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身形飘忽,四处游走察看,将旺砂、印砂、财砂收为我用,同时将杀砂、泄砂拨开,最后定了西北方位,用石灰在东南方位标记门户所在。因此学校当以坐西北向东南为佳。
赵通玄连扑三次,道人的人影却总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三次都是“啪嗒”地一声直挺挺地扑在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赵通玄翻身而起,愣愣地看着道人动如飘风的身法,忽然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似乎想起一件事来,心头大受刺激。
第六十八章 真人露相
原来赵通玄初时见道人的身法,似乎有些熟悉,但并未如何留意。这时给人连筑十余计,连摔了几跤,浑身疼痛之际方才忽然想起一人来,登时一拍自己的脑袋,又使劲往地上踱了两脚,只恨自己太傻。
孙道干也刚从地上爬将起来,见他双眼*,也几乎同时想起了一件事,低声问他道:“是不是这个老家伙是以前那个老家伙的同门?”赵通玄“呸”了一声道:“咱们早该想到这一点啦!真是踏破铁鞋,想不到在这里撞见冤家,既然冤家路窄,咱们也不能让他活在世上!”说罢抄起地上的宝剑,将剑舞成一片白光,对着道人身上猛劈狠砍。
孙道干也操起一支藤杖,跳踉纵跃,勇不可挡的从对面冲来。
道人身子一斜,已从赵通玄剑网中滑出,长身而立,冷笑道:“两位道兄,手段如此狠辣,莫非想置本人于死地么?”
赵通玄面如噀血,恶狠狠的问道:“牛鼻子,你也别怪道爷我心狠手辣。宁虚中是你什么人?你今天若能如实回答,道爷尚能饶你不死!若有半句虚言,道爷我必定取你项上人头!就如这般!”说着一剑砍向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只听“咔嚓”一声,树干从中断成两截。
道人冷笑道:“哦,看来你们两个就是他说过的仇家了。贫道也正在找他,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老夫收拾。也罢!老夫今天就替他出口恶气,以雪他数年之耻。”
赵通玄和孙道干见对方非但对自己的质问不予理会,反而向两人叫战,鼻子差点给气歪。这道人看来不过五旬,应是宁虚中的徒弟或同门,不料他竟然说宁虚中是“不成器的东西”,显然是自高身价,以壮声势。
赵、孙二人识破此层,一言不发,便即猛扑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将道人围在中间,剑劈杖打,下手凌厉狠辣,毫不容情。乌光宗见孙道干师徒痛下杀手,不由为道人大是担心。悄悄拾起两块石头,心想如果道人遇险,便可掷石迫开孙道干师徒二人。李涵芳却拍手喝彩:“乌大哥,你快看,好好看,三个老爷爷打群架!”
孙道干急忙申辩道:“你这位小姑娘不要乱说,贫道还年轻,我可不是什么老爷爷!”
乌光宗注目场中,看了一阵,这才发觉自己的担心原是多余。只见道人身子在赵通玄和孙道干的伏击圈中飘浮不定,快若飙风,赵通玄出剑虽快,却连对方角也沾不到。孙道干更是给道人的身法晃得眼花缭乱,有好几次杖头差点砸到赵通玄身上。气得赵通玄大骂:“混帐小王八!”
赵通玄越打越是胆颤心惊,原来道人武功身法之高妙,实是生平从所未见,几乎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不由得又惊又怒。适才道人横拿自己连筑数十下,还当是自己一时疏忽,着了对方的道儿。这道人的功夫,比当年的对头功夫可就高得太多了,与自己师徒二人对打,简直便是和小儿戏耍一般。
曹献花此时已在旁观望多时,见赵通玄师徒二人不敌,身子一纵,跃入三人缠斗阵中,扎个高马,挥拳攒劲,端的是英气逼人,李涵芳忍不住高声叫好。那道人斜眼一瞥,傲然道:“老夫不与女子动手。”曹献花娇声道:“你插手我们的事,我不能不管。”道人一笑,道:“那就一齐上吧,老夫倒要看看你的功夫如何。”
曹献花叫声“好”,脚踏八卦,双手圈转,围着道人转将起来,竟然便是游身八卦掌。老道呵呵一笑:“你这个小姑娘还有点意思,来,来,来,我们过两招,看你是何门派。”曹献花身法一变,使一个燕子钻云的轻身功夫,起腿向道人踢去,道人将身斜开,伸手一撩,曹献花险些马失前蹄,连忙使个千金坠定住。
赵通玄和孙道干两人在旁窥视机会,见老道转身背向自己,便即出招猛攻,哪知道人听声辨位,总是占尽先机,常常只出一招,便逼得两人不得回招自保。
赵通玄越打越是气馁,和孙道干对视一眼,发一声喊,两人不进反退,反过身来便逃。道人见两人逃走,并不追赶。原来这师徒俩见三人都打这道人不过,还不如趁曹献花助阵的时候抽身而退,以求自保。两人见道人不来追赶,便收拾东西,自行下山。
这时没了赵、孙二人围斗,道人应付曹献花一人更显得游刃有余。只见曹献花好似穿花蝴蝶,满场飞奔,道人却好似江心之石,不管曹献花从何方进攻,他始终凛然不动,轻描淡写便将对方的攻势化解,显得从容不迫,好整以暇,早已稳操胜算。
曹献花斗得几回,知道道人的功夫比自己高出太多,一个旱地拔葱,跃出圈外,抱拳道:“前辈武功早已登峰造极,晚辈不是对手。”道人笑道:“你虽为女子,却有这等武功,也真是难得。”
曹献花自谦道:“家传武功,不足挂齿。”道人若有所思道:“适才你所使的武功竟似与我派武功颇有相似之处,老夫实在想不通此理。嘿嘿,天下功夫本是一家,看来也不用想啦。”曹献花心里也有些诧异,正如道人所说,自己的家传武学与道人竟好似一脉相承,是以适才打斗之际,若合符节,出招与身法都有相似之处。
乌光宗适才看了道人的身手步法,却看出此人与宁虚中有莫大的干系。便将宁虚中赠给自己的鸡心石掏了出来,跪在地上道:“前辈,这是宁虚中道长的遗物,请您收下。”道人听他这样一说,失声道:“什么?什么……虚中他真的走了吗?”拿起鸡心石,看了石上的“衡”字,确定无误,不禁悲从中来,哽咽道:“虚中,你真的走了吗?怎么就不等等为师,我已经给你找到了克服心魔之法……”
乌光宗也泣道:“宁虚中道长临终前将此物赠送给弟子,请道长代为收好。”那道人连忙扶起乌光宗,问他道:“你是他收的弟子么?”乌光宗道:“本来晚辈是要拜他为师的,哪知宁道长性命垂危,没有答应晚辈。”
道人又问:“那临终之时还有什么特别的话没有?”乌光宗迟疑道:“别的……哦!他说‘我今赠你鸡心石一枚,以为纪念。只是……吾尚有心愿未了,不知她……又能如何?唉!罢了,罢了!孽缘如此,夫复何言?’”乌光宗记忆力极佳,竟然将宁虚中的原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道人听他如此说,脸上略有酸楚之色,声音干涩的道:“混帐小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死到临头还对那婆娘念念不忘。只怕这混帐小子连我派的诸多秘密也都告诉了她,简直糊涂至极!”
乌光宗见他痛斥宁虚中这样一个老者是“混帐小子”不禁愕然失笑,道人自称“为师”,显然宁虚中是他的弟子,但看来却是不以为然。
第六十九章 倩影
曹献花这时抱拳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那道人苦涩笑道:“贫道也姓宁,贱字法善。宁虚中是我的侄子,也是我的徒弟。”宁法善此言一出,曹献花不知宁虚中为何人,倒也不甚诧异,乌光宗却是大为惊讶,一则惊讶于宁法善*十岁的年纪竟然看起来只有五旬上下;二则惊讶于宁虚中竟然是他的侄子,两人虽是师徒,却居然是至亲。
宁法善见他甚是惊愕,道:“小兄弟不必奇怪,我宁氏一族本为道家别派,向来一脉单传,不传外人。”说罢也从怀里掏出一枚鸡心石,说道:“这便是我宁氏世代相传之物。”乌光宗见那枚鸡心石与宁虚中给自己的那枚极为相似,也是光滑莹润,艳如鸡血,只是石上镌着一个“娇”字,笔法秀丽圆润,与前者显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宁法善要乌光宗带他到宁虚中葬身之处,于是与曹献花道别。
这时彭文龙和柯好古也赶了过来,两人不见赵通玄和孙道干两人,有些奇怪,问曹献花方知宁法善以一敌二,将两人打跑,两人一个对老道更加敬畏,一个内心却更增疑惧之心。
柯好古见乌光宗便要下山,也来与乌光宗道别,说他要去镇巴县城玩耍几日,过几天再回来,又说了些诸如几天来多有打扰之类的客气话。乌光宗见他也要离开,虽有些不舍,但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好强行挽留。两人相约他日再叙别后之事。
曹献花将点穴之处用木栅栏封好,便要将选好地穴之事回报阮明珠,叫李涵芳同她一起回去。李涵芳执意要和乌光宗同去,乌光宗知道该处地势险恶怪异,怕吓坏了她,就说:“你还是跟曹姐姐回切吧,勒个地方又远又不安全。”不让她去。曹献花也劝她别跟了去。李涵芳见两人都不同意自己去,心里不高兴,嘟着嘴和曹献花一同走了。
乌光宗带着宁法善下山,一路上两人心情沉重,默默无言,到了石板墓前,宁法善谢道:“虚中他就葬身于此吗?”乌光宗连忙回答:“晚辈被人追杀至此,误入石墓,才见到宁前辈。岂知他练功走火入魔,晚辈无能为力,以致于……”
宁法善道:“小兄弟,我要进去看看他。多谢你,你先回吧。小兄弟对我宁氏一族的大恩大德,宁某没齿难忘。”乌光宗连声逊谢。
宁法善道:“本来我应该将这枚鸡心石赠给你,这也是虚中的意思。但是现在我宁氏一门存亡系于一线,鸡心石也是本门历代相传的信物,这枚鸡心石暂由我保管,他日如若有缘,贫道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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