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II法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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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II法国篇-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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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杰姆助理检察官——”
  这个说话含糊不清的人是伍杰努·夏普伊,他既是公证人,也是亚尔萨斯沙龙的理事之一。沙龙有六位理事,赛迪先生死后,他便成了实质的代理者。他最近刚满六十八岁,是罗兰德亡母的兄长,也就是罗兰德的舅舅,年轻时就在亚尔萨斯社交界担任重要角色至今,因此全身上下充满一种打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傲自大。
  “你是说,你希望我们协助调查施莱谢尔伯爵的事?要我们以怀疑的眼光看待支持我们亚尔萨斯的友好人士,我们办不到的。”夏普伊透过玳瑁框眼镜,他以多疑又倨傲的眼神注视助理检察官的脸,言语中清楚流露侮蔑、拒绝与愤慨。
  “坦白说,的确是如此。”安杰姆一脸和善,若无其事地说。
  背窗的夏普伊刻意深呼吸,调整气息以压下心中的怒火,动作夸张地取下眼镜,微微侧过身,拿出手帕擦拭眼镜。他相当肥胖,鹅蛋型的头已经全秃,犹如无花果的硕大红鼻子下方留着滑稽又浓密的胡须。
  “这实际上是为了集权中央的要求吧?这么久没见,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事啊,安杰姆助理检察官。”自大又不满的夏普伊先生与亡故的赛迪先生一样,都是地方上的名人。身为公证人的他,在这个城市拥有许多上流阶级的朋友,并在许多团体担任挂名职务,五年前成为亚尔萨斯综合医院的理事长。
  罗兰德与安杰姆就在亚尔萨斯综合医院的豪华理事长室与夏普伊会面。安杰姆本来希望在亚尔萨斯独立沙龙见面,但碍于非亚尔萨斯人不得入内的规定,便改在这里见面。等了约十五分钟后,他们才得以进入理事长室。两人坐在院长专用的紫檀木书桌前的皮沙发上,书桌后方是面向窗户坐着的夏普伊,他的双手置于圆滚滚的肚子上,慢慢转身面向他们。在罗兰德面前的桌上除了烟灰缸外,还有一副很像萨鲁蒙戴过的太阳眼镜,似乎是前一个会面者留下的东西。
  平常给人过于亲切印象的夏普伊,今天却不见丝毫友善,这或许是他病态的亲德主义作祟——所以才会成为沙龙代表——将厌恶法国人的态度表现得十足露骨,而且安杰姆的提案无疑严重抵触了他的信念,因而令他相当不悦,愤怒的声音有如自身体深处响起。
  “——听着,安杰姆助理检察官。这间沙龙是我们亚尔萨斯人为了自己的同胞设立的,就某种意义而言,是具有治外法权的。我们绝不认同亚尔萨斯是法国领土这种说法,更不可能让非亚尔萨斯人加入我们。你这一番话,对我与我亲爱的朋友来说,都是极为冒犯、失礼的,这些事,在你身后的我的外甥,应该再清楚不过。”
  夏普伊最后的话应该是针对罗兰德而来,这令罗兰德感到不自在,但安杰姆仍不动声色。
  “这不单是你单方面的问题,夏普伊先生,这关系到法国全体的犯罪问题,为了调查巨额的逃税,我们必须有所处置。”
  “我刚才就说过了,我们与施莱谢尔伯爵已建立起相当友善的关系。虽然他是德国人,却比任何人都爱亚尔萨斯这块土地,对这样重要的盟友,我们不可能出卖他!这是身为一个人最可耻的行为,这根本就是背叛!”
  “你言重了。”
  “这是事实。”
  “我听说,施莱谢尔伯爵曾捐给沙龙一笔巨款。”
  “哼,你还真是清楚,果然不能小看国家权力。”夏普伊转动眼珠,斜眼瞪向罗兰德。
  “这是当然,关于这件事,国家当局已充分调查过了。”安杰姆毫无所惧,冷静地回答。
  “那你们应该也了解,那笔捐款并无个人目的,纯粹是为了振兴亚尔萨斯的善意举动。会捐给我们沙龙,也是因为伯爵认为我们沙龙堪称亚尔萨斯的代表,绝对能有效运用这笔金钱。”
  “我明白,但是,这笔巨款是由何处筹措而来的呢?对于这一点,我们有确认的义务,如果来源正当还好,如果不是,恐怕——”
  “推测是毫无意义的,安杰姆助理检察官。”夏普伊先生强悍地打断安杰姆的话,“这只会侮辱清白的好人。”
  “如果真是清白就好了。”安杰姆悠悠答道。
  “不论如何,我都恕难从命,更重要的是,身为沙龙代表的我必须严守规定,不能让非亚尔萨斯人成为我们的伙伴,无论任何理由都绝不允许破例。”夏普伊不满地说,嘴角有些扭曲。
  “但是,就如我刚才说的,如果逃税嫌疑成真,那可是等同于叛国的重罪喔!”
  “只是逃税,你会不会太夸张了?”夏普伊嗤之以鼻。
  “你这么认为吗?”
  “当然。你可以打开电视看看中央政府或议会的样子,无用的冗员一堆,每个人都利用政治与行政的借口,以税金为名,掠夺国民的血汗钱。虽然我支持戴高乐率领的共和国政府,但就这一点而言,我仍必须严厉地批判他们。看看他们对税金的使用方式,在不必要的地方编列预算,让一部分人中饱私囊,我认为这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你说得有道理,我并不想反驳什么,但我确实对施莱谢尔伯爵这个人非常感兴趣。”安杰姆苦笑说,“我向德国那边确认过了,就连他们也无法肯定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施莱谢尔伯爵似乎只是个假面具,在这种情况下,会想知道对方的真面目也是人之常情。另一方面,我还听到几个关于他的传言,譬如拥有巨额财产、是某贵族的后裔、也是众多企业的大股东等等。最后、也是特别引人注意的一点,就是十多年前,法国国内成立了一间制药公司,这间公司的资金来源其实是德国某家银行,这几年,该公司的营业额成等比级数不断成长,只不过,这其中有许多可疑之处。”
  “就算如此,也还轮不到你这位助理检察官出面吧!让税务机关的官员来处理不就行了?”
  “很抱歉,夏普伊先生,问题没有这么单纯。这家制药公司贩售的部分药品掺有某种麻药的流言从未间断过,特别是一种号称能延长生命、从前年开始突然畅销的强身剂。如果这真的与麻药有关,又或是出现死者,这件事恐怕就会变成刑事案件了。”
  “是怎样都无所谓,安杰姆助理检察官,结论只有一个。”夏普伊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闭上眼,顽固得不理会安杰姆的要求。
  “夏普伊先生!”安杰姆调整坐姿道,“我再重申一次我们的要求,请让萨鲁蒙警官以匿名方式,加入你们访问人狼城的使节团。赛迪先生已经过世了,应该有缺额吧?”
  “问题没这么简单。”夏普伊睁开眼,不满地说。“使节圏的成员是对方决定的,我们必须先告知后补成员的身份,得到许可才能成行。这位伯爵是狂热的爱国者,换句话说,就是讨厌法国,非常理解亚尔萨斯处境的人,因此,使节团的成员都是经由他严格筛选过的,许可权不在我或其他理事身上,我不能随意决定。”
  “既然如此,就请你代为询问对方,我们会备妥萨鲁蒙警官的假身份证明以供对方律师参考,希望能争取看看。”
  夏普伊没有回答,他内心其实很希望安杰姆与罗兰德能识趣地离开。而夹在两人中间的罗兰德则感到很困扰,因为他不能为任何一方说话。他很了解舅舅为何一直对自己视若无睹,因为他很生气自己竟然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另一方面,安杰姆始终静静等待夏普伊的答复,当他了解对方不可能改变态度时,便从随身的公事包取出一个厚厚的褐色公文,啪地一声放在夏普伊的檀木书桌上。
  “这是什么?”夏普伊扬起一边眉毛,仿佛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请看看里面。”安杰姆悠然道。
  夏普伊慢慢将手伸过去,从里面取出一叠文件,漫不经心地翻阅,突然,他那肥胖的身躯有如遭到电击似地跳了起来,睁大眼睛,脸色苍白。
  “……这、这到底是什么……为、为什么……这个……会在你……那里……”夏普伊的圆脸渗出冷汗,拿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
  “这些是会计报告书,我是从赛迪先生到巴黎会晤的那个人那里得到的。简单说,这是赛迪先生所写的检举文件,他会去巴黎就是为了这件事,里面一半是关于亚尔萨斯综合医院,另一半则是关于亚尔萨斯独立沙龙。”相对于夏普伊的慌乱,安杰姆显得异常冷静。
  “我、我不知道。”夏普伊先生喘气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文件中有你向税务机关提出的申报书,但是,为什么同样的项目还有另一份金额全然不同的文件呢?这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你说是吗?”
  罗兰德惊讶得欲起身探看夏普伊手上的文件。
  “安杰姆……你是打算用这个来威胁我吗?”夏普伊的眼睛满布血丝,一张嘴呼吸困难似地频频开合,终于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
  “你误会了,没这回事。”安杰姆淡淡笑说,“我绝对不希望这份文件外流,让如此具有声望的组织遭到丑闻诬陷而名誉下滑啊!我是爱好和平的人,希望一切都能和平稳定。”
  “你……你想干什么?”夏普伊的脸部肌肉抽搐,他拿下眼镜,以手帕擦拭额上豆大的汗珠。
  “也没什么,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只是对施莱谢尔伯爵与他的资产感到好奇,对你的医院,以亚尔萨斯独立沙龙一点也不在意。”安杰姆回答时的眼神既锐利又冷漠。
  夏普伊顿时垮下肩膀,一脸颓丧,很辛苦似地将早被捏得皱巴巴的文件放在桌上,或许是太过用力,手指一时竟无法松开。
  罗兰德站起来取走文件,夏普伊消沉地无力阻止。罗兰德迅速翻阅,发现上面的所有内容几乎全是与经营管理资金相关的数字,不需逐字阅读,就连对会计一窍不通的他,也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其中如实呈现了重要的关键。
  “舅舅!”看着自己的长辈,罗兰德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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