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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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侦探-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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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的父亲是怎么回事。劳拉的父亲从支票上抬起头说鲁佩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我要去北方了,伙计。”鲁佩说。
  “什么?”玛丽亚说。
  “跟这些家伙一起,开你爸爸的车。”
  我很快就明白了基姆和劳拉的父亲已经说服我的朋友们带上鲁佩去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这样这个家的包围就可以解除了。
  最让我意外的是基姆居然允许他们带走那辆雪佛兰英帕拉。这可大出我的意料。
  我们离开那个房间时,鲁佩和玛丽亚去收拾行李。我跟着她们去了。鲁佩的箱子几乎是空的,因为从旅馆逃出时她把大部分衣服都扔在那里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71)
电视上的时钟倒计时至零点时,我们全都拥抱在一起:玛丽亚、安格丽卡、胡吉托、基姆、芬特夫人、她的妹妹、劳拉的父亲、建筑师、画家、基姆的堂姐、阿图罗?贝拉诺、乌里塞斯?利马、鲁佩和我。
  这一刹那我们谁都不知道还会跟谁拥抱,是否能再有机会拥抱同样的人。
  十点钟的时候才透过大门看见阿尔韦托和他的打手们的模样。十一点钟时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这时胡吉托才敢出去到花园里,从墙上望过去,扫视一遍整个大街。他们全都不在了。十二点十五分,我们倾巢出动偷偷上路向车库走去,开始互相告别。我拥抱了下贝拉诺和利马,我问本能现实主义将来怎么办。他们没有回答我。我拥抱了鲁佩,让她多保重。作为回报,她在我脸上吻了一下。基姆的小车是辆最新款的白色英帕拉,基姆和妻子很想知道谁来开,好像担心他们临到最后一刻时会变卦。
  “我来。”乌里塞斯?利马说。
  基姆开始向乌里塞斯介绍这辆车的优点,胡吉托说我们最好抓紧点,因为鲁佩的老板已经回来了。这时每个人都开始用正常的声音说话了,芬特夫人说:真是太丢人了,被逼到这分上。后来我匆忙离开车库向芬特家的小房子走去,去拿我的书,然后又回来。小车的发动机已经启动,大家的表情都僵住了。
  我看见阿图罗和乌里塞斯坐在前面,鲁佩坐在后座。
  “谁去开一下大门。”基姆说。
  我说我去吧。
  我走到人行道上,看见那辆雪佛兰和英帕拉的灯都亮了。此情此景还有点像科幻电影。一辆小车离开楼房时,另一辆又靠过来,好像彼此被吸在一起,或者像希腊人说的那样被命运牵在一起。
  我听到了人语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基姆的车从我身边开过。我看到阿尔韦托的身影从雪佛兰里出来,跟车里我的朋友们并排站在一起。他的朋友还坐在雪佛兰里冲他尖叫,让他砸碎英帕拉的窗户。乌里塞斯干吗不踩油门呢?我想。鲁佩的老板开始猛踢车门。我看见玛丽亚穿过花园朝我走来。我看见了雪佛兰车里几个流氓的脸。其中一个叼着雪茄。我看见了乌里塞斯的脸和手,这双手正在基姆的小车的变速箱上活动着。我看见贝拉诺的脸无动于衷地盯着皮条客,好像这事与他毫无关系。我看见鲁佩在后座上捂住脸。我想那窗户玻璃经不起再踢一下,我向阿尔韦托靠过去。这时我看见阿尔韦托摇摇晃晃。他浑身散发着酒味。当然,他们也庆祝了新年。我看见我的右拳(这是我惟一能腾得出的一只拳头,因为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书)打中他的身体,这回我看到他倒下了。我朝这家伙的身体踢了几脚。我看见英帕拉终于发动起来。我看见两个流氓从雪佛兰里出来,他们朝我走来。我看见鲁佩在车里望着我,他们打开车门。我想我不是总想着要远走高飞吗,这下机会来了。我钻进车去,刚关上门乌里塞斯就踩下油门。我听到一声枪响,或者类似枪的声音。他们朝我们开枪呢,这些杂种,鲁佩说。我转过身,透过后窗看见街中间有一条影子。这个世界所有的悲伤全汇集在那个影子上了,小车严正的四边形窗户将它定格。那是鞭炮声,我听贝拉诺说,这时我们的小车向前猛跑,把芬特家的房子、流氓们的雪佛兰小车、科里马大街抛在了后面,顷刻间我们已经来到瓦哈卡大道,驶出市区向北方奔去。
  

第二部荒野侦探(1)
1
  阿马德奥?萨尔瓦铁拉,委内瑞拉共和国街,宗教审判广场附近,墨西哥城联邦区,1976年1月。
  亲爱的小伙子们,我说,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进来吧,别有什么拘束,他们鱼贯而行来到厅堂,或者说更像摸索着进来,因为厅堂里很黑,灯泡烧坏了,我没有换(到现在都还没换呢),我走在前面,欢快地跨进厨房,取出两瓶苏西达斯牌的梅斯卡尔龙舌兰酒[1]梅斯卡尔(Mezcal)是龙舌兰酒的一种,较少在墨西哥以外的国家贩售,在瓶底置有食龙舌兰植物根部的小虫,因此又被称为“带虫龙舌兰”。[1],这个牌子的酒只有奇瓦瓦州生产,当然是限量流通,每年我都通过邮递收到两瓶,直到1967年才中断。我回去时两个小伙子正在大屋里看画、翻书,我忍不住又说了一遍他们来看我,我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谁给的地址,小伙子们?吉尔曼、曼努埃尔,还是阿克莱斯?他们听了不解地望着我,其中一个小伙子说是李斯特?阿苏比德。坐呀,我说,找个地方坐下,哈,我的朋友吉尔曼?李斯特?阿苏比德,他这个人是不会忘了我的,那老家伙还那么大块头、魅力无比吗?小伙子们耸耸肩说没错——他的块头肯定没有缩,对吧?可他们齐声说,缩了——我说我们来尝尝这瓶梅斯卡尔龙舌兰酒,我递给他们两只杯子,他们坐在那儿瞧着酒瓶,好像怕从里面蹦出一条龙来,我笑了,可我不是嘲笑他们,纯粹是因为开心而笑,只要有他们坐在这儿我就开心极了,后来一个小伙子问,不知他们听对了没有,这酒是不是真的梅斯卡尔,我把瓶子递给他们,仍然大笑着,我知道这个名字会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我往后退了一步,想好好瞧瞧他们,上帝保佑,他们可真年轻,长发披肩,手里拿着很多本书——这些书能让人回忆起多少往事啊!——这时一个小伙子说你肯定这东西不会要了我们的命吧,萨尔瓦铁拉先生?我说你所谓的要命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健康的精华,生命之水,别怕,喝了吧,为了示范,我给自己的杯子斟满酒,又倒出一半递给他们喝,起初两个淘气鬼仅仅润润嘴唇,后来酒性慢慢发作了,他们这才像男子汉般痛饮起来。嗨,小伙子们,怎么样啊?我说,其中一位,那个智利人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叫苏西达斯的梅斯卡尔酒,我听了觉得这话说得有点放肆,墨西哥至少有二百多种梅斯卡尔酒的牌子,想全知道它们可太难了,你要不是这儿人的话就更不可能,当然了,这孩子没想到这点,另一个说挺好,然后也说我没听说过这牌子,我只好告诉他们,据我所知,这个牌子的酒已经没人做了,工厂已经倒闭,或者烧毁了,或者变卖成了替雷弗雷斯科斯?帕思库尔供应酒瓶的基地,或者新老板觉得这个名字销路不好。有半晌我们谁也不说话,两个小伙子站在那里,我坐着,小口啜饮着苏西达斯,心里在想谁知道什么原因不做了。后来,其中一个小伙子说,萨尔瓦铁拉先生,我想跟您谈谈塞萨雷亚?蒂纳赫罗。另一个说,还想聊聊那份叫《卡沃尔卡》的杂志。这些孩子啊。他们的脑袋和舌头好像是互通的。谁要起个话头,中途打住后另一个又会捡起话茬或者想法继续说下去,好像是他自己开的话头。说到塞萨雷亚的名字时我抬眼望着他们,感觉目光透过一张纱布帘子,准确地说是外科手术用的那种纱布,看着他们,我说别叫我先生,孩子们,叫我阿马德奥好了,朋友们都这么叫我。他们说,好的,阿马德奥。他们又提起塞萨雷亚?蒂纳赫罗的名字来。

第二部荒野侦探(2)
佩尔拉?阿维莱斯,列奥纳多?达?芬奇街,米克斯科阿克区,墨西哥城联邦区,1976年1月。
  我想谈谈1970年。我是1970年认识他的,在波尔维尼尔,那是塔里斯曼的一所高中。我们两个曾在那儿同学过一阵子。他是1968年进校的,刚到墨西哥不久,我是1969年进校的,可我们直到1970年才认识。由于种种原因我们都辍学了一段时间。他是经济上的原因,我想,我呢,是因为内心的骚乱。不过,后来我又复学了,他也回去了,或许是父母打发他回去的,于是我们就认识了。那是1970年,我在班里年龄比谁都大,我已经十八岁,按理说我该上大学,而不是还在高中晃悠,可我却还在波尔维尼尔待着,一天早晨,新学年刚刚开始,他出现了,我立刻就注意到了,他不是新生,有一些朋友,比我小一岁,尽管还留了一级。那时他住在林达韦斯塔区,但几个月后就跟父母搬到那不勒斯区了。我跟他成了朋友。最初,我要鼓起勇气才敢跟他说话,我经常看他在院子里踢足球。他喜欢玩儿。我常常在楼梯上观察他,心想他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孩。高中禁止留长头发,可他却留着。他踢足球时就脱掉衬衫,光着胸膛玩儿。我觉得他很像刊登希腊神话故事的杂志上某位希腊神的样子,别的时候(在课堂上,好像要昏昏欲睡时)又像个天主教的圣徒。我能经常看着他,我觉得这就够了。他的朋友并不多。当然,他认识很多人,他跟每个人都嘻嘻哈哈地周旋(他总是笑声朗朗)、开玩笑,但他的朋友寥寥无几,说不定一个都没有。他在学校表现不佳。化学、物理的成绩很惨。我很吃惊,因为哪门课都不太难啊。只消稍微用点心,略微下点工夫就可以考过去,不过,他几乎从不用功,没准压根就不学,在课堂上,他的思绪信马由缰。有一天,他向我走来,我正在楼梯上读洛特雷阿蒙的书,他问我知道不知道波尔维尼尔的老板是谁。我惊讶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我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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