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隆整个抢入师妃喧的剑网之中,一手强行格挡色空古剑,手臂岂然发出金器交击之声。
另一手重震正在两人合力打击之下的杨虚彦,将他弹飞下山,提肩强挨侯希白的美人扇。
“天魔降伏。”徐子陵于半空中大吼,双手结着各种印记,最后重重地轰在安隆的后脑之上,让安隆五官七窍之内鲜血渗现,口鼻更是鲜血长流。徐子陵一击之后,整个弹飞半空,又如巨鹰般盘旋而下,怒吼道:“老子就不住揍不死你这个金钱龟,再来!”
安隆忽然整个人抱头,圈身,于地上一倒,借侯希白美人扇疾点与快腿重踢之劲,整个人如球般直滚下山,甚至比杨虚彦还要快,滚下山路,没入黑暗。
一路上,有血迹斑斑。
徐子陵于空中一折身,双手连弹,不知什么东西呼啸着,向杨虚彦那诡异又飘忽无定的影子射去。
杨虚彦竟然躲避不过,口中禁不住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甚至于半空之中直跌下来,摔在山路的石阶之上。幸好他反应极速,也就地一滚,学似安隆般旋滚,躲过后面徐子陵搬起地上一小座石塔的大力掷击,又化作一条黑色的游蛇,游入黑暗。
徐子陵刚要追赶,背后的师妃喧却向他挥剑,口中梵音禅唱起来:“苦情。”
杨虚彦出了一身的冷汗,险死还生,实在太危险了。
如果不是那箫音让邪王黯然而走,那么相信这半截《不死印卷》就不可能到手了。如果不是安隆及时救援,相信在师妃喧和侯希白的夹击之下,自己安然而退的可能性极小。更加幸运的是,师妃喧不视侯希白那个花间派的弟子为魔门中人,却视弓辰春这个人为魔门之人,誓要斩除。
难怪弓辰春要带侯希白来取《不死印卷》,也幸好如此,否则让那个弓辰春追来,多半还要受更重的伤才能脱身。
安隆一看杨虚彦也安然逃脱,微喜,口一张,谁不料只有一道血泉喷射出来。
整个人由那个金刚般的威武男子,又变成一头肥猪。
他向杨虚彦伸出手,由杨虚彦拉扯着,借力亡命狂奔。为了得到这半截《不死印卷》,几乎拼尽老命,拼尽了功力,才保住两人的性命逃出。
安隆再想一想那个弓辰春在自己背后轰出的魔门绝学,层出不穷,难怪他在邪王面前,也敢强抢《不死印卷》,难怪他为人那么张狂,一想到那十数种平常人只能习得一种的绝技,尽在他的身上展现,简直都要吓得晕死过去。
徐子陵伸指一弹那色空古剑,又轻轻擦拭了嘴角的血丝,舒了一口气,道:“老子忙死忙活的,又揍打又流血,你们两个,却屁事也不干!特别是你,侯小色狼,你看看,多潇洒,不行,老子得揍你一拳,否则心中都不会平衡。”
“希白不是怕做得不像,砸了你的计划嘛!”侯希白躲过徐子陵含恨的一拳,嘻嘻笑道。
“你刚才刺了老子一剑,也让老子打上一拳。”徐子陵又对师妃喧恼道。
“不要说粗话,他们走远了。”师妃喧含笑道:“快还复你原来的身份和面貌,这样子让人很不习惯。”
第513章 有夫之妇
“刚才真是好险。”侯希白想想,在这大冬天也禁不住擦了一把冷汗,道。
“一点儿也不险。”徐子陵大咧咧地道:“我在此之前就跟邪王打过一架了,我怕他什么?你以为他还真杀得了我?你别扯开话题,你小子老实交待,这么迟才赶到,先前一整天都到哪里去了?”
“……”侯希白看了一眼师妃喧,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侯公子不必为难,妃喧去看看青璇妹妹。”师妃喧清淡一笑,整个人一飘,往殿内去了。
侯希白一看师妃喧走了,马上走过来,却不由分说,冲着徐子陵就是一拳,打得他莫明其妙。侯希白不等徐子陵发作,一把揪住了徐子陵的胸衣,恶狠狠地道:“那个鬼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什么跟什么?”徐子陵一听,更是糊涂地道:“怎么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呢?”
“这样……”侯希白附在徐子陵耳边轻说一通,然后又狠揍听得眉开眼笑的徐子陵一拳,道:“看你奸计得逞的样子?你还敢说不是你弄的鬼?你这个家伙好卑鄙,想用范采琪把本公子套住,然后自己跑去追求秀芳大家是不是?你这个人的坏心眼真不少,本公子真是识错你了!”
“就算得了范采琪,你还是可以公平竞争嘛!”徐子陵笑嘻嘻地拱手道:“只要范大小姐的醋劲跟我的小妻子一般小就可以了。”
“她一个人的醋意就可以比起得你所有认识的女子。”侯希白颓然道:“甚至还要多。”
“这我就不知道了。”徐子陵双手一摊,大笑道:“我这个媒人不包生子,也不包醋劲,你得了便宜还卖给乖,靠,人家好歹也是川帮‘枪王’的女儿,配你一个小色狼哪里差了?再说,就算你再仰慕尚秀芳,你就能追求到她?屁话,你连那个看门老头也打不过,你最多也是光瞪眼。”
“那样心中总也有个希望吧?”侯希白怒道:“好过现在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人要注重现实。”徐子陵心中大笑,不过表面却一本正经地教训道:“眼看一片森林有个屁用?要有一棵属于自己的大树才是最真实的!你没有听说过,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吗?原来是陪范大小姐缠绵,难怪这般迟来,我原谅你了!”
“我却不原谅你!”侯希白一想,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家伙搞出来的,如果不是他画一本春宫画,就不会让范采琪看到,没有让她看到,就不会去找自己,没有去找自己,就不会看见这个家伙,就不会听他的指使脱衣服给自己画个什么鬼裸画,最后画到床上去,把好事都做了……
侯希白越想越气,不由挥拳又打。
徐子陵一看,连忙飞身进殿,侯希白在男人的面前可以挥拳打人,可是在女孩子的面前,则永远都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何况在师妃喧师仙子的面前?徐子陵一看,殿中只有师妃喧一个人,却不见石青璇,不由一楞。
“青璇妹妹走了。”师妃喧微微一笑,道:“她说出去走走,不一定去什么地方,让你不必去幽林小谷去找她了。”
“谁说我要去幽林小谷?”徐子陵奇问道:“我也有事赶着回去,只是来跟她打个招呼罢了!”
“徐公子心里一定很失望吧?”师妃喧忽然微带调皮地一笑,问道。
“很失望。”侯希白一脸悲伤,惨意如愁云暗淡般道:“美人一去兮不复还,再见之日兮难作想,箫音响起兮人已痴,梦醒始觉兮意潇湘。”
“他今天怎么啦?”师妃喧很奇怪这个侯希白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问徐子陵道。
“他大概是快跟范大小姐结婚了,有点怀念独身生活的自由自在吧!听说婚姻是监牢,又听说婚姻是坟墓,我们的侯公子有点婚姻恐惧症也有点在所难免!”徐子陵不负责任地随口胡言,侯希白一听,差点没有倒在地上。
“你怎么没有?”师妃喧听惯了徐子陵的怪言论,笑问。
“我感叹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徐子陵呵呵笑道:“一个都快要把牢底坐穿的囚犯还有什么好感叹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增加个狱友,来个难兄难弟,一起坐牢。”
“难怪你这个家伙……”侯希白一听,恍然大悟。
“在师仙子面前你可不乱来啊?”徐子陵威吓道:“小心我跟师仙子她说你三岁朝水缸尿尿却一不小心掉到缸里差点淹死的糗事。”
“我哪有?”侯希白觉得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冤。
“我也不信。”师妃喧微微一笑,摇头表示不信,看徐子陵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小样,我就治不了你?”徐子陵哼了一声道:“侯公子的生活轨事师仙子不信不要紧,成都城的人们平时可是很无聊的,不知有一百几十个大嘴巴的大婶说出来,大家又会不会相信呢?本公子保证,只要化上一百两银子就可以让半个成都人都为侯公子津津乐道。”
“怕了你。”侯希白一想,脸马上就煞白。
虽然石青璇不等徐子陵,可是他早知道石青璇因为邪王的出现,决意离开幽林小谷去躲开邪王,虽然她没有说去哪里,可是她天下之间,无处可去,想必多半去找东溟夫人,或者在半路哪里等着自己吧!
徐子陵一想起刚才她拉着自己那只小手的柔软温润,心中不禁轻跳两下。
与她相见匆匆,但是却让徐子陵也有一份极大的满足感。
既然心意相印,自然不需要久久相处。
她心中还有很多坎一下子过不去,而且有师妃喧在此,还有邪王于暗,石青璇自然不愿让自己与徐子陵的关系展于世人。她一看邪王与徐子陵因为自己相斗不息,更有去意,所以就算不等徐子陵,倒也在徐子陵的意料之内。
徐子陵虽不愿她就此离去,但有师妃喧在侧,不便追赶,只盼她什么时候来见自己,或者去东溟夫人处住上一些日子。
“徐公子现在计划已成,在巴蜀还有要事吗?”师妃喧问。
“没有。”徐子陵反问道:“师仙子是否愿意与本公子一道乘船离去呢?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也来一个三峡同游如何?”
“妃喧还有一些要事,就不陪徐公子赶路了。”师妃喧看了一眼侯希白,淡淡地道。
“你要走?”侯希白却望着徐子陵奇道:“我还以为你要再去打那个安隆一身,就这样走了,不像徐公子你的作风啊?你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好相议?”
“老子现在不是弓辰春吗?”徐子陵大笑道:“既然是弓辰春了,那么自然就会躲起来苦练那个《不死印卷》的残本了,收拾安胖子不着急,慢慢来。等到我们将他玩累了,玩残了,再将他红烧也不迟!师仙子,你打扫这破烂的佛堂吧,本公子走了。”
“你真的不看这个《不死印卷》了?”侯希白掏出那半截小卷,问。
“谁看谁死。”徐子陵哈哈大笑道:“本公子才没有那么傻,你千万别那么傻,要真练挂了,老子保证送你一个‘天下第一大傻瓜’的墓志铭,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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