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下榻这间饭店,与担任饭店副理的齐海而来一段浪漫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可惜的是爱情还来不及萌芽,凶案倒有可能先发生。
骆应飏混在人群里,观察整个情势发展。蓦地,一张清丽的侧颜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眼睛一亮,注意力立即从欲寻死的男人转到她的身上。
一头乌黑的发丝整齐地盘成发髻,熨贴平直的衬衫下露出白皙纤丽的颈项,细致的瓜子脸上镶了双燃着怒焰的美丽黑眸,小巧殷红的嘴巴抿得紧紧的,透露出不耐烦之意。
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的齐海而比照片上更漂亮,气质更出众,即使生气也是令人赏心悦目。要不是旁边的警察太过聒噪,时机不宜,他真想递出名片,自我介绍,与她搭起友谊的桥梁。
凭着“阅女无数”的经验,骆应飏立即将她归为美丽又性感的都会女人,在心中的“审美评分表”上给予五颗星的评价。
“先生,这个世界多么美丽,空气多么清新,阳光多么灿烂,而且天下美女这么多,死了多可惜啊?快点下来,千万别想不开啊……”警察拿着扩音器,不断赞颂活着的好处,企图打消他寻死的念头。
“我就是因为想开了才想跳下去!我被同一个女人抛弃了五次,还有什么颜面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顶楼上的男人痛苦地喊着。
“哇,好惨啊……”花园广场上围观的群众不约而同地做出结论。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女人再追就有了……”警察安慰道:“先生,要不然你下来,我招待你去男人的天堂、幸福的国度——‘金X豹’,包准你能马上找回自尊和自信!”
人命关天,警察为了重振他的自信,找回他对生命的热忱,不惜“诱之以色”。
“‘金X豹’才不是男人的天堂,那里是罪恶的深渊!我就是去了那里,慕钰茹才不要我的!失去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慕钰茹,我爱你!我知道错了……”男人痛哭失声。
“快快快!去找他的女人来!”警察对着后面围观的群众催促着。
此时,身为饭店副理的齐海而终于看不下去了,优雅地从人群里站出来,走到警察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你是他的女人?”警察问道。
她美眸一睨,冷冷地掀动红唇。“我又不是倒了八辈子的楣,看上这么没志气兼没骨气的男人。”
她对男人没好感,尤其讨厌花心又爱劈腿的烂男人。
“呃……”警察觉得自己的额际好像多了三条斜线,尴尬不已。“那你是哪位?”
“我是这间饭店的副理齐海而,也是他‘前’女友慕钰茹的上司。我是要告诉他,想死是可以,但是那只猫是我表姊周海黛今天刚领养的,不是慕钰茹的,不要拿它来当威胁品。”齐海而昂起细致的下颚,对着扩音器喊道:“游余斯,你要跳楼可以,但是先放了猫咪,它是无辜的!”
“喵~~”被挟持在腋下的猫咪,哀怨地叫了一声。是啊,我是无辜的,快放了我吧!
“还有,你想跳楼可以选其它的地点吗?你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本饭店的营运状况,并打扰到房客的安宁了。”齐海而凉凉地喊道。
骆应飏抿紧唇,憋住狂笑的冲动。啧啧,这个齐海而若不是太幽默就是太绝情了,人家都要跳楼寻死了,她居然还叫人换个地方跳?那要不要干脆再翻一下农民历,挑个黄道吉日,顺便选个风水宝地,直接下葬,连灵堂的钱都省了?
她的“毒舌”令人难以恭维,骆应飏自动在自己心中的“审美评分表”上删掉一颗星。
站在顶楼的游余斯呆愣住,嘴角抽搐得宛如中风的欧吉桑。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地喊着要寻死,还挟持着一只猫,实在难看!你这样不仅有碍观瞻、影响市容,而且……”齐海而没好气地数落着他的缺失。
游余斯怀里那只猫咪,也跟着不屑地喵了一声。是啊,大男人还搞跳楼这一套,很没志气耶!身为猫类,我鄙视你这个人类!喵~~
骆应飏抬头看着顶楼上的男人。啧啧啧,任何人听到这里就算不想死,也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吧?她究竟是在劝人还是在害人啊?
齐海而穿着高跟鞋的长腿,不耐地拍踏着地板,默默数着这到底是游余斯第几次寻死了?每劈腿被抓包一次,就“死”一次,次数多到五根手指都不够数了,而且花样推陈出新,场面愈搞愈大,他“演”得不累,她看得都烦了!
游余斯面罩寒霜,脸上无光,自尊再度受挫。爱情没了,现在连面子都挂不住。
警察眼看情况不妙,连忙提醒道:“小姐,他现在是要跳楼,不是在玩高空弹跳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告诉他,猫咪是无辜的,要跳楼就不要带陪葬品,这是既不道德又没爱心的表现!”齐海而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腋下的猫咪再度发出鄙视之音。再不放了我,我就唾弃你喔!喵~~
她清冷柔细的嗓音透过扩音器传至顶楼,让游余斯更觉难堪,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女友的身影。
“慕钰茹,我知道错了!我犯了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就是劈腿、花心、喜新厌旧、霸道又不体贴!如果只有死亡才能赎清我的罪孽,那我只求来世让我再当你的情人,与你再续前缘!”他跪在地上,抡拳捶打着胸膛,以示悔恨。“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
骆应飏不悦地蹙起浓眉。这个叫游余斯的男人真没担当,自己犯错干么拖着全天下的男人一起下水?他可没以上那些缺点。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现在错过了才知道什么叫心痛的感觉。如果要给这份爱加个期限,那么就是一万年……”齐海而低声诵出他的“死前告白”。
“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会说什么?”警察错愕地看着她,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拜托!这套烂戏码每三个月就会上演一次!他只要劈腿被慕钰茹抓到就扬言要自杀,常常跑来饭店闹,从大厅闹到顶楼,只是换个自杀方式罢了,台词一成不变,熟到大家都会背了!”她不屑地冷哼一声。
游余斯“演”得十分卖力,焦急地在人群里寻找女友的身影,通常“演”到这里,他的女友就会原谅他了,怎么今天还无动于衷呢?
齐海而美丽的容颜冷冽到了极点,耐心耗尽,不耐烦地开口道:“游余斯,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带着猫咪走下来,不要再影响本饭店的营运作业,我会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第二、如果你真的死在这里,会让我们的饭店变成鬼店,降低住房率,所以在你跳楼之前,请先支付一亿两千万的赔偿金。”
她使出“激将法”,想快快结束这场闹剧。
游余斯为之气结,这个齐海而的嘴巴简直比巴拉松还毒,他要跳楼非但没劝慰制止,还跟他索取一亿两千万的赔偿金她不只没有爱“心”,根本就是心肝脾肺肾样样都缺!
“小姐,你对一个伤心欲绝得想要寻死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怕他‘假戏真做’,真的跳下来吗?”骆应飏笑谑地睨着她严肃的脸庞,突兀地提醒着。
齐海而凛着一张俏脸,别过头来瞅着他,对他多事的行径不以为然。
“哼!”她冷笑一声,说道:“他要是真有勇气‘假戏真做’,早就死过上百次了!”
“是吗?”骆应飏噙着笑,朗声开口。“我倒认为这位先生要是真的跳下来的话,不只不用赔钱,搞不好你们饭店还要先支付他一笔钱呢!”
“怎么说?”齐海而扬起柳眉,悍悍地瞪着他。
“因为这间饭店会变成凶案现场,到时可以改装成鬼屋,收取门票对外开放,所以你们搞不好还要给这位游先生一笔钱,感谢他的‘壮烈牺牲’。”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会多烧一点冥纸给他,感谢他的热情赞助,卖力演出!”她板起脸,大声地反唇相稽。
站在顶楼的游余斯抖着嘴角,险些晕过去。现在是怎样?大家都在鼓励他跳楼吗?他的慕钰茹怎么还不来?再不来他要怎么下去啊?
“你知道站在顶楼的游余斯闹过几次自杀的戏码吗?”她悍然地指着顶楼上的游余斯,扬声数落道:“这家伙根本就是偷吃、劈腿的惯犯,每被捉包一次就‘演’一次!”
骆应飏打量着她激动的脸庞,看她说得义愤填膺,好像受害者是自己一样。
“上一次是要灌熊宝贝柔软精自杀、上上一次是拿着稀释过的漂白水、再上上一次拿着美刀工扬言要自刎……这家伙的自杀史族繁不及备载,简直可以出一本‘完全不死手 ’!”
齐海而不只情绪沸腾,声音还带着一股恨意,因为每次经游余斯一闹,她这位副理就得一一向房客道歉,协调精神赔偿,重建饭店声誉,最重要的是——会惊动警方、浪费社会资源!
“就算如此,咱们还是应该把他劝下来,不是吗?”骆应飏笑道。
“一个善于犯错、永不认错、死不改过的男人,要不是他严重影响到本饭店的营运状况,造成房客困扰和浪费社会成本,我才懒得管他的死活!”她不屑地撇撇嘴。
骆应飏听着她顺当又老练的骂人台词,看着她眼眸里蕴起的两簇怒焰,看来她不只对男人有偏见,有可能还积怨已久,像是在恨着谁似的。
“既然他闹自杀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女友的原谅,那么,把他的女朋友带来不就得了?”他说道。
此时,饭店经理叶子魅气喘吁吁地赶来,拿走齐海而手上的扩音器。
“游余斯,你不要再‘演’了,就算你演得再逼真,慕钰茹还是看不到!我刚刚已经去确认过了,她休年假,跑去普吉岛度假了!所以,你快点下来吧!”叶子魅对着扩音器喊道。
哇哩咧!游余斯双腿一瘫,挫败地抚着额头,难以置信他“搏命演出”,结果主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