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生笑着说,“在藏地,因高原地理环境恶劣,许多地方常年不长庄稼,僧人为了生存,有时也食一点肉类。”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我想起了民间有名的济公罗汉。
“不,这与释迦佛在别解脱戒中的方便开许也是不相违的。当然,前提是僧人自己不亲手杀生。藏地屠宰牲畜,每年有一定季节,开刀前活佛、喇嘛还要为牲畜念经超度,僧人食肉前还要念颂观音心咒。末法时代,修持密法较易得成就,因此藏地的僧人,死后出现种种瑞相,包括烧得舍利者,较汉地为多。这也反证了素食与舍利子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刘家生侃侃而谈。
“可是用肉眼看这些宝石的确非常像孔雀石。”我感到非常不解。
“我们做个最简单的试验吧。Bill老教授取来一个焊接枪一样的东西,又取来几块正宗的孔雀石和小刘送来的地下宫殿的玛的样品。
“这是什么枪?”小刘问。
“这是超高温激光火焰枪。”Bill幽默地回答,“可以说是佛经里的三昧真火了。”
白发苍苍的Bill教授把孔雀石先放进一个超级耐高温合金器皿里,轻轻一按火焰枪,一股红炽如贯的火焰柱喷射而出。火焰烧的整个实验室的温度都上升了起来。我看着猛烈的火焰心想,这枪要是射在人身上是多可怕啊。这个奇怪的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大概过了一分钟,那孔雀石渐渐地被熔化了,慢慢化为了液体软状物,最后在轻烟里消失,只残留了一些废渣。
“现在来看玛。”教授依样画葫芦,可是玛在火焰的灼烧下却丝毫不起反映,就像孙悟空在炼丹炉安然无恙。那超高温的火焰焚烧着玛却像一盆水洗着一颗无暇的珍珠,根本就不起变化。
“看到了吧。”老教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把玛的样本送到了北京的宇宙科学高科技所,看来目前只能等消息了。”
我和小刘垂头丧气地走出实验室。走到门口时,小刘突然想起什么,不一会他又返回跑了进去。
我焦急地等了一会,在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看到他又安全回来,手里却提着那个奇怪的火焰枪。
“你好厉害,这个东西也借的到?”
“嘘,是我偷来的。”
“啊?为什么要偷?”
“因为我想亲自回去做实验,这事太古怪,怎么会有不怕火的孔雀石?”小刘郑重地说,“我读的是双学士学位,还有一门就是生物化学,我在想,也许玛是一种生物结晶,我想弄一些化学材料做催化剂,也许能弄清楚一些明堂。”
“那你偷人家的火焰枪干嘛?”
“小声点,有些化学反应只有在绝对高温下才能产生,这种枪是个进行玛实验的好帮手,你等着看我的试验结果吧。”
“你不要太自负喔。”我对小刘劝告说,“还是把火焰枪还给实验所吧。”
“不好吧,既然弄出来了,好歹用一下再送回去。”小刘有点骑虎难下,“道信,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就好好研究一下玛,要是没有新发现的话我们就马上把火焰枪还给他们,好吗?”
“那好吧。”我无奈地回答,但我的骆驼般的直觉却告诉我这是一场非常冒险的行为。
就在这时候,两辆警车在前面开道,身后一辆急救车呼啸着匆匆而过。
拉萨城又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了?
八
我和小刘驱车跟在警车后面到达了一处普通的西藏民居。
房子是西藏最具代表性的民居——碉房。碉房为石木结构,外形端庄稳固,风格古朴粗犷,分为两层,底层为牧畜圈和贮藏室,层高较低;二层为居住层,大间作堂屋、卧室、厨房、小间为储藏室或楼梯间。
我看到两具尸体从二层的堂屋被抬了出来。
“他年老多病的父亲虽然身体不好,但医院检查一直也没有生命危险呀。”邻居们纷纷同情地说,“更难过的是拉巴穷达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说走也就一起走了呢?”
他的父亲因为常年劳作有严重的肺喘病,但是拉巴穷达却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否则小刘也不会招募他为布达拉宫地下宫殿的挖掘工了。
法医到现场检查了死者的状况。许多边防警察和护卫僧侣在现场维持秩序。善良的藏民念着佛经愿死者往生。
“让一让,让一让。”我看见一个漂亮的白人女郎与几个扛着摄影机的洋人钻进了围观的人群。
“美国的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本台驻中国西藏的电视记者珍妮,在日前有关吾巴梅佛像流泪的传闻后,拉萨城已经发生了多起普通百姓异常暴毙事件。据负责的警长和法医介绍,现场并无任何搏斗痕迹证明是他杀案件。尸检证明死者生前受惊过度,其它原因不详,警方目前并没有最新调查进展……”
“怎么可能呢?这洋妞在危言耸听吗?”我不解地问小刘,“怎么拉巴穷达死的那么蹊跷?”
拉巴穷达与他父亲的遗体很快被一些善良的僧侣用白布抬到了附近的寺院里,在那里喇嘛们将会为他举行超度仪式,然后送到附近的天葬场让刀登为他们处理后事。
围观的人群渐渐地散去,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拉萨城的上空。小刘突然叫我和他一起走进了案发现场,警方已经取证了必要的线索,现场有点临乱,我们站在门口就能闻到死亡的呼吸。
“拉巴穷达一家已经是第三起了。”小刘悲伤地说。
“什么?我难过地问,难道之前也有人离奇死去吗?”
“是的,而且都是我们工程队里的工人。”小刘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你相信吗?佛在上面看着我们。”
“什么意思?”
“也许我们不该打开布达拉宫的地下,就像埃及的金字塔一样,打扰了佛的圣地同样要受到惩罚。”
“不要这么悲观啊,也许是地下宫殿的一种神秘细菌呢。”我用我最大程度的医学理论安慰小刘。
“咦,这是什么。”我发觉地上有一滴绿色的斑点。
“也许是草药吧,拉巴穷达他爸爸经常喝草药的。”
“哦,今天不早了,好好回去睡一觉吧。明天我和你一起把火焰枪送回去的。”
“明天见。”小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与我告别。
“明天见。”
简单的一句问候,只是两三天的友谊我们却情同兄弟。然而,一个晚上后,我们已经永远不可能再见面。
“你怎么把手机关掉了?”尼玛尼玛达娃在香格里拉饭店一见到我就说,“一整个下午我都在找你。”
“我手机没电了。我下午和刘家生在一起呢。”
“你和那个工程师真的很熟吗?”
“其实也是刚刚认识的。他是我的读者,人很好的。”
尼玛达娃的脸色有点难看,“道信先生,听说他们工程队在布达拉宫地下挖掘出了一个地下宫殿,哎……”
“怎么了?你也知道了吗?”
尼玛达娃犹豫了一会,“我的阿波拉(藏语爷爷)是会背佛诗的民间艺人。传说中,当释迦牟尼佛流下眼泪,地狱的魔王邪灵就破窍而出,人间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我担心……”
“假的啦。”我轻松地说,“16世纪法国著名的预言家诺斯特拉丹姆斯写的《诸世纪》还预言公元2000年是地球末日。我们现在不是依然活的好好的吗?”
“天作孽,犹可追,自作孽,不可活啊。”尼玛达娃突然冒出出了一句道家的话。“上一次劫难是在佛的保佑下我们侥幸逃过一劫,可是这一次却是我们亲手埋葬了自己的未来。”
“好啦,别想太多了。我亲爱的尼玛达娃小姐,好好睡觉去吧。”我劝悲天悯人的尼玛达娃小姐早点去睡。
“道信先生,你是个知识广博的作家。你相信命运吗?”尼玛达娃临走前问了我一句。
“相信。”我思考了一下说,“人虽不可以掌握命运,却可以顺天而为,逢凶化吉。”
“我明白了。”尼玛达娃小姐想了一会,“我们应该勇敢地面对现实是吗?”
“嗯。”我坚定地点点头。“相信这个美好的世界值得我们去奋斗!”
“谢谢你道信,晚安。”尼玛达娃对我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
“晚安。”我回头看着落地窗外的碧蓝天空,良夜静谧,而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正悄无声息地席卷而来。
九
因为一整天奔波观光,第二天我睡到了中午十二点。用过简单的午餐后,我在饭店房间里看佛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房间里有一炉梵香,我觉得自己的思想渐渐在香气里氤氲弥漫,仿佛徘徊在无穷尽的虚空里。
这时突然有个旅客在门外大叫,“怎么又发生凶杀案了?死了整整十八个人啊!”
他的惨叫像十八根破魂针一样刺痛了我的思维。怎么回事?我跑出房间,“号外,号外!布达拉宫杀人案!”一个西藏小孩子拿着一迭报纸在大街上叫卖。
我掏出钱买了一张,那醒目的大标题火焰一样灼痛了我的眼睛。“工程师魔性大发,十八人命丧泉下……”下面是乱七八糟的文章乱七八糟的图片,一切惨不忍睹。
因为,因为那张照片上的人是刘家生啊!!!
凶手竟然是我认识的刘家生?!
我胡乱地浏览了下报纸,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街头小报不会是一些故弄玄虚的八卦新闻吧。这时饭店的大屏幕投影电视也开了起来,许多好奇的客人和我一起站在电视机前看现场报导。
依然是那个古灵精怪的美国记者珍妮,“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美国电台驻中国西藏特别记者珍妮,我现在在西藏的布达拉宫门口为你报导一起震惊整个西藏乃至整个佛教界的惨案,据悉已经持续两年之久的布达拉宫修复完全是掩人耳目的地下考古活动。让我们言归正传,今日在布达拉宫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