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起了疑心,会不会是老穆和小宓串通好了来骗大姐大的?不然小宓干嘛突然把微博关了?
她想把这个猜测告诉大姐大,但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要大姐大相信老穆没再出轨就行,她犯不上去找些破绽出来,扰乱大姐大的心情,因为扰乱了也没用,就像大姐大说的那样,你再找一个,也不能保证他就永不出轨。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她用饭盒装好饭菜,开车去新房子那边,远远的就看见那辆白色的皮卡停在她门前,她一下就忘了自己的决心,又快活得像要飘起来一般,一心后悔不该这么晚才跑来,浪费了好几个小时!
车库门开着,Kevin在里面锯板子,她把车停在外面,提着饭盒走进去,对他说“Morning(早上好)!”
他不理她。
她想可能是锯声太响,他没听见,就走到厨房去放饭盒。
锯声停了后,房子里出奇的安静,她好一会儿才悟出是因为没有音乐声。她看见他抱着一摞板子上楼去,便跟在后面,问:“你在铺我儿子那间房吧?”
他还是不回答。
她问:“你,在生气?”
“嗯。”
“为什么?”
“你迟到了,这么晚才来!”
她解释说:“我在做饭。”
“但是你昨天也做饭了,就没这么晚。”
“呵呵,我今天还给我儿子打电话了。”
他不生气了,放下板子,直起腰:“他怎么样?我是说你儿子。”
“他呀?别提了,他把我这个妈忘了,不想回美国来了。”
“真的?怎么会呢?”
“他在那边跟他表哥一起踢球踢上瘾了,不想回来了,说美国这边没球踢。”
他不明白:“美国怎么会没球踢呢?”
“学校没有男生的soccer(足球)队。”
“哦,是这样。那怎么办?”
她灵机一动:“你会不会踢球?”
“我?能踢。”
“能做我儿子的教练吗?”
“不知道啊,他踢得好吗?”
“今年暑假才正式学。”
“那我应该还是可以做他教练的吧?”
她犹豫了一下,说:“不过,他爸的球踢得不错,我哥说他得了他爸的遗传,踢球有‘乃父风范’。”
“哇,他爸球踢得好啊?难怪你那时爱上他,运动员在美国可是最受欢迎的,比那什么吹萨克斯的受欢迎多了。”
“哪里呀,我是个球盲,我,那个他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会踢球。”
“那后来知道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捡了个宝?”
“宝什么呀!成天就知道踢球,家里的事全都不管,做甩手掌柜……”
“他是,哪个队的?”
“哪个队?”
“是啊,你告诉我他是哪个队的,我就知道他水平如何了。”
“他不是哪个队的,就是顶替我哥他们E市机关队的一个队员,踢过比赛。”
“原来是业余的?”他很有信心地说,“那我给你儿子当个教练,应该不成问题。”
“你是哪个队的?”
“我也不是哪个队的,就是跟一帮野孩子踢球长大的。我从小不爱读书,只爱玩,所以最后只好去考音乐学院。”
她高兴死了:“真的?那太好了,我这就给儿子打电话,告诉他我给他找到足球教练了。”
“等不及过夜了?”
“嗯。我不把儿子的事搞定,做别的任何事都没心思。”
“那你快打电话吧。”
她躲到一边去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妈妈帮你找到足球教练了,他踢得……跟你爸爸一样好,真的,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
但儿子还在犹豫:“可是我舍不得小斌哥哥他们。”
“你放寒暑假的时候可以去看他们呀。”
“我想要小斌哥哥也到美国来。”
“好,我们想办法,把他办到美国来。”
这下儿子高兴了:“谢谢妈妈!”
然后她听到儿子在向小斌报喜:“小斌哥哥,我妈妈说她会让你也到美国去读书!”
她打完电话,步履轻松地回到儿子的卧室,看见他正在铺closet(挂衣间)里面的地板,她走过去,汇报说:“我儿子答应回美国读书了。”
他仰脸望着她,微笑着说:“快说,你儿子还想学什么,让我在他回来之前抓紧时间全都操练一番。”
“没了,就是足球和萨克斯。”
“我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呢?刚好就会这两门!不过我做家教可不是白做的。”
“那是当然。你收费标准,是怎样的?”
“那要看情况了。”
“我这样的情况呢?”
“像你这样的,肯定得……肉偿。”
她一下就想到“福临门”老板娘身上去了:“瞎说八道,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
“她那种人。”
“谁呀?”
“福临门的老板娘啰。”
“怎么想到她头上去了?”
“你说……肉偿嘛?”
他赶快改口:“我跟你开玩笑的……”
过了一会儿,他问:“哪怕是为了你儿子,你也不会,做那样的事?”
“哪样的事?”
“肉偿之类的。”
她想象不出来:“我怎么会把自己弄到那个地步呢?”
“怎么不会呢?比如说我现在对你说,如果你不肯……肉偿,我就不给你儿子做家教……”
她也想象不出他有这么变态:“你不会的。”
“要是我会呢?”
“我,找别的家教。”
“要是找不到别的家教呢?”
“我,move(搬迁)到别的地方去,这么大的美国,这么多州,总能给我儿子找到家教的。”
“如果到处都找不到呢?”
“那我,回国!他舅舅可以教他踢球。”
他呵呵笑起来:“看来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啊!”
第十五章
王莙在房间了看了一圈,没看到萨克斯,便问Kevin(凯文):“你没把萨克斯带来?”
“还敢不带来?”
“在哪里呀?”
“在隔壁closet(衣橱,挂衣间)里。”
她来到隔壁房间,打开closet,果然看见一个黑色的箱子,从外观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弯管萨克斯。
他把箱子提出来,放在昨天新做的地板上,打开盖子。她看见了里面的萨克斯,黄黄的,像金子做的一样。
红色的地板,黑色的琴盒,黄色的萨克斯,美得像一幅画,她急忙掏出手机,捏了几张,然后指挥说:“来,吹一个听听,让我给你捏几张。”
“等晚上干完活再吹吧。”
“也是,这么美丽的音乐,应该沐浴更衣后洗耳恭听。”
“晚上记得沐浴更衣哦。”
“一定。”
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已经铺完了整个楼上的地板,三个卧室,一个乒乓室,还有走道,全都铺了,只剩下楼梯和楼下两个房间没铺。
两人坐下吃晚饭。还是他坐在楼梯上,她坐在纸箱床上。
他还是边吃边夸:“板栗鸡翅太好吃了!”
他是真喜欢吃她做的菜,因为他一下就把一盒饭吃光了。
她问:“吃饱了没?我给点你吧?”
“不用,不用。”
“这两个饭盒一样大,我吃不了这么多。”她执意要给点他,端着饭盒来到他跟前,他两手捧着饭盒,让她把自己饭盒的饭菜转到他饭盒里,但他没看饭盒,只仰头看着她,说:“你都给我了,你够不够?”
“够。我在减肥呢。”
“为什么要减肥?”
“太胖了。”
“哪里胖呀?”
“到处都胖。”
他把一只手放在她后腰上:“是这里胖吗?”
她的心咚咚跳起来:“你说呢?”
“我觉得正好。”他在她腰弯里摩挲了一会儿。
她一阵冲动,但故作镇定地说:“别骗我了。”
“没骗你,是真的,好有曲线。”
他又把手往下移了移:“是这里胖吗?”
她“嗯”了一声,感觉一股热浪从后面蔓延到前面。
他轻轻按压了几下,说:“也不胖,好有弹性。”
她浑身燥热,不敢再往下说,端着饭盒来到厨房,几口把饭吃掉,把饭盒扔进水池,从冰箱拿出一个很大的韩国产Asian pear(亚洲梨),足有两磅重。她削了皮,想切开一人一半,被他制止了:“梨子不能分的,分梨就是分离。”
“那,怎么吃?”
他拿起削好的梨,咬了一口,然后把梨伸到她嘴边让她咬。
她想咬,但梨子圆滚滚的,她无处下嘴,也使不了劲。他揽住她的腰,把自己咬过的那面转过来朝向她,她在缺口附近咬了一口。
他满意地说:“这就对了,梨子应该这样吃。”
她担心地说:“但是我和我儿子都是……切开了吃的……”
“跟儿子分着吃没关系。”
“那跟谁分着吃有关系呢?”
“跟我分着吃就有关系。”
“是吗?”
“当然啦。”
吃完梨子,他放开了她。两人都到水管去洗手,用餐巾纸擦干。
他问:“你,很怕跟儿子分离?”
“儿子就是我的命。”
“他爸爸会来要他吗?”
“我……不知道。”
他安慰说:“别担心,如果他离婚的时候就没要儿子,现在也不会来要的。”
“但愿如此。”
“他,再婚了吗?”
“谁?”
“你的Ex(前夫)。”
“没,没有。”
“有没有……新欢?”
“有。”
“新欢是个什么人?”
“是,是他的初恋,她当初为了调到城里,就……跟了别的人……”
他怜惜地看着她:“现在他们又……破镜重圆了?”
“嗯,那个人的丈夫,去世了……”
“那个人有孩子吗?”
“他们俩有个孩子,我的意思是,她和我的……EX有个孩子。”
“真的?”
“嗯,他们是老乡,回家探亲的时候,经常幽会……有了孩子……”
“那他更不会来问你要儿子了。”
“但愿如此。”
他握住她的手:“别难过,爱错了人而已。知道了,发现了,心会痛一阵,但是过了这阵就好了,彻底解脱了。”
“你是这样的?”
“嗯。我……从前是心碎,但认识你之后,就解脱了,碎了的心又复原了,比碎之前还……坚固。相信我,你也会,彻底解脱的。”
“我,早就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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