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牌还是比纸贴的对联经久耐用一些。
价格不是很贵,一共用了接近二两银子就成了。主要是材质要求太低。
时间倒比较久,要八天后才能来取。
盈淇拉了拉他爹的衣袖,周春贵低头看她。“爹,我们还是再去另一家店再问问价啥。反正时间也有多的。”盈淇小声地对她爹说。
周春贵点点头。便对学徒说:“价格有点稍贵,时间也太久了。我们再考虑一下吧,回去还要和家里讨论一下。决定了明天再过来定。”
学徒估计也是习惯了客人的对比价格,仍然态度很好,“好的,客官。您到时直接过来找我就是了。”
于是周春贵和盈淇就离开了方木匠铺。又向回走。因为之前小货郎就介绍过,南街头还有一家红木铺子。
“爹,还早呢。我们慢慢多看几家。”周春贵点点头。“好吧,你也从来没有来过。爹带你逛逛。”
这个时辰,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开门营业了。
南街的店铺之多之繁盛,是巴县根本不能比的。各类店铺分门别类,专卖一门。
糕点铺子就是只卖糕点的。有什么松仁鹅油卷、如意糕、栗粉糕、枣泥山药糕、牛奶酥烙等等,形态富贵、色泽鲜艳,闻到就是慢慢的香甜气息。可以让女人和孩子直流口水的那种。
酒铺就卖各种各样的酒。不过盈淇跟着她爹进去仔细品尝了,还是米酒居多,偶有高粱酒,都是北方进的货品,非常昂贵。
绸缎铺就卖各种绸缎、布料,成衣铺子就只卖做好的丝巾、荷包、衣裳等等。
鞋铺就卖各种材质的鞋子。女人和孩子的鞋子居多,男人的鞋子都深沉地色调就那么两三个样式,但是材质还是不同的。而女人和孩子的鞋子就偏向款式了,俏丽的、小巧的、金贵的、典雅的、可爱的,不一而足。
家具店就相对较少了,走过了半,才看到两家,进去一看,一家价格低廉,材质极差。一家刚好相反,店铺就相当典雅,价格非常贵,质地也极好。不过自然不适合盈淇家的了。
刚经过一家酒楼,突然一个人“彭”地一声从酒楼摔了出来,虽然离周春贵和盈淇还有老远的距离,但是灰尘也扬起了极高,直扑盈淇面。盈淇眼睛直觉地闭住,然后就感到她爹把搂到了一边。
“爹,爹啊,爹啊,你怎么了?”只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从酒楼奔出来,落到摔出来的老人身边,放声大哭。
“咳,咳,云……”老人咳了几声,几乎背气过去了。
“爹,你没事吧?都怪女儿,弹琴的时候还是不该带面巾。不然怎么会惹那位公子的气呢。”女孩巴掌大的脸蛋,眼眸如水杏,樱桃小嘴,发丝低垂拂面,一身淡绿长裙,腰不足三尺而卧,明显一个小美女。但是左耳及至左腮下却有一小块黑色疤痕,非常显眼,不止美感失掉,更显丑陋。
周围迅速地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长得这么丑,还不识抬举。该死的老东西。”一个流里流气的公子哥从酒楼里出来,身边围了两个家丁模样的男子。
“滚!真是扫兴。”说着又狠狠瞪了地下的两人,便扬袖而去。
很明显,卖唱的父女俩,为了多收一点银钱,因此女儿用面巾遮住了丑陋的疤痕,让贵族公子哥垂涎美色,结果却发现是个丑女,于是就爆发了这一幕。
而最残忍的是,伤害了人,根本不需要赔钱道歉,这,也许就是这个时代的悲惨。盈淇在一旁不禁长叹。
“咳咳!”老人捂着肺部,似乎刚才被踹中了胸口,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云儿,云儿,照顾好自己!”果然没喘过气,直接咽气了。
周围的人都摇摇头,叹着气,慢慢散开了。
“那可是州府的三公子呀。唉!”
“是呀,只能怪自己倒霉了。真可怜!”
“这么小的孩子,唉,偏偏长得这个样。她爹这一走,就只有讨饭了。”
众人边议论,边离去,却无人去帮助什么。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爹!爹啊!”女孩哭得声嘶力竭。
待众人都离去了,盈淇拉拉周春贵的衣袖。
“爹,我们去帮帮她吧。”估计不会遇到什么碰瓷的情况哦。盈淇想想,丑女孩也不会有人惦记的。自己现在去帮助,应该没什么了吧。
周春贵点点头。两人便上前去。
“姑娘,你爹已经去了。节哀顺变吧!”周春贵先开口安慰着女孩。
“呜呜,大叔,呜呜……”女孩哭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爹已经去了,你要考虑给他下葬事宜呀。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没有了。我就一个孤女,是爹幼时捡了我,从此我一直跟着爹四处漂泊卖唱。”女孩抽抽泣泣,但已经慢慢不再嚎哭了。
“大叔,我叫雪云,我还有一点积蓄,我不知道安葬我爹够不够。还有,别的我也不会。”至少她不可能把她爹给扛起来啥。女孩也看出来周春贵两人想帮助她。
“这样吧,你等我一下。”周春贵想了想,来到了酒楼。
“掌柜的,这人是在你们这遭遇此事才死的。虽说你们不负什么责任,但是帮忙应该还是可以的啥。你能不能安排一个小二去棺材铺买副棺材,再托人把他爹装进去拉到外面坟岗去。”毕竟周春贵也不熟悉这里。
“唉,这点忙还是可以的。这对父女也在我这里卖唱有三个月了。遭遇这事,唉!我也没办法呀。那可是州府的三公子呀。”掌柜的一直在酒楼里躲着。现在见周春贵过来了,也不好不出面。
“那就麻烦你尽快了,毕竟死人在你家门口躺着也影响生意不是。”周春贵又下了一句重语。
掌柜迅速地反应过来,赶紧找来店小二,去了棺材铺。
问过棺材铺回来一说,最便宜的棺材都要五两银子,雪云从自身荷包里,摸出了一堆小碎银子和铜钱,数了数,只有三两银子。周春贵又添三两银子,最终凑足了六两银子,棺材铺那边就用了五两银子,其余还要用点别的费用。
老人被装进了最普通的一个棺材里面,然后拉到了城外的坟岗埋葬了。
折腾完了这一场,酒楼的人都收了工钱,回去了。掌柜的还嘟囔地说,要烧点香什么的,去去晦气。
雪云站在她爹的坟头,又痛哭了一场。周春贵和盈淇一直陪着她。
“大叔,你们帮了我,现在我也没有亲人,也无家可归了。如果你们同意,我愿意为奴为婢,报答你们。”雪云突然跪在了周春贵和盈淇跪两人中间。
“这……使不得使不得。”周春贵连忙摆手拒绝。
“大叔,我已经没地方去了。你就当收留我吧。我什么都能做的。”雪云哀求着。
盈淇看着她的眼睛,非常地真诚,并没有一丝做作。
“爹。你答应她吧。以后我们店里也说不定要请人的。”盈淇又想了想,便对她爹说。
“那,也行。就不用为奴为婢了,就当我们请的小工好了。”周春贵说着。
于是三人便离开坟岗,回到了南街。
在他们全部都离开后。迅速地转出来四个黑衣男子,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的锄头,迅速地把雪云她爹的棺材给挖了出来。
“我的个天呀,差点憋死我了。”雪云她爹待棺材一开,直接从里面蹦了出来。
“你差点露陷了。刚才小姐她爹去给掌柜说话的时候,小姐明明站在旁边,你还敢睁眼呼吸。幸好她当时注意力在她爹那边。”其中一个男子数落着。
“这个,嘿嘿,哎呀,我不是临时赶过来,本你们抓壮丁了嘛。我还第一次看见小姐,自然神往让主子朝思暮想的小姐是什么样子的嘛。又不像你们天天隐在她身边。”男子挠挠头,涎皮涎脸的。
“好了,有雪云在小姐身边,通知眼线撤吧。我们还要赶回去呢。主子那边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几人边说边迅速地离去了。
第二十一章 返程
回去太阳已经落山了,很多店铺都关门了。没有办法去红木家居再看牌匾对比价格了,于是他们便直接去了方木匠铺,交了500文定金之后,就约定八天后来取。
因为多了一个人,只有给店家多要了一间房,不过盈淇还是自己睡的床铺,而雪云非常谦逊地表示非要当婢女,就打的地铺。而周春贵另外住一间房,自然可以在床铺上睡了。
第二天卯时,因为这次多支出了一笔钱,三人就只有啃啃自带的干粮,同陈大郎汇合了。
“雪云,你出了会唱歌,还会做什么呀?”既然已经定下了是自家的小工了,盈淇自然要物尽其用了。
“小姐,我会,哦,对了,我会刺绣。”雪云一瞬间,顿了一下,差点说自己会拳脚功夫了。赶紧圆了回来。答复着盈淇。
“你还会刺绣?”这个到让盈淇惊讶了一下。因此也没有注意她的闪神。
虽然自己前世就听说古代的人会刺绣,偏偏她落在农家,至今为止都没有看到会刺绣的人。她娘亲做衣裳的时候也就粗布几匹而已。
或者也有可能是她家没钱没绣线。
“嗯。因为我和我爹四处流浪,加上卖唱所得银钱也不多,因此我都是自己做衣服。但是毕竟要在外面唱,所以也不能穿个粗布衣裳,所以小时候爹专门在苏州住了一段时间,那里几乎家家都会刺绣,因此就在邻居那学习了一段时间。”雪云解释着。
“也算个能力。等有需要的时候,再用吧。”盈淇想了想,她家现在所在的巴县,好像还不是很普及这个东西。毕竟大户人家不是很多。
这样一路聊着,很快就回到了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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