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当中就有讲一些古老的阵法,都是民间传下来的,能集中煞气抵对敌方,但同时又能克制其怨气,犹如大禹治水,引而不断,巧妙曲回,保管既伤害不了自己人又能压住他们。’我祖上听了,欢欣道:‘既然有这样的好法子,那是必定要做的了,目前没有什么比保住全族人性命更要紧的事了。’那人冷笑道:‘你们先思量思量再夸口,做这事,全族的人的确是暂时保住了,不过我们这些做事的人,那是犯下滔天的罪行,下到下面除了受苦,就是沉沦恶鬼道,永世不得转生的。另外,我也已经说过了,这件事终究阴骘,并非长久之计,日后如果阵法被破,或者婴灵冲破封锁,又或者我族后人为解此冤再树他孽,灭族是迟早的事。’我祖上沉思良久,长叹一声道:‘只有日后再想办法了,要我如今眼睁睁的看着族人死亡,我无脸面下去见历代祖宗。只是现今族中好说歹说也有十几个婴儿,难道全杀了不成?’那人道:‘自然不是,待我推算出生年月,阴性为强的自然最佳,选六个就是了,选一紫檀木盒装下,埋于指定地点,阵法就成了。’我祖上又道:‘不知是如何个杀法?只希望尽量平和的好。’那人道:‘既要压住煞气,平和点又如何做得到?——怕是你们从未听过的最恶毒的杀法,与老佛爷喝的死人汤有异曲同工之处。’我祖上大惊失色道:‘莫非是要把他们关在盒子里活活憋死?’那人道:‘正是,唯有如此,婴灵的恨力才能达到最强。因此盒子是关键,必须要极好的,不透风的。’我祖上只瞠目结舌,半晌,也没有法子了。”
何健飞道:“既然已经计议妥当,你们就该实施了。杀了这六名婴儿,可保你们村世代安宁,但这些盒子被挖出来是近期的事,我听说这块地一直都有问题,莫不是你们镇压过程中又出了什么差错?”那老头叹气道:“正是这样,那风水先生回去便要了各个婴儿的出生日期推算,因为这件事是极隐秘的,除了几个人,大家全然不知,我祖上只说阵法成了之后再给大家交代。因推算出来六名婴儿,便以各种名义骗了过来装在盒子里,却不料其中有一个遇到了麻烦。那婴儿是一丧夫的寡妇所生,唯一的命脉自然爱护有加,恨不得含在嘴里化了才好,那天我祖上他们过去拿人,刚好那婴儿发烧生病,正急着请大夫看治呢。我祖上去到他们家,见一片忙乱,也没料到会病得这般重,一时没了借口,半晌才说认识一个好大夫,想接婴儿去看病。那寡妇自那婴儿出生就寸步不离,也要跟了去,我祖上说不用了,那地方一堆男人,你抛头露面不方便。那寡妇死也不肯,说反正男人没了,这脸是用来养孩子的,怕这么多干什么?非要跟了去,就怕有个万一,还能见孩子最后一面。我祖上没了办法,只好回来,五个婴儿早已闷死,那风水先生道:‘事情要尽快,若再拖下去,等他们尸体都腐烂了,这阵法也就废了,难道再杀六个不成?再说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出生日子的了。’我祖上说:‘那孩子病重着呢,女人非要跟了来,我难道不许?能不能找别个代替?’那人道:‘推算日子要好几天,怎么拖得了?无论如何也要想个办法,一直拖怕这阵法的威力就减弱了,必须要新死的才好。’我祖上道:‘我也不想拖,但只是没法子。’那人冷笑道:‘你连这么歹毒的事都做出来了,还怕做多一件吗?’我祖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沉默片刻,一咬牙道:‘为了全族,我什么都做,日后到地下我再给他们负荆请罪去。’”
第十九章逃
何健飞听到这里,好奇心起,问道:“是什么法子?”那老头道:“以前的族长权力很大,你们应该听说过,甚至可以私设刑罚,处决人命。当时为了个快字,我祖上无可奈何,先开了个全族会议,诬陷那寡妇有奸情,要求以族刑惩罚,然后知道此事的人一一出来昧着良心指证。那寡妇自然呆若木鸡,随即哭死哭活的发誓绝对没有,要求大家彻查。我祖上说:‘已经彻查清楚了,要不开这大会丢人么?你不必再说了,这是家丑,我们不想外扬,你只静静的去了,牌位我们还给你供上,你该满足了。’那寡妇哭道:‘天地良心,我要真做了这事,教我乱箭穿心而死。’我祖上冷笑道:‘我们族刑中没有这一套。’当下叫了人拖那寡妇出去,就有人来她怀里接那个婴儿。那寡妇哪里肯放,撕扯了半天,我祖上急了,忙下台来亲自抢了那婴儿道:‘你去就去了,老扯着孩子干什么?这还是我族的人,我们自然会对他好,你乖乖的去吧。’那寡妇突然把眼睛一睁,大喊道:‘我知道了,你们要陷害我,是为了要我的孩子。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已经要了五个孩子去了?你们是不是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不然为什么那五个孩子还没回来?我不准你动我的儿子,我要跟你们拼命!’这样猛地一下喊出来,我祖上心里咯噔一声,眼见下面观望的众人眼中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我祖上知道若再不控制形势,后果不堪设想,当即跨步上前,一脚狠狠的踹在那寡妇的肚子上,骂道:‘做了丑事还如此嚣张,看来对你仁慈也是没有必要的了,来人,装她入猪笼,丢下河去!’那寡妇叫了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看着我祖上怀中的孩子,满眼都是怜爱之情,落泪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今日死便死了,血债总要血来偿还,我们这个族早就该不要了。’先时还喘了一会气,后来慢慢的就不动了,蜷缩成一团,脸色发黑。奇迹般地,在我祖上怀里一直大哭个不停的婴儿刹那安静了下来,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只是上下打量他母亲的尸体。见我祖上一脚踹死了,大家都躁动起来,我祖上厉声道:‘我是一族之长,自有断决的权力,虽然现在非常时期,可是这种丑事我也容不得它发生。这女人欺辱祖宗,蔑视长辈,受此酷刑,并不为过!’人群静了下来,我祖上顾不上再解释什么,匆匆的抱着那婴儿回家,递给了风水先生,锁在盒子里,等他一气绝,就立刻按照事先定下的地点埋下去了。这阵法真的灵,从那刻开始,村子里面就再也没有死过人了。”
何健飞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能告诉我那埋好的地点是怎么排列的吗?”那老头道:“盒子里第三张照片上面树有木牌子的地方就是。”何健飞拿起来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是……”那老头沉重的点点头道:“没错,这六个婴儿的排列地点如果按照一定的顺序连起来的话,就是一个‘血’字。那些婴灵想要的是血债,我们也就以血阵对抗,以暴制暴,以邪压邪,终于保住坳头村三十年安宁。”何健飞道:“那风水先生不是说只要镇压下去了,就会没事的吗?为何只保住了三十年安宁呢?”那老头道:“奇就奇在这里,照说这事办得那是一丁点都没错,但那风水先生埋了婴儿回来之后就一直嚷嚷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推算了半天也推算不出来。我祖上以为他疯病发了,也就没怎么理他,直到有一天,有人来报我祖上说,那风水先生暴毙了。我祖上大惊,带人来看时,只见他还半躺在床上,床上设了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几碟小菜,尸体的手里握着筷子,很明显是吃饭的时候突然去的。大家都觉得是意外,也没怎么管,我祖上细心,慢慢的查探每一处地方,终于在他握着筷子遮掩下的衣袖上发现了用汤写下的两个字:‘眼睛’。我祖上看到这两个字,全身颤抖,大叫一声,就倒在地上,被人抬回去之后,只剩下出气的份儿了,全家人在哭也不晓得,只是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半晌用手指艰难的在床沿上划下‘逃’字,一连划了五个‘逃’字,划到第六个的时候,手一软,就走了。”
李老伯忙问道:“眼睛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祖上看到会惊吓而死?”那老头道:“我们捉去的最后一个婴儿,也就是那死去的寡妇的儿子,在背上有个很奇怪的象老虎眼睛的胎记。”李老伯悚然道:“难道是那婴儿报复?但是他刚死,又被你们阵法锁着,怎么出来报仇的啊?”那老头道:“我祖上到底想到了什么,已经永远是个不解之谜了。当时围绕逃还是不逃,家族里面发生了很激烈的争论,最终选择留的占了大多数。大家都厌倦了这种惊惧折磨的生活,都想过过安宁的日子,而且逃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清兵还在外面虎视眈眈的呢,也许只是我祖上太过敏感吧。最终,我们赞成了留这个错误的决定,从此将我们家族送上了葬送的不归路。”
“我祖上死的第三年,我们家人去扫墓,却蓦然发现在墓丘上,有一条自南而北,横贯其中的裂缝,就跟当年镇压不住时候墓丘上纷纷出现的裂缝一样,我家人吃了一惊,四处找有什么蛛丝马迹的时候,在草丛中翩翩飞来一只蝴蝶,蝴蝶的翅膀上就有一个很显眼的虎眼睛,在我祖上的墓碑上点了三点,就飞走了。回去之后,我奶奶就吓病了,大家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以为又要死人了,谁知道却相安无事,虽然不时能见着那只奇怪的蝴蝶,但是大家都渐渐麻木了。麻木归麻木,我奶奶还是走了,走之前她老泪纵横,说看到了地狱,看到了我祖上,还有那风水先生都在受苦,大家毛骨悚然,赶紧烧了无数的钱给三个人,又讨论了半天要不要给那寡妇立碑的事情,但想及家丑不能外扬,摆明是枉死的人命,也就只好作罢。”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十年,忽然就发生了一件事,就是我最开始跟你们说的那件族长脸色大变的事情。那妇女生出的小孩在背部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虎眼睛胎记。我们都说他是来偿命的,他杀了我们村里大概几十人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跑到大学里面去了。但是我们家族一直就人丁不兴旺,很多都没能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