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后余生·盛唐遗梦之逆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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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后余生·盛唐遗梦之逆宫案-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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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讲!   

  孝敬皇帝当时能随驾东都,身体实际上已有好转。如果照晟公所说,孝敬皇帝中毒在后,那之前的发病又如何解释?   

  六郎不说,老奴倒忘了!我斜过身子,再次望向废太子贤。孝敬皇帝的身体虽有好转,但他婴身之疾,病在骨髓,是无望大好的。那次天皇与太后携孝敬皇帝往驾东都,虽然是爱他在身边,却也因此免不了一番舟车劳顿。而第二日,六郎你又与他下了……实际上有五盘棋之多。如此一来,孝敬皇帝劳形在前,伤神在后,并举之下,想不发病恐怕也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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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盛唐遗梦之逆宫案(9)         

  怎么晟公倒把这件事推在我的头上。他霍地站了起来,面上现出淡淡的怒容。   

  嘿!我嘿然一笑。六郎文采飞扬,向来只爱声色之娱,不喜弈棋之戏。以你之洒脱,真会为了与太平公主计较输赢,而特意去寻李侍郎求技?还有。我向前迈了一步。若是无人指使,张奉节小小一个从七品下的太医令,何敢冒诛九族之危,犯下这逆天大罪?   

  晟公可是越说越荒唐了!废太子贤一抖袍袖。   

  六郎,请恕老奴放肆,三王子母家可是太子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张大安①?   

  你这是什么意思?!废太子贤面向着我怒目而视。   

  我听说故郯国公张弘慎有个庶出之子,似乎便是这位太医令张奉节。那他与张大安不正是异母兄弟!   

  胡……他犹疑了一下,这种事情毕竟难以抵赖。是又怎样?   

  是也无妨。我长长地出了口气,缓缓坐回了椅子。废太子贤呆瞪着看了我半晌,见我如入定般坐在那里,这才无可无不可地坐了回去。   

  六郎。过了很久,我才重又开声。虽说孝敬皇帝是为太后长子,但他自幼多病,未足岁便离开太后身边,所以相形之下,太后更是喜欢六郎。而孝敬皇帝因为体弱,很少移足室外,这么多年来,六郎倒是常在身边。如此兄慈母爱,老奴不懂,六郎何等心肠会毒杀亲兄,遗祸亲母?   

  废太子贤本来一直默然不语,听我陈说。此刻突然猛敲了一记桌子,冷哼道什么亲兄亲母?我李贤没这个福分!   

  这一句话,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我倚着桌角,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废太子贤的面前。六郎,错了。   

  眼望着他倔强的面庞,我忍不住潸然泪下。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传言?六郎,老奴虽然当年没有随侍太后左右,但是也绝不相信六郎竟是韩国夫人所生。不错,六郎生于永徽五年岁末进谒昭陵的途中,而四五月间也确实有安定公主出生,因之六郎便以为月份不足,自己乃是太后自韩国夫人那里抱养而来?   

  非也!非也!老奴早年为太后殿前门监,知道太后体力过人,安定公主出生的第二月便即受孕,那也不是绝无可能。不过太后体力虽好,六郎也不要忘了安定公主新夭,太后思念穿肠,岂不蚀骨腐心,创在骨髓。再加之路旅劳累,早产月余正在情理之中。韩国夫人当时虽然也频频出入禁宫,但时当萧淑妃与太后争宠,天皇哪里还有余力临幸。这其中枝枝节节,天皇太后不说,旁人怎的便能知晓?   

  废太子贤摇了摇头,苦笑道此时话还不是由得你们怎么说。   

  六郎差矣!我顾不得拭去唇角的泪水,急忙道,六郎出生时的情状,现下已没人能说得清了,不过太后怎样对六郎却是历历在目!永隆元年,东宫马坊搜得盔甲数百领,而后,户奴赵道生又款称六郎阴使道生杀术士明崇俨。太后即使有言:为人子怀逆谋,天地所不容;大义灭亲,何可赦也!而后废六郎为庶人,却始终未害性命。六郎莫要忘了,除你而外,凡涉案者可是尽受屠戮。而且允命六郎携妃子同行,天涯异地,不泯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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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盛唐遗梦之逆宫案(10)         

  咱们就说眼前这件事。太医令黄守良因庐陵王获罪,本来罪不致死。只因呈上锦盒,便被太后下诏处斩。六郎可知为何?   

  不知。   

  只因太后想要为你担了这罪名!   

  不可能!不可能!废太子贤听了我说的这些话,已然有些坐不住了。   

  六郎莫急,且听老奴讲下去。老奴此刻已然明白,孝敬皇帝绝非太后所鸩杀。那么既然有黄守良献上物证,太后是何等样人,现在看来,她已然推想到事情必是六郎所为。那么她大可据此追查下去,前因后果不难明白,六郎自是岌岌可危。现在天下尽传太后鸩杀了孝敬皇帝,太后制无可制,辩无可辩,心中又是何等的难过!其实黄守良所献,恰是太后所需之物。以此为凭,太后甚至不需自己出头,那能识善断的侍御史狄怀英,就会替太后寻你出来。然而太后却没有这样做,她下诏斩杀了知情的黄守良,却没有处理行凶的张奉节,还将这件物证交还给你,其用心不言自明!这篇诗稿,太后是想告诉你,她看过了,心领了。如今瓜摘已稀,她不愿再伤及藤蔓了!还你银针,说明这件逆伦的大罪,她一力承担了。黄守良一死,世人只会道太后杀人灭口,再无人会顾及真相如何。六郎,罢废庐陵王,那是太后心寒了;千里寄递,那是太后心痛了。她这样做,是因为她心中自明,自己的儿子之中除你之外实在并无可造之材,百年之后,这个天下谁主?六郎,太后是有意接你返宫,重掌大宝啊!   

  不可能!废太子贤猛地站了起来,唬了我一跳。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跌跌撞撞的似乎想要扶住什么,但举手投足之间,拨倒了不少物事。说实话,我本想上前扶持,但是,我畏惧了。   

  他突然站定身形,转而向我。不可能!如果太后真想立我为帝,为何要令我来这天遥地远的巴州?   

  六郎还不懂吗?天皇年事益高,权谋之争日多,六郎在巴州隔岸观火,这样火势才能不波及自身啊!   

  啊!我错了!他猛地双手掩面,呜咽有声。我错了!   

  六郎,你是错了。不过,你不能一错再错了!我踏前一步。告诉我,究竟朝中是谁人要奉你举事?   

  我错了。他凄然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我的话他听没听见。我这一回是大错特错了。母后!   

  见他如此恣纵,我也实在无法劝阻,只能悄然退出,回手将门带上。   

  不知怎地,今日一见雍王,故太子贤的身影便不断在眼前出现,难道我已经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今日便要揭开?   

  随着雍王的脚步愈攀愈高,山下的故太子墓已经做好了启墓的准备,然而雍王却始终没有回头,一直走到山巅,这才停下了脚步。晟翁,天高云淡,先王的魂魄可能聆听?   

  回雍王,风岚草木,无处不是耳目。   

  那么。他转过身来望着我。当年公案,晟翁可有什么是要向我交待的吗?   

  我微微眯起眼睛,耳畔风声如泣如诉。雍王,老奴昏聩,早已不记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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