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离离和衣洋在玩什么啊?就看他们两个吵吵分、分分合的,到底想干嘛。”离衣洋他们还远,小佳趁机问出一直压在心上的疑虑。
殷飞与林逸哑然相视,不好回答。
小三瞧小佳的表情已经有些不爽了,忙过来安抚道:“他们的事他们自己知道就好,你别操心啦。不能因为我们从来没怎么吵过架,就觉得他们两个这样不正常啊,每个人的感情道路都是不一样的嘛。别担心了。”
“去!谁让你把我们的事拿出来说的。”小佳不好意思地轻嗤一声,转头对林逸说道,“后天负责执勤的人里面有你和离离吧?”
“那当然,我们可都是尖子生啊,这么好的机会老师怎么可能会不给我们俩。”林逸扬扬头,得意万分。
小佳翻个白眼,懒得去和他吵,又问殷飞:“那你们班是你和衣洋了?”
“对。”殷飞答得简洁明了。
“那就太好了。”小佳高兴得想要拍手,“你们两个就好好利用你们班长的权威把衣洋和离离安排在一起守路口,让他们多点相处的时间。”
“小佳,我不都说别再插手了吗?”小三不满于小佳的不听从,有些无奈地道。
小佳吐吐舌:“怎么说也是我的朋友,怎么能不帮嘛。”
看到小佳在陷入爱情后,如此女人味十足的动作,林逸干呕起来。
殷飞还是摆出面无表情的模样,然而眼睛里却是满藏不住的笑意:“小三,我真是佩服你,你毕业后要不要考虑去当个驯兽师?”
“殷飞!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笑话我!”
愤怒的低吼没有起到威慑的作用,一行人全都笑得乐呵呵的。
背后,狂欢的人群还在继续;前方,友人静静地等候。
阳光火热刺目,盛夏难以抗拒地即将残忍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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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7日,高考第一天。
沈离来得太早,校园冷清,没有人烟,寂静的枝叶间悬浮着淡灰色的水汽,阴晴不定地晃动着。怕再过一会儿会堵车,殷飞也提前了很早到达。两个人在校内晃了一圈,没有见到一个老师的影子,于是便到街上去打发时间。
没走多久,遇到了还没吃早餐的衣洋,三人一行挤到麦当劳,却只有一人点餐。衣洋大快朵颐地吃着汉堡,殷飞和沈离在旁喝着他买来的可乐。
不经意地回顾四周,殷飞惊讶地喊了声:“许老?”
沈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是一愣:“好巧啊,许老,你也来这儿吃早餐啊。”
赶忙咽下嘴里的东西,衣洋偏头看去,和往常一样许老还是穿着相当劲爆的衣服,不过可能是看在今天要监考的份上,还不算太过火。
许老以前教过沈离,现在是殷飞他们的数学老师。
听见殷飞和沈离的声音,许老走了过来。“现在学校人都很没来几个,你们也太勤快了点。”
“呵呵,有些紧张嘛。”沈离打起哈哈。
“今天又不是你们去考试,紧张什么?”许老蹙眉,“要习惯这种氛围,明年就该你们了。”
“知道。”
三个人答得是整齐统一,惹得许老一向板起的面容也带上了几分柔和。
许老是看着学校里还没有人来,觉得无聊才到麦当劳买些薯条的,很快就离开了。
衣洋看许老走了,才放心大胆地狼吞虎咽起来。
殷飞笑着对沈离说:“离离,许老教的课很容易就能听懂的,难怪你们三班以前那么嚣张。”
“哪里有嚣张过?我们三班可是很老实的。”提起以前许老教课的事,沈离乐得一笑。“不过套句许老的口头禅来讲,嚣张也是要有本钱的。”
“看看,你现在这样就很嚣张。”食指轻点,指着沈离得意的脸,殷飞转头看向衣洋。“我们班现在也是非常喜欢许老,但是呢,衣洋是个例外。”
“咦?为什么?许老平时对人要求是高了点,可是为人很有趣啊。”沈离不解。
殷飞张口要说出答案,衣洋低喝一声:“不许说!”
往后退开一点,殷飞朝沈离神秘一笑:“因为啊,有天上课许老穿了件低胸的衣服,然后双手撑到讲台上,那个正是风光无限好啊。”
“就为这?”
“还不止。你知道的,衣洋他面皮薄,不好意思看,所以就一直低着头,而许老认为他没有听讲就把他叫起来,说了他几句。”殷飞躲到沈离背后,避开衣洋的怒视,学着许老说话的口气,“埋着脑袋干什么?看着我,是我在讲题,不是桌子在讲。”
殷飞模仿得活灵活现,逗得沈离哈哈大笑。
见沈离笑得这么开心,衣洋也就放弃了讨伐殷飞的举动,只恨恨地说:“你等着,下次你闹了什么笑话我非得传得人尽皆知。”
“我期待着。”毫不介意衣洋的威胁,殷飞说得一脸的无所谓。
被殷飞给气得害汉堡再难引起衣洋的食欲,三人离开麦当劳,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便往回走。
校门口已经站了几个来陪孩子的家长,他们的表情不多,都是一副混杂了期望与焦虑的神情。
对望一眼,三人心中雪亮。
这个时候再多的话语也是乏力的。马上就要进入考场了,十二年的寒窗究竟会决定怎样的人生就看这一次了,家长们对自己的孩子自然是满怀期待。可是这种期待的心情他们不敢说,怕给孩子造成太重的心理压力,只能欲言又止地一起等候最终的战役打响。
由于期望,因此焦躁。
很多人都在叫嚣着,说高考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但是嘴上这样说着的人还是有许多不得不加入这场混战的。
我们都知道“条条道路通罗马”这句谚语,可是却很少有人走上不同的路。人总是趋于大势,跟着人群,随波逐流。
走出另一条路,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更多的还要有本事与机遇。有本事的人应付小小高考自是不在话下,所以即便参加,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影响。没有本事的人,一旦落榜,要面对的不仅是家人的责备,还有社会的舆论与现实的残忍。
每年都有人进入大学,每年也有人走入社会。
早与晚,不过是时间的快慢罢了,却早就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这是高考的神奇之处,也是高考残酷的地方。
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在人类社会中继续展现着它的魅力,冷酷决绝。
心情沉重起来,沈离低头,不敢再看考生与家长的脸,急急地往校内走。
察觉到沈离突如其来的转变,殷飞与衣洋交换了一个眼神,跟了上去。
被布置为考室的教学楼前已经拉起了黄白色的警戒线,林逸等人正在警戒线前聆听年级主任的安排,见他们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起来吗?”
“去吃了个早餐,没有体力怎么执勤?”衣洋回道。
年级主任站在地势高的那端,瞧见衣洋和林逸在下面说话,很是不高兴:“那边的,不要说话,安静听我说。”
小佳和小三就站在林逸他们旁边,自然明白主任是在说他们两个,忍不住低笑了几声。
不爽于被人嘲笑,但碍于主任恶狠狠的瞪视,衣洋和林逸憋着气,没有作声反击。
好不容易熬过主任的喋喋不休,人群散开,听从各班班长的安排,各自找到自己的岗位,认真地值守。
有了小佳的特别提醒,沈离和衣洋一起负责守在绿藤回廊处。
看众人脸上那副暧昧阴笑的表情轻易地就可猜到是他们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但是众怒难犯,沈离也只能闷闷地接受大家的安排。
沈离和衣洋的关系很微妙,用小佳的话来说就是属于恋人未满阶段,比朋友更亲密,却不是恋人的关系。
暗叹一声,沈离明白,只要开口,说声请陪着我,哪怕有再重要的事,衣洋也会优先考虑自己。自己也是希望和他永永远远的,可是却不能。
永远有遥远?三年?五年?或者像那些热恋中的人所说的,天长地久?
但是人只有极其短暂的百年,其间还要面对无数的坎坷,天灾人祸都能够随时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所谓的天长地久根本就是一句谎言。
忽地想起林逸曾温柔地提起过的那句小悠给他的诺言——请陪着我,直到我死去。
那样任性却又如此坦诚。
沈离忽然对这个自己的假想情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能被衣洋挂在心上这么多年的女生一定很特别吧。长发白裙,应该是个纯洁得像个天使般的美女吧。她幽幽地想着,忽地又为自己吃起干醋而觉着好笑。
“怎么了吗?”沈离忽而忧郁忽而欢笑的神情弄得衣洋是一头雾水,他忍不住低问。
“没事没事,只是在想学校叫我们来执勤说是让我们体验高考,可是我看啊,就是叫我们先把蚊子给喂饱了,免得考生们遭殃。”沈离指着手上几个红点,笑道,“学校的绿化做得好,这蚊子也是与众不同的狠毒。我这才被咬了多大个包就红成这样,要是考生们被咬伤了,肯定会影响临场发挥的。”
绿藤回廊,地势偏僻,花木扶疏。
本该庆幸工作量少的,结果却被候在这里的蚊子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沈离和衣洋都没有准备驱蚊的药水,身上很快起了星星点点的红疙瘩。衣洋皮厚还不怎么觉着,沈离皮肤细嫩,自是痒得不行,只是现在的程度比以前得皮肤病时好上许多,因此没有叫疼。听衣洋问话,因为不好直说是在想着小悠的事,于是沈离便把话转到这上面来了。
看她一脸狡黠的样子,衣洋心间一暖,温和地笑笑拉过沈离被咬得又红又痒的手,轻轻地揉起来。沈离面上一烫,羞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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