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方,我要嫁了,我永远爱你。
信并不长,很快就看完了,我陷入了一种惊愕的情绪中。谁有了我的孩子?写信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这封信会在母亲的房间里?从笔记上看分辨不出是谁的字迹,因为完全就不是我熟悉的笔迹。从内容上看更是离奇,不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倒像是伤痕文学里的片断。我比较近距离接触的女孩子目前只有小雪和云儿,云儿我刚才还和她通了电话,而且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难道是小雪?不可能,难道?
我忽然想起有一天晚上,我和小雪一起去参加了我一个同学的婚礼,而且到了之后发现新娘居然是原来的邻居。所以心情非常好,两位故人的敬酒自然是照单全收。喝到天昏地暗,玄黄乍变,自从婚宴结束我就不能走路了。小雪扶着我去飘零公寓解酒,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望着小雪姣好的身影,便感情不能自已。在眩晕中只感觉到小雪拼命的挣扎,等我清醒看到她泪眼婆娑的在我身边躺着,我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抱起小雪,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觉得万分的愧疚和抱歉。
“没关系的,亦方,只是希望别怀孕就好了。”
“小雪,怀孕我娶你。不,不,不怀孕我也要娶你。”
小雪当时的眼光有点吓人,停了恨久她才像下决心一样说了一句:“千万不能怀孕。”
想到这里,我的心猛颤了一下,小雪出事那天惊恐的眼神又出现在了我面前。难道?难道小雪早就知道些什么?难道小雪被人逼着离开我嫁给别人?难道小雪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一切我不敢再想,因为信是在母亲那里的,但怎么会是母亲?她疼爱小雪视如己出,并曾扬言儿媳妇非小雪不选。不,不会是母亲,那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失去小雪后我第一次有了面对现实的冲动,我决定再次拜访小雪的父母,我迫切地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我在看到信的第二天向单位请了假,一大早便来到了军区大院,在要敲门的时候我的思想里出现了一丝恐惧。其实我和小雪的父母只见过两次面,即使我和小雪走到了很亲密的地步,由于小雪总有很多理由阻止我见她的父母,因而除了奇怪的第一次见面,也就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路上碰见过她的父母,但彼此也没说多少话。我曾经很困惑,向小雪询问她和她父母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小雪对此方面似乎很回避,只是说她父亲的脾气不好。于是整整两年的时间我都没有过多的关注过这件事,而今天……
“你是?你是小雪的?”开门的是小雪的妈妈,她似乎有点不认识我了,想了好一会儿眼神才显得略微明朗一点。
“我是小雪的男朋友,我叫林亦方。我是为小雪的事情来找你们的,可以打扰吗?”
小雪的母亲很平静地让我进了她的家,房间很宽敞,但让我感觉到有种苍凉的味道。周围寂静的过分,在她给我倒茶时我似乎可以感觉到水溅到桌子上的声音。这居然是我第一次到小雪父母的家,而且居然是在小雪死后。
“叔叔不在?就您一个人?”
“他在楼上看书呢,不希望有无关的人打扰。”
“我不是无关的人啊,我是小雪的男朋友,是你们死去女儿的男朋友。”
“那已经不重要了,有些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她说话的时候非常轻松,似乎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忽然想到一个恐怖片的画面,一个小女孩对着上吊自杀的爸爸若无其事的吃着手上的麦圈,并没事人一样笑着。
这时,小雪的母亲突然绽放出了一样的微笑。
“你?你?小雪呢?小雪是你们的女儿不是吗?”我突然被吓得倒退了两步,这是一种突如其来的震撼。
“小雪并不是我们的女儿,论血缘她不是,论情份她就更不能算。”
“什么?你的意思是她根本不是你们的女儿?”我惊奇地问。
“她只是我们领养的孩子,我们对她非常好,但她却是个没良心的。这件事,我们不想说的,但是既然话说这儿了,告诉你也无妨。”
“事情怎么会这样?那她出事了,你们不难过吗?”
“她是个复杂的人,死也不会那么简单的。你回家吧,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别再想她了。”她说完就去开门了,而我也只好又以一种尴尬的方式离去。似乎每到这间房子,我都会在精神上经历一场浩劫。
晚上我打电话约云儿去了琉璃酒吧,我等了好久云儿才到,我看到她的眼圈是红的。也许她哭过,也许她遇到什么困难的事了,但我没有问,因为我根本没心情知道。
“对不起,有点事情耽误了,你怎么了居然主动打电话给我?”云儿搞怪似的摸摸我的头。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关于小雪的?”云儿带着有点凄然的语调问我。
“我今天了解到了关于小雪的一些事情,发现她居然一直在骗我。”
爱情没有偶然(10)
“女人的谎言是很难得的,她只会向爱的人说。”
“云儿!”我感觉云儿在说话的时候灵魂像出了窍,有种恍惚的情绪。我试图把她喊回来,但云儿却继续自顾自地讲着。
“女人的谎言就像多米诺骨牌,每一个都是死穴,哪天一个谎言被识破,所有的骨牌都会倒,然后人就死了。”
“云儿,你的话让我觉得可怕。你知道什么吗?”
“知道的内容多少和受伤害的程度是成正比的。”
“云儿,你说话可以明确点吗?我没有时间和你玩猜心游戏,如果你对此感兴趣可以去找别人玩,不要继续影响我的思想好吗?”
云儿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泪光被周围的颜色映成很缤纷的色彩。而她也突然笑了,并且笑得很开心。随后她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步调轻盈的走了。
飞儿姐走了过来,在我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把我从云儿的身影里拍醒。
“云儿把心都给你了,你应该珍惜的,她是个好女孩,也是个傻女孩。”飞儿姐丢下一句话就闪了。
我平生第一次想跑出琉璃酒吧把云儿追回来,但我依然坐着没动,因为我不知道追到云儿后该说些什么,我是不想爱上云儿的,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和小雪一起离去了,可是当云儿那么强烈的出现后,我发现自己居然会不知所措。
回到家中,看到母亲在她的房间里反反复复的来回,我知道她一定在寻找那封信的下落。本来考虑到母亲的高血压,已不想再和她提及有关小雪的事情,但我的疑虑在母亲焦急的身影中与时剧增。
“妈,你在找那封信吧?”
“是你拿了去?哦,不…。。不…。。不是什么信。”母亲的脸色霎时难看得吓人,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惊慌爬上了她的脸。
“妈,你告诉我事实吧,既然我已经看到了那封信,而你的行为和表情都说明了你是知道一切的,那就求你告诉我吧。那封信是谁写的?”
“这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要问呢?”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信寄给的是我啊!是谁寄来的?难道是小雪?”我几乎大喊着说完。
“请你不要再问了,那不是小雪写的,天呐,你为什么会看到那封信?”
“那是谁写的,那是写给我的信为什么会在你那?为什么?如果不是小雪,还会是谁?是谁?”
“不!”母亲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泪如雨下。“那根本不是寄给你的信,根本不是!那是25年前的一封信,又怎么会是写给你的!”
我惊异的站在一旁,看到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一股不安冲进大脑的神经,紧接着全身由上至下的僵硬。
母亲眼神的光彩逐渐散开,凝望着窗子。“这不是给你的信,更不是小雪写的了。这是我写给另外一个人的信,在25年前我嫁给你父亲前的一个晚上动笔写的。那个人,你应该叫叔叔了,叫亦方。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所以我给你起了与他一样的名字。”
“不……难道我不是父亲亲生的?难道我是个私生子?”
“不,你不是。”母亲猛地转过头盯住我的脸,泪水在很坚定的表情下肆意横行。“正好相反,你不是我亲生的。我在25年前嫁给了你爸爸,而那时你已经两岁了,所以每逢你追问我们的结婚周年时,你父亲总是多说了两年。为了隐瞒这个事实,我们很早就搬了家,离乡背井来到了这个城市,所以你根本无从知晓。”
我呆住了,不过并没有倒下,我忽然觉得原来坚强是可以透支的。在短短的半年中,先是小雪的意外离去,然后陷入云儿的感情泥潭。我以为世界上不会有再糟糕的事情发生,而此时老天又一次告诉我生活的奇异,那就是你似乎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而已经发生的居然是我并非母亲亲生。27年来,母亲对我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原以为是母子情深,可现在只能用视如己出这个词了。
“那为什么我会叫亦方?”
“那是我嫁给你父亲的条件。那时,你父亲工作上非常不顺利,和你的母亲离婚后,带着不懂人事的你更是举步维艰。而当时,任谁也不会愿意嫁给一个离过婚且穷困潦倒的男人,我和他可以说是在双双走投无路的状况下结合的。你一岁多时还没有正式名字,所以我就在你快两岁的时候给你起名叫亦方。”
“父亲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他知道,你的父亲是一个宽容的男人,因此才有今天的成就。”
“那我的亲生母亲呢?”
“我只知道她是另嫁别人了,去了一个大城市,然后和你父亲再无联系。
突然我很后悔自己拿了那封信,在短短的一小时里,我任性地把上一代的恩怨拉了出来,失去了亲生的母亲,失去了和谐的气氛。
“妈,对不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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