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金溪涧支吾起来。
“捡的？在哪里？”沈幽兰的目光投向金溪涧身后的琴楼。
金溪涧只好道：“对，是在琴楼里，不过……可能……是兮儿以前……丢在那里的……”
从沈幽兰的表情看，她相信了金溪涧的解释，不过她下面的话却让金溪涧更加措手不及：“一大清早的，你去那里干什么？”
不过未等到金溪涧开口，沈幽兰倒抢先替他解了围：“是不是想兮儿了？”
“哎……是……”
沈幽兰的表情暗淡下来：“其实，我也挺想她的！”
金溪涧拉起沈幽兰的手：“别想了，回教室吧！”
“光头臣死了？”沈幽兰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金溪涧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怎么死的？”
“自杀！”
“不可能！”沈幽兰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把恰好从身边经过的两位同学吓了一跳。
“怎么……不可能？”金溪涧吃惊不小。
“怎么可能！”听起来沈幽兰好像在故意绕圈子，不过她后面的一番话却充分证明了她的态度其实是很严肃的，“他是个乐天派，又是贪生怕死之人，绝不可能产生自杀的念头；再就是，他为什么要自杀？为兮儿的死？那就更不可能了，说实话，虽然他对兮儿有一些非分之想，但兮儿的死根本不可能会触动到他，所以，他一定是被人杀死的！”
金溪涧打了个冷战，他并没有顺着沈幽兰的话说下去，而是说道：“警察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们就不要费心了！走，回教室吧，呆久了你又会感冒的！”
沈幽兰顺从地点点头，被金溪涧牵着手朝教室走去。
下午刚上完课，叶问就打来了电话，看来他已经对北方财经学院的作息制度了如指掌了。
“你的研究有结果了吗？”对方开门见山得问。
“有点！”金溪涧直言不讳，其实他一整天来都在考虑该怎样对叶问叙说这个“结果”。
“那我们见面谈吧！现在我就在教务处！”
“那好，我就来！”金溪涧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还是叶、金、武三个人。
看来三人的搭配组合即将演变成一个固定的“铁三角”模式了。而且随着这个模式渐渐趋于稳定，武力决的地位也在无形之中出现了变化——由原来北方财经学院“梳头女事件”特别调查组的组长降到了三人之中的最末一位，你看现在，就在叶、金二人谈正事的时候，他却成了跑前跑后为两人端茶倒水的服务员。也难怪，现在看起来他在刑侦探案方面的悟性的确不怎么样，别说叶问这种专业人员了，就连尚未有一点社会阅历的学生金溪涧的水平就不知高出他多少，就像现在金溪涧列出的一些观点，打死他也想不出来，所以做个老实的“服务员兼听众”的角色他倒也认了。
下面来重点听听在听说了金溪涧的“情况介绍”后叶、金两人的对话。
叶：“那么说，你从照片中发现光头臣在临死前一直盯着琴楼看？”
金：“确切地说，是琴楼的301琴室！”
第三章 操场命案（16）
叶：“这样说来，当时301琴室里一定有什么人或东西出现？”
金：“嗯！”
叶：“人和东西，谁的可能性更大？”
金：“不好说，不过我更倾向于人！”
叶：“如果是人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断定，他（她）就是杀人凶手？”
金：“应该有这种可能！不过更大的问题又出现了，距离这么远，他怎么对死者下手？”
叶问点点头：“对！那……就是东西了？”
金溪涧摇摇头：“我们先别在这个问题上绕来绕去了！”
接下来的两人的对答，倒越来越像是叶问在作问讯笔录。
叶：“然后你去了301琴室，找到了这个？”
金：“嗯！”
叶：“它的名字是……”
金：“LUST人偶！”
叶：“你确定是林兮儿的？”
金：“百分之百确定！”
叶：“然后你就听到林兮儿叫你？”
金：“嗯！”
叶：“接着看到了她？”
金：“是她的影子？”
叶：“是幻觉？”
金：“像！但我感觉是真的！”
叶：“那么说，林兮儿并没有死？”
金：“我不知道！”
叶问“扑哧”笑了：“看，到底是把心里话绕出来了！”
武力决也忍不住插嘴道：“是呀，溪涧，你以前可是立场坚定地说自己是无神论者的！”
金溪涧撇撇嘴，尴尬中带着些无奈：“其实我现在也没有改变立场，只是我认为，或许这里面有一些我们暂时解释不了的神秘原因，等原因解开了我们却豁然发现，其实我们用不着改变立场的！”
叶问点点头：“这倒是一种奇特的观点！好了，我们把所有的情况和整件事情的经过综合起来就可以得到如下结论：林兮儿用一张留言条把光头臣约到了操场，然后诱使他自杀，或者是以一种神秘的手段杀了他，而在光头臣走向死亡的过程里，她却站在301琴室的窗前与死者四目相望，而在她离开301琴室的时候无意中把人偶落在了那里，等她发现后回去寻找的时候却撞上了你！”
金溪涧紧锁眉头点点头。
武力决忍不住道：“那就是所有的问题都解开了！”
“不，恰恰相反，所有的问题都没解决！”叶问一脸的严肃。
武力决愕然：“为什么？”
“很显然，如果杀人凶手果真是林兮儿的话，或许我们就可以推断，梳头女就是她，那她就是所有灵异事件的始作俑者，一切问题貌似都解决了！但这样的话却忽视了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杀死光头臣而不留任何痕迹，然后在顷刻之间转移到相隔近1000米的琴楼里，这一切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这么说来，她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化身厉鬼？那我们怎么对外公布？告诉媒体，光头臣是被林兮儿的鬼魂报复杀害的？这行得通吗？”
“这……”武力决无言以对。
金溪涧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我看到这只人偶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我们的侦破可能会进入歧途、进入死胡同，就像现在，我们几乎找不到方向感了！”
武力决幡然醒悟：“看来我是盲目乐观呀！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叶、金二人几乎同时摇了摇头。
三人的商谈无果而终后，金溪涧一整天几乎都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之中，这使得他的心情糟糕透顶了。他原本以为凭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为两起死亡案件做点什么，可现在看起来这种可能性是极其渺茫的。不过苦恼之中还有一点让他倍感欣慰的，那就是沈幽兰一直处于一种不错的状态之中，几乎看不出病态了。
第三章 操场命案（17）
下了晚自习后，沈幽兰主动对他说：“出去走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幽静的校园内，道路两旁的路灯发出柔和的灯光，使得整个校园看起来像是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之中，有些亦梦亦幻的感觉。沈幽兰上身着一件白色的T恤，颈上围着一条墨绿色的丝巾，再加上一头齐肩的长发，在柔和的灯光里显得格外动人，看着看着，金溪涧竟也不觉产生了一种亦梦亦幻的感觉。
“干嘛老这么看着我？”沈幽兰在金溪涧的目光里变得羞涩起来。
“啊？”金溪涧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道：“我看你……简直像个……仙女，所以就……”
沈幽兰嘴上嗔怒道：“仙女？俗气死了！”其实已是脸上绯红、内心美不胜收了。
“幽兰，我得谢谢你！”金溪涧深情得道。
“谢我？为什么？”
“你一点也不计较我跟兮儿的事，而且，还为此吃尽了苦头！”
沈幽兰的眼神暗淡下来，道：“溪涧，别说这个！我不是说过，兮儿的死让我内疚死了，我哪还有资格跟你计较？”
金溪涧点点头：“今天你的精神很好，我们就别说这些伤心事了！”
然后他指指前面的小花园，道：“进去坐会儿吧！”
花园的小径很窄，两人只得一前一后地走。金溪涧在前，一只手牵着沈幽兰。在走了一段路程后，沈幽兰突然停住了。
金溪涧回过头，发现沈幽兰正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表情也有些古怪。
“幽兰，怎么不走了？”
“溪涧，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是我的一个梦，不过与光头臣的死有关的！”
“噢？”金溪涧产生了兴趣，他指了指路旁的一张长椅，道：“那坐下来说吧！”
坐下来后，沈幽兰立刻将头依偎在了金溪涧的肩上。
金溪涧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快说说看，是怎样一个梦呀？怎么可能与光头臣的死有关？”
“我感觉，光头臣的死与林兮儿有关！”
真是语出惊人！
不过金溪涧还是尽量忍着心里的惊愕语气委婉地道：“说说看，你是怎么产生这种想法的？是做梦吗？”
“嗯！不过我感觉又不像是个梦，而是我亲眼所见！那天夜里我被父母接回家后，我就一直昏睡，那个梦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要知道，我平常对做的梦都是印象模糊的，但这次却出奇的清楚，就像我亲眼所见或者亲身经历！”
“那个梦到底是怎样的？”金溪涧有些迫不及待了。
“梦就发生在光头臣死的地方，我看到他跟林兮儿一个在攀登木上，一个在301琴室里，他们四目相对很长时间，然后光头臣的身体突然的坠下去，挣扎了几下就死了！”
金溪涧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那你怎么说，是林兮儿杀死了光头臣？”
“在他们四目相对的过程里，林兮儿一直不停地对光头臣说话，我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但我能感觉出来，就是林兮儿的话让他选择了死亡！”
“这怎么可能？”
“的确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