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普通人("探花"推理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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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普通人("探花"推理第一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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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起谋杀案!”楚闻娟坚定地说,“有关细节请恕我现在不便透露。而且为了您的身体,我也坚持您暂时不知道的好。不过有一点我希望您能给予帮助,根据已经得到的线索,杀死石太太的子弹口径是……多少来着?”

  “点四五口径。案发现场没有找到凶器,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追查,在最短的时间里发现凶器,继而将凶手一举抓获。”说到最后,乐逸年紧紧地攥起拳头。

  “我想,您在枪械方面的知识或许可以帮到我们。”

  “颖颖有一把手枪就是点四五口径的。”何守仁用冷冷的声调说。

  “什么型号?”

  “勃朗宁M1911。”

  乐逸年兴奋地险些叫出声来。楚闻娟同样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继续问道:

  “您能确定那是一把勃……勃……”

  “勃朗宁!”

  “我不会记错的。那是颖颖十八岁的时候,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庆祝她长大成人。”

  现在却有可能是杀死她的凶器。楚闻娟在心里嘀咕。

  “您知道手枪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你最好问问中谨……”

  “啊?”

  石中谨终于吭气了。刚才的他就像个菜市场上害怕跟丢母亲的孩子,始终尾随在何守仁的身后。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

  “是的,石先生一定知道那把枪的下落。”

  何守仁似乎听出了楚闻娟话里的意思。

  “楚小姐,虽然我没有当过巡捕,但对你们的工作方式了如指掌。如果我是你,就会把怀疑放到别人的身上。整个晚上中谨都和我在餐厅里喝咖啡,直到阿水跑来说书房的门打不开;这期间我们都没有离开过。对吗,中谨?”

  “对,对,就是这样……”

  “那样最好。”楚闻娟站起来,拍拍发麻的腿。“您最后一次看见石太太是在什么时候?”

  “和你一样,在餐桌上。”

  “您是否知道石太太得罪过什么人吗?”

  “和我一样,没有。”

  乐逸年慌忙解释:“她这个人不会说话。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您了解何小姐与人交往的情况吗,比方说,经常通信的人?”

  “这有关系吗?”

  “我需要了解更多关于受害者的信息,最重要的线索往往藏于其中。”

  “楚小姐,”爵士沉思片刻,“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对案件本身提供帮助我将不遗余力,但并不意味着允许在个人隐私方面无限制的深究。我建议巡捕房能在权利许可的范围内工作,毕竟,涉及到的不是一个普通人家。你能明白我得意思吗?”

  乐逸年站在何守仁身后,用力地点点头。

  楚闻娟猛然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很可能成为调查工作最大的障碍,她向乐逸年提议由巡捕房护送何爵士回家休息。在未查明凶手作案动机之前,会派专人七乘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安全。

  乐逸年亲自把爵士送出门去,短短的路上说了不少话,一会儿是“不遗余力”,一会儿是“人头担保”,一会儿又是“身体要紧”。他的手也没闲着,先是加强语气,又用来引导开路,还担任了一把车门高度的标杆,最后在送别汽车远去还不忘挥舞再三。

  门汝平陪同何守仁离开,答应回到家就给他打上一针镇静剂,而眼前的石中谨更需要的是一针强心剂。

  在楚闻娟看来他已处于崩溃的边缘。脑袋被深深地埋在膝盖里,肩膀不停地抖动,浅浅的抽泣声笼罩在客厅里,时断时续。佣人们个个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

  楚闻娟对待上流人士的招数总共也没有多少,只得又倒了一杯威士忌,放在石中谨面前的茶几上。玻璃杯与大理石台面的碰撞声让他松开了手,通红的脸上布满泪痕。

  “都是我的错!”石中谨安静地歇斯底里,“要是我陪在她身边就不会出事。”

  “别责怪自己,没人能阻止悲剧的发生。”楚闻娟安慰他道,同时又说了很多话使他渐渐平静下来。看到时机成熟,她才委婉地说,“我非常理解您现在的心情,可是时间不等人,我必须尽快了解案件有关的一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犯罪动机。请仔细地回忆一下,您的书房里保存有贵重的物品吗?”

  “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我现在脑子很乱。不过,应该没有。”

  “石太太呢?”

  “她很少到书房里去,只在写信的时候偶尔用一下。”

  “第一次来贵府,我见过一支纯金打造的钢笔。在检查犯罪现场时,却没有人看见它。”

  “我收起来了,”石中谨说,“那是岳父送给我的新婚礼物,只是个装饰,黄金做的笔尖软得很,根本不能用来写字,超超淘气,被他给搞坏了。”

  看似咄咄逼人,实则不堪一击,楚闻娟想到了何颖。

  “您或者石太太在今天开出过一张支票,却没有在存根上做记录,您知道支票是给谁的吗?”

  “我没有签过。这不像颖颖的作风,她做事向来很有条理,。”

  “嗯,现在可以确定这张支票是石太太签署的了。”楚闻娟若有所思,“石太太近来的心情如何,有没有显得情绪不佳或者失魂落魄?”

  “我觉得跟平时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何爵士提到的手枪,你知道放在那里吗?”

  “颖颖一直把它放在卧室里。”

  石中谨说完,表情瞬间僵住了。尽管马上恢复了原来的状态,还是没能逃过楚闻娟的眼睛。

  “我可以看一下吗?”她和蔼地问。

  “有这个必要?我是说,那把枪很多年没有人动过了,而且我对武器是一无所知。”

  即将上任的公共租界巡捕房警务处副处长,居然自称对枪械一无所知,上海滩的事就是这么蹊跷。

  “有没有必要现在还不好说。至少我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为了您的夫人。”

  石中谨机械地点了点头:“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主人卧房布置极具欧陆风情。碉堡式的纱帐罩在睡床上,花色繁杂的床单若隐若现,透出朦胧之美。风格写实的油画展现出维多利亚时代宫廷舞会的隆重。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琳琅满目,极大地分散了楚闻娟的注意力。

  或许时间真的太久了,石中谨一时没能想起在什么地方,漫无目的地四处翻找。最后他终于做出决定,拉开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装束华丽的锦盒。

  楚闻娟和乐逸年也跟着把身子凑了过去。

第十三章 调查(四)
“手枪不见了!”乐逸年捏着下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也可以说,我们找到了凶器。”楚闻娟说。

  “怎么讲?”

  “这正是我希望的结果,可以接近百分之百地确定凶手使用的就是何颖的手枪,否则我们还要去寻找那把不知身在何处的那把勃……那把枪。假如凶手是外来人员,到卧室偷枪再去杀人,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对,没有人会笨到冒这种险。”

  “除非凶手胆大包天而且不计后果,目的只为致何颖于死地,不在乎是否会被人抓住。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比方说,如何解释被故意布置成发生过斗殴的现场,只求杀人的话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因此不出意外的话,凶手就是这间屋子里的人。”楚闻娟用洪亮的嗓音细细数来,“死者的丈夫石中谨、父亲何守仁、管家任水、司机丁宝根、新来的厨子阿维、鲁妈、小菊、石超、门汝平和我。”

  “把自己也算上了,这么自觉?”

  “仅仅理论上的需要!我和门伯可以互相作证,我们一直没有离开过后院。”她接着强调,“据我所知,阿维才到石府没几天,应该和此案关系不大,就算真有作案动机,相信他也不会这么快动手,容易被人怀疑,而且这个阿维并不住在石府,晚餐过后他就回家了,没有作案的时间;小菊年纪还小,基本也可以排除在外,何超就更不用说了。至于鲁妈,恐怕她连哪里是扳机都不清楚。”

  “先前那个叫阿华的厨子有没有嫌疑?”乐逸年说,“和鲁来海一样,被辞退后怀恨在心……”

  “相同的问题,他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说鲁来海还有鲁妈可作接应,阿华似乎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乐逸年点头称是。

  “我基本同意你的看法。案发时,那个小女孩正在哄少爷睡觉,如果再把鲁妈排除掉,凶手就只能是任水和丁宝根二者之一。”

  “你为什么不算上石中谨和何守仁?”

  “这还用问!一个是她老公,一个是她老爹,没有杀人的道理,而且何爵士也说了,他们没离开过餐厅。”

  “别这么乐观,我对此深表怀疑。”

  “何守……何爵士是何许人也!”乐逸年不满地说,“那是大英皇上御赐的爵士!劝你还是省省吧,他老人家的话就是证据。”

  楚闻娟叹了口气。

  “如果他在英租界的法庭上为谁辩护,即便他撒了谎,我也绝对相信会被法庭采纳。可是现在不同,一个人的身份高低在事实面前毫无价值。”

  “那么动机呢?”

  “暂时不晓得。”

  “还是嘛!”

  乐逸年心满意足地扬起头。

  “在何守仁的身上,我关注的不是动机,而是他的态度。”楚闻娟认真地说,“他要求我们不可以深究何颖的隐私,难道这比抓住凶手更重要吗?我不能理解。”她摇摇头。“还有石中谨,他对待手枪的态度似乎过于敏感了。”

  “有身份的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乐逸年不耐烦地作了总结。他把一名巡捕叫到身边,下达最新指示。过了不多会儿,丁宝根被带了进来。

  “你就是丁宝根?”

  来人点点头。由震惊造成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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