢复了许多,他忙追了上去,当他追到楼道尽头的时候才发现,身体左侧有一扇门,门裂开了一条小缝,显然那正是夜哭女的藏身之所。
张之谦站住了,他不敢贸然而入,或许夜哭女在里面设计了一个更大的陷阱,那样的话他就死定了。
怎么办?他一下被困住了。
打电话寻求增援?来不及了。呼喊白灵?也不可能!离开?更不行!如果离开,今天这场景下,那颗子弹算是白费了。再说了,说不准这个夜哭女就与洪老先生遇刺案有关系。
白衣夜哭女(9)
就在这时,灯亮了。
张之谦一下如同置身于白昼,他使劲瞪着眼睛,生怕一闭眼那个夜哭女会趁机对他发动袭击。但事实证明,一直到他的眼睛完全适应了光明,也没发生什么。
张之谦重新抖擞精神,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适应眼前出现的新变化,然后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情景。眼前的玻璃门虚掩着,上面有三个字:休息室。看起来三楼的格局与四楼基本相似。他稍稍松了口气,因为他凭着自己对四楼的了解,休息室里面的格局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透过开着的一条门缝朝里面看了看,他视线所及的地方空空如也,其实休息室里面也应该是空的,当然除了些值班医生用的桌椅之外,不过他立刻又想到了一点——洗漱间。是的,休息室里有一个不大的洗漱间,那是医生护士用来换洗的地方,它就在左侧的门后面的位置,那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地,而且如果躲在里面的话,要想对门口进来的人发动突然袭击简直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张之谦又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得制订下行动计划,决不能贸然而入。不过对他来讲,制订这样的应急预案简直是信手拈来!他迅速地在心里设计了一下自己的进攻路线,包括在哪里落脚,在哪里藏身,在哪个位置发动进攻,以确保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方制伏!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屏息凝视,运足力气,一脚将门踢开,迅速将整个休息室的状况置于自己视野范围以及枪口的射伤范围内,结果在他预料之中——空空如也!
接着他又迅速转身,一脚将洗漱间的门踹开,这一次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洗漱间里也是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张之谦一个激灵,同时他感到头一阵发懵,然后他掉头冲出休息室,发疯似的朝楼梯口跑去。
漫长的楼道里空无一人,也就是说原本守在急救室门外的助手白灵也不见了,张之谦急速地奔跑着,同时他那种不祥的预感正像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裹起来之后再慢慢地收紧,他感觉到有些窒息。
“砰!”
他撞开了急救室的毛玻璃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感觉身体一下跌进了冰窟窿里:室内一片狼藉,原本插在中毒司机手背上的输液管被拔掉了,针头“刺刺”地喷着白色液体;原本扣在司机嘴上的氧气罩被拿开丢在一旁,司机脸色青紫,双眼怒睁着,眼珠子几乎要迸了出来;司机的双脚裸露在空气里,被子被踢在一旁;司机的腹部还插着一把剪刀,刀口与身体接触的地方“汩汩”地向外冒着血,白色床单被染成了鲜红色……
预感变成了现实!张之谦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他摇晃了一下斜倒在了身边的门框上,手里的枪也垂了下来……
这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传来了白灵的一声尖叫:“啊!怎么会这样?”
张之谦没有言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负责去机场接机的队员周小渔提着个皮箱拐上楼梯,他急匆匆地走过来,说道:“队长,血清拿到了!”
张之谦没有回头,显然他还没有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只是费劲地摆摆手,声音低沉地道:“不需要了!”
“啊?”周小渔惊呼一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张之谦猛然转过身,眼神直勾勾地道:“快去……保护洪夕儿!”
白灵愣了一下,立刻醒悟过来,恭恭敬敬地敬了个军礼,道:“是!”
白衣夜哭女(10)
听完张之谦的叙述,老局长没有说话,缓缓地站起身,默默地走到窗户跟前,将视线投向了外面。经过大约两分钟的沉思之后,老局长回过头来,眉头紧皱了起来。
“也就是说,你中了那个夜哭女的调虎离山之计?”
老局长的结论很确切,张之谦由衷地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对这个夜哭女有什么看法?”
张之谦一愣,道:“看法?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你认为这个夜哭女在整个过程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主犯还是同谋?”
“当然是同谋了!”
“也就是说,你认为真正让司机一刀毙命的另有其人?”
“应该是!因为当时的时间很短,夜哭女不可能有作案的时间!”
“你看清夜哭女的样子了吗?”
“没有!”
“能画出来吗?”
“不能!”
老局长一愣:“为什么?”
张之谦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在回忆那段痛苦的记忆:“那个人就像一个僵尸,脸也像一张白纸,除此之外,毫无特点可言!”
老局长叹了口气,道:“司机死了,看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张之谦没有说话,头埋得更低了。
“想过吗?下一步该怎么做?”
听了老局长的问话,张之谦抬起头,道:“我觉得,有必要再从洪老先生的女儿身上找找,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洪夕儿?”
“是的。”
“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交代过了,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听了张之谦的话,老局长的脸上浮现出一层笑意,他的笑完全是针对张之谦的,是一个长者对晚辈慈爱的笑,由衷而又充满希望的。当然,作为学生的张之谦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老师脸上出现这样的笑容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老师,您为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