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璇玑不由心生希望,她仰望黑暗天际,惊喜喊道:“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要成仙!救我!”
然而下一刻,鱼璇玑看到黑暗天幕中伸出的一根手指,无尽毁灭气息从天穹压下,她于刹那间反应了过来。
这根手指不是来救她!
他是来灭口的!
鱼璇玑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动弹,她的眼睛里映出这根可怕的手指,畏惧无措到了极点。
“不!求您了!放过我吧!求求您了!我还有用!还有用!”鱼璇玑从未如此害怕,她眼睁睁地看着这根手指。可怜低微到了极点。
听到鱼璇玑的哀求,轻笑声从天际撒落,漠然无情的声音说道:“你没有用,你该死,连一个小丫头都杀不了。我留你,何用?”
鱼璇玑是最重要的一步棋,但是这步棋被废了,就决不能留!
否则,等天道腾出手,循着因果的线索追击而至。他所有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
手指的庞大得盖过了天际。很是随意的对着鱼璇玑摁下,仿佛曾经的璇玑天女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只小蚂蚁。
清楚感觉到手指的杀意,鱼璇玑却是不喊了,她怔怔看着手指。在它即将摁死自己的时候。忽然对着天际露出一个诡异又惨然的笑。
“蠢货!你会为你的今日付出代价!”鱼璇玑恶毒地诅咒。她尖声叫道,“我终将归来!”
意念传出一瞬间,手指还未落下。但是这个污秽不堪的神魂却在霎时破碎成无数片,庞大的怨念和恶念也随之幻化为丑陋怨灵向天际的手指蔓延而去。
“哼!”天际传来一声不屑冷哼,那根手指拐了个弯,直接破碎虚空毁去三千大世界中鱼璇玑为以防万一而留下的各处布置,彻底断绝鱼璇玑复生的可能性。
天道办事最是妥当,鱼璇玑过去身已亡,现世身再怎么竭尽全力都不可能与天道抗衡,只会死得不能再死。
手指却很清楚这个女人的狡猾,她这么说,保不准真会留下什么手段复活,为了大局,谨慎小心总不会显得多余。
手指忙着处理鱼璇玑之事,对怨灵不屑理之,怨灵却是愤怒到发疯。
红衣不曾杀戮他们,牵连着因果之线的手指便是唯一的报复发泄对象,怨灵嚎叫着扑向手指,无数恶念沉浮,连时间的禁制都不能阻其片刻!
手指又何尝怕了这无数恶念怨念中诞生的怨灵,只见指尖忽有圣洁金光绽放,犹如小太阳瞬间照亮整个荒野。
在这神圣无比的光芒中,怨灵的身体哀嚎着不断被净化为虚无,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它的消失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在荒野亮若白昼的一瞬间,也有一只透明的手从虚无中伸出。它悄悄掐了一个法诀,然后消失在金光中,仿佛从未出现。
怨灵中的恶念不断汹涌,因鱼璇玑而亡的无辜者何其之多,又岂会甘心被金光净化!忽然之间,怨灵如同开了智,竟化作黑烟缠在手指上!
这根如玉的手指立刻染上邪恶污秽的黑色,腥臭得就像污水沟里死去多时的鱼,它还在快速腐烂着,一瞬间便见到血肉下的骨头。
只是这骨头也被怨念污秽得彻底,怨念和恶意缠绕不尽,实在是丑恶脏污到了极点,让人恨不得自己不曾有过这样的一只手。
手指的主人恶心得像是吞下一百只苍蝇,他毫不犹豫地将整只手臂斩断,缩回了虚空。
手指离开,荒野的时间也从缓慢走向常速,红衣眨了一下眼睛,恰好看到鱼璇玑的神魂破碎成无数片被怨气和恶念吞噬。
到了最后,怨气恶念消失一空,只余下一块巴掌大小洁白如雪的神魂碎片仍在散发淡淡光芒,它不曾被怨气污染一丝一毫,其上隐约可见尚秋的模样。
碎片失去凭依,悠悠飘落荒野,红衣轻轻一招手,便将其牢牢握住。
在她看不见的方向,也有一只带着半边袖子的臂膀也坠落荒野。
这只手臂缠绕着无尽的怨气,半边袖子在坠落过程已被污秽成黑灰,手臂则在血肉之躯和白骨之爪中循环往复地转换,仿佛被诅咒了一般。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手臂上的怨气被牢牢锁住,竟没有污染此间土地分毫。
红衣在土台上坐下,她仰头望向黑暗的天际,伸手摸了摸脖子间系着的陷空城小坠子,静静等待。
荒野巫族得到天道的恩赐归于天地,月光陪伴他的部落陷入长眠,鱼璇玑的过去身被杀而烟消云散,只有她依旧。
天眷者红衣,永生不死。
荒野,永恒不灭。
红衣忽然心有所感,她顺着心意掐指算了算,面色渐渐变得沉静,一缕杀机毫不掩饰地透出。
鱼璇玑明明被天道诛杀,竟然仍有一线将灭未灭的生机!
不过,鱼璇玑背负着绝大的因果和罪孽,就算侥幸不死得存一抹灵识,也需千百万年方能重生。
红衣神色微缓,她伸出一根手指划开浓重的黑暗,将化作黑猫的戾妖尊从三元界里抓来,蹙起细眉道:“你竟敢趁着我不觉,私自潜逃?”(未完待续……)
331。始末—容瑾
时间上溯四十万年,苍冥大世界的某座中等城池。
容瑾走进一家茶楼,叫了一壶小酒一碟小菜,坐在窗边的位子上慢慢品尝。
茶楼人多口杂,小道消息流传得最多,他是来探听消息的。自从那****被鱼璇玑暗算传送到极远的地方,花了差不多半个月,才匆匆回到这座城池,但是一打听,他认识的两个女子却都消失不见了。
不是常规的消失,而是不曾出现过。
分明他与尚秋来寻鱼璇玑的时候也见了不少人,但是他这次回来,曾有一面之缘的人却说从不见过他,也不曾见过尚秋和鱼璇玑。
容瑾本以为自己被蒙了,但是仔细了解过详细后,他相当惊愕的认识到一个事实:除了他仍记得那日的事,其他修士相关的记忆都被抹去。
他们不记得他与尚秋曾经来过,也不记得鱼璇玑曾租过洞府,就连尚秋和鱼璇玑的战斗,他们也是不知情。
鱼璇玑与尚秋发生大战的庭院倒是还在,不过现场只有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泥泞的废墟,连一块法器碎片、一滴血、一根头发、一缕气息都不曾有,仿佛这两个女修从不存在。
坐在茶楼里消遣了两个时辰,容瑾依旧一无所获,他招来小二结了账,[无''错]小说 M。quLEDu。cOm起身离开,打算明日再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与一个熟人打了照面,容瑾不由愕然。这并不非因为熟人是他的好友和过去的同门清源,而是清源身后飘着的一个虚影。虽然闭着眼睛,装扮也有些怪异,但她分明就是尚秋。
清源早已不记得容瑾,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穿错衣服,声音也多了几分冷意:“道友何故拦某?”
容瑾更惊讶了:“难道你不是谢清源谢道兄?”
谢清源看了看容瑾,发现这个人的确有点眼熟,一眼望去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性子,遂缓和了语气说道:“某就是谢清源,不知道友何人?”
各自心有疑惑。两人便在茶楼的包厢里坐下。一番交谈过后,对彼此的情况有所了解,话题也转向尚秋。
“应该是这个东西,按照直觉。它应该是我失忆前寻得的一件物品。”谢清源从怀里取出玲珑的翡翠玉壁。望向容瑾问道。“为何只有你看得见她,而我看不见?”
容瑾摇摇头:“我亦不知晓。”
他觉得整件事都古里古怪的,隐约里也有一种感觉。自己遇到的情况如此匪夷所思,其中真相绝不是他目前所能接触的,最好是说都少说。
容瑾思索片刻,问道:“道兄这块玉可否借我一观?”
谢清源把玉璧递了过来,正色道:“它是我的东西,对我来说似乎很重要,所以我只能给你看,不能送给你。”
容瑾点点头,他瞧了玉璧上飘着的无知无觉的尚秋一眼,将玉璧拿在手上细看,试图找出它藏着的秘密。
如果他的感觉没有出错,玉璧上的尚秋只有他一人能看到。因为刚才走在茶楼里,无一修士对谢清源身后飘着一个人感到惊讶,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玉璧落在容瑾手上,就像打开了一个开关,沉睡的半透明魂魄忽然醒来了。容瑾忙着看玉,一时之间也没有发现魂魄的睁眼,他问道:“道兄,你真的记不起来这块玉是从何处得来的吗?”
据拂月剑宫里的师兄弟们说,在尚秋离开门派后不久,谢清源便宣布脱离剑宫追了上去。而他在出关后一路追寻尚秋的踪迹,对谢清源曾与自己姐姐结伴在某个城池生活的事也知道一些。
刚才见到谢清源的时候,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有些责怪谢清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姐姐,居然让姐姐被贼人掳走,直接导致后来发生的各种事情。
不过,清源失忆得太彻底,容瑾的责怪也淡去了。
谢清源道:“我连自己经历了什么事都忘记,又怎会记得它是从哪里得来的?”
容瑾抬起头,目光正与迷迷瞪瞪醒来的顾凉盯了个正着,不由心中一喜:“姐姐,你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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