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嘛,就是富于想象力。”
他吃了一会儿,问:“在网上写这玩意能赚钱不?”
“听说写好了能赚钱,现在国内很多电视连续剧都是根据网络小说改编的。”
“那我说不定还可以上电视?”
“是啊,如果她写出名了,有人来买她的小说,改编成剧本,你作为剧中男一号,当然要上影视呀。你可以向编剧或者制片要求要求,说不定就让你演你自己呢。”
“呵呵,她有这么会写,还能拍成电视?”
她分析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一时还出不了名,因为她微博里粉丝不多,说明要么大家还没发现她,要么发现了但是……不喜欢。”
“那你帮她宣传宣传,好让她出名。”
她不懂:“我为什么要让她出名?”
“她肯定会写到你呀。”
“我不稀罕。”
他很感兴趣地问:“她的微博在哪里?指给我看看,还从来没人把我写进小说呢。”
她有点后悔告诉了他这事,可别无事生非,把这两人硬凑到一块去了。但她还是打开自己的电脑,让他看“莫问世间芳踪”的微博。
他看了几篇,问:“你怎么知道这是她写的。”
她分析说:“‘莫’就是老莫,‘世’就是你,‘踪’就是她自己,所以‘莫问世间芳踪’就是你们三个人的名字做成的。”
他不高兴了:“切,老莫还排在我前面?”
“这个……可能不是一种排序吧,只是为了中文念起来……通顺。”
“那为什么不能是‘世间莫问芳踪’?”
“呃,似乎也说得通哈?”
“根本就不应该要这个‘莫问’,直接就是‘世间芳踪’就行了。”
她酸溜溜地说:“那倒挺好呢,就你们两个,相亲相爱。”
他愣了一下,说:“我是在说写小说的事。”
等他吃完面,她趁他心情还好,问:“去不去看新房子啊?”
“你们去吧。”
“你不去看看?”
“我又不在那里住,有什么好看的?”
她一赌气,叫上儿子,开车看新房子去了。
新房子离现在住的地方大概有十几英里,一个在单位的东面,一个在单位的西面,三个点构成一个三角形,所以上班的路程基本没变,但儿子的学校比以前的好,这也是她看中这个房的原因。
她买的是个四卧三点五卫的房子,两层楼,楼上三个卧室,一主两客,楼下还有一个主卧,两个主卧都有自己的卫生间,两个客房共一个卫生间,楼下还有一个卫生间,但没洗浴设施,所以算半个卫生间。
房子是四年前造的,相当新,当时的价格是现在价格的两倍还不止,她买的是所谓“short sale(短售)”的房子,就是原房主付不起房贷了,跟银行商量,以低于贷款额的价格卖出房子,所以她买得很合算。
儿子很喜欢新房子,楼上楼下地跑,还想跳到游泳池去游泳,被她制止了:“现在不行,很久没打理了,都不知道水质怎么样。等妈妈把泳池打理好了,你再游。”
儿子兴奋地问:“那我今后天天都可以游泳了?”
“天天都可以游。”
儿子跑上楼,看到一个没封住的房间:“妈妈,这个是干什么的呀?”
“这是个bonus room(奖励房),我们可以在这里放个乒乓球桌。”
“我们在自己家里就可以打乒乓球了!”
儿子又转到楼上的主卧:“妈妈,这个房间的窗子下面还有个床一样的东西,我喜欢!”
“这个叫bay window(有窗台的窗子),你喜欢就做你的卧室吧。”
“真的吗?我可以在窗子那里睡觉,还可以趴在那里看外面!”
“你还可以在那里看书,那里光线好。”
儿子问:“你和爸爸住哪里呢?”
“我们住楼下。儿子,到这里来,这是客房。以后你可以邀请小伙伴到咱们家来sleep over(在别人家过夜)。”
“哇,太好了!我要邀请Zack(扎克)和Jason(杰森)来sleep over!”
楼下最让儿子感兴趣的是office(办公室):“我可以把我的sax(萨克斯)放在这里,还有谱架,还有我的flute(长笛)。”
儿子一到美国,就加入了学校的band(管乐队),学吹flute(长笛),但儿子最喜欢的是萨克斯,只是因为年纪太小,乐队辅导老师让他先吹长笛,等长大点再开始学吹萨克斯,所以她买房时还多一个条件:学校有管乐队,管乐队里有萨克斯。
自从儿子开始学长笛,她就找到了一个对付丈夫的好办法,他要是说儿子没兴趣爱好,她就顶他:“我儿子有兴趣爱好,他爱音乐!”
那天晚上,两夫妻还是各用各的电脑,还是用到很晚才下线。他好像忘了昨晚的不快,又来拉她。
她这人就是这样,尽量不记仇,不算旧帐,不管他曾经的曾经是多么可恶,只要他自己转个弯,愿意来和好,哪怕明明就是为了做那事,她都不去揭穿他,也不得寸进尺,而是礼让三先,所以一直还没闹到离婚的地步。
但她是有底线的,所以又把那版套套拿出来,撕开一个包装。
他没反对。接过去看了好一阵,恐吓她说:“你好自为之,别给我戴绿帽子,不然的话,我会亲自从中国赶回来,破你的相,杀他的人。”
她依稀想起年轻时候的事,他也说过这样的话,但她那时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怕,反而觉得他很可爱,为了她,杀人坐牢都在所不辞。但今天不同了,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会出轨,她仍然有点害怕,万一他轻信谣言,以为她出轨了呢?
“谋杀”不是还有个亲兄弟,名字叫做“误杀”吗?
第十一章
王世伟在美国只待了三天,就带着儿子启程回中国。
王莙去机场送他们,看着父子俩并排站在检票的队伍里,惊觉遗传的厉害,虽然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儿子百分之百是自己的,和丈夫没多大关系,性格不像,彼此也不黏糊,但两人脸上那些相似的特征还是让她惊恐地认识到,儿子也是这个人的骨血,会越长越像这个人,再过一些年,就是一个年轻时的他。
托运完行李后,父子两人手中就只剩下一人一个小旅行箱了,爸爸肩上多背了个手提电脑,儿子手里多一个iPAD,其他都很像,连脚上的旅游鞋都是一个牌子的。
爸爸看上去还算耐心,有时还摸摸儿子的头,关系甚是融洽。
她一方面感到放心,儿子应该不会吃苦了;另一方面,却又感到担心,好像丈夫潜伏了近十年,就在等待着这一天,要把儿子的感情全部拉向他那方去。
她很不甘,凭什么呀?这么多年来,他对儿子的饮食起居不闻不问,小时候是她和她妈妈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孩子,来美国后是她早送晚接,儿子的吃喝拉撒,上学放学,中文班,武术班,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操办。现在儿子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他就跑来把儿子抢到他那里去,跟儿子拉拢关系,据为己有?
哼,想得还挺美呢!
但她知道这种危险绝对存在,而且就在眼前。也许他在中国已经找好了一个小三,现在就要趁此机会把儿子带过去,然后向她提出离婚,他们三个组成一个新的家庭。那时候,美国法院怎么判决都没用,人家总不会派人到中国去帮她抢孩子吧?
她恨不得把儿子拉回来,但父子俩已经进了安检门,很快就消失了。
她失魂落魄地在机场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捱出机场,开车回到冷清的家,以往的坚强和无所谓像拔了塞子的气球,“扑”一声全消光了,忍不住哭了起来。
有儿子在身边的时候,她真的不觉得丈夫有什么重要,她不需要他挣钱养她,她不需要他干家务活,她甚至不需要他给她性愉悦,连感情上都不需要他。但一旦孩子不在身边了,连丈夫都显得重要起来,只要他不把孩子抢走,她什么都能忍。
她哭了一会儿,决定给大姐大打个电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但还没开口倒苦水,大姐大已经率先倒上了:“哎呀,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出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
“我在那个宓允丽的微博里,找到了老穆出轨的证据。”
“是吗?不会吧?我看你挺镇定的嘛。”
“这种事,不镇定又有什么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两天分析来分析去,都分析糊涂了,你帮我去看看,看我是不是误会了。”
“但是她微博里那么多博文,我从哪里看起啊?你是怎么过滤的,说给我听听。”
“哼,过什么滤啊,就是从头一篇篇地看,还没看完,但已经找到老穆出轨的证据了。”
“你找到的那些证据,有没有存个书签?”
“有,我还打印出来了。”
“那你把书签发给我,免得我一篇一篇去找。”
大姐大把书签发过来了,她一篇一篇地看,发现真的是有问题。那些博文,都是与一个“S君”有关的,虽然很隐晦,但也看得出来,S君是大学教授,中年大叔,有妻子有孩子,但宓小姐就是爱他,而他呢,可能是为了给学校拉赞助,对宓小姐的追求一直是暧昧不清,让宓小姐爱又爱不成,放又放不下。
过程不详。但有一篇只写着两个字“拿下!”然后有几篇明显谈到床底之欢,好像不太满意S君在床上的表现,哀叹“大叔毕竟是大叔,成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看了博文,安慰大姐大说:“这也不一定就是你们老穆吧?D市又不止D大这么一所大学,再说这也没有限制在D市啊,谁知道是哪里的大学教授?”
“肯定是老穆,我对了日期的,就是那段时间。”
“哪段时间?”
“就是那个……他有段时间……阳痿,他说是因为老了,我开始还觉得是我没怎么打扮,但后来我精心打扮了,他还是不行。我叫他去看医生,他死都不肯去,我以为他怕丢人,就没再逼他看医生,反正我有那事没那事都行。我还巴不得他阳痿呢,阳痿了就不会在外面包小三了。”
她开玩笑说:“哎呀,大姐大呀,想当初你也是横刀夺爱的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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