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等于丽丽走了,冷静了一下,仍是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可是果然是没人接。高博又抱着侥幸的心情拨通了嘉宜的手机,音乐响了很久,依然还是没接。高博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想了半天,却拨给了郭啸天:“潇天,嘉宜知道了。”
郭潇天这两天手上正忙着呢,一时之间倒没明白高博说得是什么:“嘉宜知道什么?”却又猛然醒悟过来,嚷嚷道:“怎么叫她知道的?”
高博无力的说道:“叫她看见的。”
郭潇天倒吸口凉气:“捉奸在床?”
高博也没力气生气了:“于丽丽她妈病了,她找我借钱,在医院叫嘉宜碰上了。”
郭潇天松了口气:“那还好,可是你理于丽丽那茬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嘉宜那边你死也不能承认,要不你往蒋厂长身上推,反正他欠咱们人情呢。”
高博迟疑道:“嘉宜会信嘛?”
郭潇天道:“我这就找老蒋顶缸,你别慌,自己先存住气。”
蒋厂长的案子说起来其实很简单,他的厂子是苏镇下面的一个乡党委书记作为招商引资项目隆重引回来的,当时双方签的协议里给了很多优惠条件。问题是自从这个书记因贪污问题被抓了起来后,蒋厂长的工厂也受到了株连,先是协议里的优惠条件得不到落实,后来什么环保、工商、税务等部门三日一小查,五日一大差的,弄得蒋厂长苦不堪言,他本就是外乡人,不知道苏镇这个地方的水深水浅,双方交涉起来,他的态度也不是很好,结果直接便被勒令停业整顿。蒋厂长不服气,便到省城慕名找到了高博他们律师事务所,想一纸诉状把苏镇的相关部门告上法庭。
这种民告官的案子向来是最麻烦的,高博和郭潇天商量着给他找找关系,疏通一下,弄个庭外和解。好在关系这种东西只要你诚心想找,那是总能搭上的,苏镇的县委书记正是N大的EMBA班的学生,算起来可谓是高院长的学生,这事就好办了,但也没一次就办成的道理,不然显得相关部门办事太轻率了。但是蒋厂长工厂关门每天损失的数字着实让他肉痛得紧。所以便成天吊着高博和郭潇天。
余波难平
高博和郭潇天通了气后,心里略微有了些底,便试探着又给嘉宜打了两个电话,可还是没人接,只好走回了医院,开上车先回家了。
到家后,高博心怀侥幸的将每个房间门都推开来看看,只盼着嘉宜能像小时候一样忽然从门后扑出来,咯咯的欢笑着。
可是每个房间都是悄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高博颓然倒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心里盼着嘉宜早些回来,可也担心着那即将来到的狂风暴雨。
“嘉宜怎么会在医院的呢?”高博心里又是沮丧又是纳闷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高博生生的打了个激灵,忙跳了起来,跑到卧室去一看,果然他换下的衣服已不在床头柜了。
高博跑到洗浴间,打开洗衣机的门一看,衣服已经洗好了,高博心惊胆颤的把衣服拎了出来,可兜里什么也没有了。
高博的心彻底凉了,杵在那愣了一会儿,忙拨了个电话到嘉宜家:“妈,嘉宜回去了吗?”
嘉宜妈妈说:“没有啊。”
高博急忙说:“妈,嘉宜要是回去,您赶紧告诉我,还有别让她走啊。”
嘉宜妈妈听了这话就有些急了:“出什么事了?你们吵架了?”
高博急忙辩解道:“没有没有,就是一点误会。”
嘉宜妈妈听了这话,便说道:“高博啊,过日子总有上牙磕到下牙的时候,嘉宜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你就多让着点,回头她要是回来,我也说说她,小两口过日子和和美美的总没错。”
高博赶紧答道:“妈你别说嘉宜,全是我的错。”
嘉宜妈妈听了这话就笑了,很满意的说了声“妈心里有数的。”就放下了电话。这两孩子是一起长大的,高博比嘉宜大了七岁,从小就宠着她,让着她,要不是冲着这一点,她怎么也不可能同意嘉宜那么早就嫁人的。
高博放下电话心里就更担心了,正在这时,郭潇天又打了个电话过来:“我跟老蒋说好了,他那里没问题。”
高博声音喑哑的说道:“潇天,你快帮我找找嘉宜,我怕她出事。”
郭潇天在电话里道:“你先别慌,我在路上了,马上到你家。”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郭潇天就到了高博家。高博把体检的事和刚才在医院的事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他。
郭潇天听了也有些呆住了,怒道:“高博,你这事做得有些太残忍了吧!”
高博气急败坏的说道:“怎么是我做的呢,我哪会知道嘉宜也会去医院?”
郭潇天听了这话,脸色暗了暗,低声道:“高博,要是以前你就不会粗心到将报告忘在口袋里让嘉宜找到。”
高博面色惨淡,对郭潇天道:“潇天,等嘉宜回来,要杀要剐我随你便。”
郭潇天笑了起来,叹道:“我算是哪根葱,这事得嘉宜说了算哪。嘉宜会不会回家?”
高博摇头道:“我刚问过她妈妈了,她没回。”
郭潇天一拍大腿道:“那咱俩也别干坐着了,开车出去兜兜吧,指不定嘉宜这会躲哪儿抹眼泪呢。”
高博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终究还是没说出他看见嘉宜坐上了周予浵的车。
可是等他们整整转悠了一天,还是没有嘉宜的消息时,高博心里也有些慌了。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钟了,嘉宜再怎么样也该回家了呀。
郭潇天见他心慌意乱的样子,便给他出主意道:“要不找我们家老头子,给公安局的人打个招呼,让下面派出所的人注意点儿。”
高博摇摇头道:“上午嘉宜从医院跑出去时,我从后面看着她好像上了周予浵的车。”
郭潇天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周予浵?嘉宜认识他吗?”
高博点点头道:“嘉宜他们银行和周予浵的公司有些业务往来。”
郭潇天气极反笑:“高博,你早知道嘉宜上了周予浵的车,却揣着糊涂装明白,让我跟你在城里兜一天?”
高博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嘉宜也许就是搭了一下周予浵的车,所以就没说。”
郭潇天冷笑道:“高博,你心思够宽的啊,嘉宜搭周予浵的车,那不就是小红帽遇见大灰狼嘛?周予浵那色胚,在N城搞过多少漂亮MM你知不知道?嘉宜今天这个情形上了他的车,你不怕他趁虚而入吗?”
高博瞪大了眼睛:“周予浵再狂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嘉宜可是有夫之妇!”
郭潇天嗤之以鼻:“那你还是有妇之夫呢!”
郭潇天的话让高博更加坐立难安,忙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沈熙之。
郭潇天一把拦住了他:“你找他干吗?”
高博说:“我问他周予浵的电话啊。”
郭潇天道:“就算嘉宜和他在一起,周予浵也不能承认啊。”
高博挫败道:“那你说怎么办?”
郭潇天跃跃欲试:“直接找他去啊。”
高博惊讶道:“这不太好吧。”
郭潇天大为不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磨叽。”
高博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指向23:30了,脑子里斗争了一下,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沈熙之:“沈总,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了。”
对沈熙之来说,此刻方意味着一天的开始,便笑道:“哪里晚了,我刚要出门呢。”
高博问道:“沈总,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周予浵周总家的地址,我想拜访他一下。”
沈熙之讶然问道:“现在?”
高博含混道:“恰好有个急事想找周总帮忙。”
沈熙之笑笑道:“高律师,你这问题可难住我了,周总是狡兔三窟,我还真不知道哪个是他的家。”
高博此时真有些急了,忙问道:“那他常住在哪儿?”
沈熙之听他声音急切,不由扬了扬眉——看来是有好戏可瞧。
沈熙之最近在正装追求凌霜,也就是常规攻势,鲜花+紧逼盯人,可怜却是连番吃瘪,每次都是碰一鼻子灰回来。沈熙之扪心自问,自己也算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如此一败涂地,不外乎受了周予浵这狐朋狗友的连累。
有仇不报非君子,沈熙之笑着对高博道:“不过我刚刚约了他出去喝酒,你们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
高博不疑有他,忙连声答应。
沈熙之既答应了高博,便打了电话给周予浵:“予浵,晚上出来喝酒?”
周予浵简单的回道:“好吧。”
沈熙之道:“你在甘盾路?好,我待会儿来找你。”就放下了电话。
大概四十分钟后,沈熙之、高博和郭潇天便来到了周予浵甘盾路公寓的门口。
周予浵门一打开,看见这三个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口,也愣住了,挑眉问沈熙之道:“一起去?”
沈熙之坏笑道:“我是来找你喝酒的,高律师他们有事找你帮忙。”
周予浵皱眉道:“什么事?”
高博正不知道怎么问合适,郭潇天已经开门见山的问道:“周总,嘉宜今天是不是上了你的车?”
周予浵好整以暇的笑道:“是,这么晚,你们就来问这个?”
高博忙道:“不是,嘉宜还没回家,我们想来向周总问问情况。”
周予浵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似的,一字一顿的笑问道:“你——向我——问安嘉宜的情况?”
高博皱眉道:“嘉宜她今天确实是出了点事,因为周总是最后见到她的人,所以我想问下周总知不知道她的去向。”
周予浵双手抱在胸前,笑道:“最后见到她的人?这么说安小姐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的嫌疑最大了?两位这么晚上门,不会是以为我把她藏起来了吧?要不要进来看看?”
他这话一说,郭潇天就老实不客气的穿过他的身边进了屋。
“潇天!”高博一把没抓住郭潇天,只好也跟着郭潇天进了屋。屋里是很分明的黑白色装修,有那种独属于男性的简洁和大气。倒是侧面墙上的老照片添了些家的温馨。
门口沈熙之脸色大变,甘盾路这个公寓是周予浵自己的窝,知道的人并不多,更别说登堂入室,连沈熙之自己都很少被邀请进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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