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一个光玉简,那么自己的功力与他相差并不太大,如果他可以移动脚步,那么自己的胜数不大。
可是他现在不可能移动得了。
他的脚,无法在自己的光玉简的意识范围之内离开。
没有自己的意愿,他不可能逃得了,除非自己死了,又或者失去了意识。他虽然看得见自己的脚,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脚已经不在这一个空间了,他的能力,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穿透光玉简的意识空间作用到这一个世界来。
如果自己没有光玉简,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如果没有光玉简,根本就不可能贮藏对手的真气;如果没有光玉简,自己的真气根本就不可能如此的纯净,完全无法让对方的魔气同化,分解或者吞噬。
如果自己没有光玉简,就不会不可思议地把他没有意识控制的脚也‘装’进自己的意识空间之中去。虽然没有真正把一只脚消失,可是却把那一只脚的能力和控制装了进去,有了光玉简这样的东西,这一个黑衣人想活下来,徐子陵根本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和可能。
等黑衣人怒吼着,声音直震天地,奋起全身的魔气来对抗徐子陵那些入侵脑部的寒热螺旋气劲时,徐子陵的手里忽然多了些东西。他的右手,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刀,而在他的左手,则拿着一支花纹极其玄奥的匕首。
在那个黑衣人不可思议的眼光之中,那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忽然爆发了极其光亮的刀芒,其色金黄,随着徐子陵数度催谷真气加持,那把金色的刀整个都黯淡下去,显露一片实质般的黯金之色,本来那长长的刀芒也极速地缩小下去,半尺长的刀芒只余半寸。
徐子陵口中鲜血淋漓不尽,后来连耳朵也在渗血,他过度地催谷真气,整个人需要又力抗对手强霸的魔气,所以几乎连呼吸一口气也极是艰难,可是他极力举了那把黯金色的怪刀,缓缓地向黑衣人的肩膀砍下。
另一边,徐子陵的另一只手,那拿着那支极多玄奥之纹之匕的左手,则缓缓地削向黑衣人的双腿。
虽然几乎微不可察,可是黑衣人连骨头也在颤抖,那把匕首那极其锋利的剑气黑衣人虽然没有来得及细看,可是却感觉得刺骨而来。在这一刹那,他的心开始动摇,他的心开始下堕,他的心开始恐惧。
死亡从来也没有过的迫近。
他很肯定对手的实力确实并不如他,他有绝对的信心杀死这一个年轻的对手,可是莫明其妙地,这一个神秘的对手竟然可以逆转了所有的劣势,甚至,他竟然有能力将自己击败,置之死地。
黑衣人狂吼,声音又怒又悲,就如受伤的天魔,在这一片天空中嘶吼,天地让那受伤的哀号吓得天乌地暗风云变色,可是无改于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
徐子陵一刀卸下了黑衣人的肩膀,连同他的左手,在黑衣人的痛极怒吼之中。
又一匕首削断了黑衣人的双腿,轻松得就像锋快的刀子划过一块水豆腐,黑衣人来不及感受到痛楚,就整个人掉在地面上去了。
黑衣人痛极,想哭,想死,想满地打滚,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最想的,他最想的是告诉他的小主人,告诉他有如此古怪如斯强大的对手正在虎视眈眈,他想逃回去,并不是想活下来,而是想告诉他小主人事情的真相。
他想逃。
可是他的手还在徐子陵的胸口上贴着,还在往对手的身体里无尽地输送着攻击和侵蚀的魔气。
在这一刻,在他不顾一切意想逃命的这一刻,他的手也不听他的控制了。
完了。
黑衣人心中第一次升起这一个念头。
拼了。
这是黑衣人心中升起的第二个念头。
既然无法逃命,那干脆就拼尽了,干脆同归于尽吧!就算剩余的魔气不足炸死对方,可是将对方炸个肢残躯裂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有了这一些魔气爆炸后的伤痕,小主人下一次看见他时,一定会怀疑这一个狡猾的年轻人的。
黑衣人怒目而视,睚眦欲裂,他愤怒地大吼:“死吧,一起死吧!”
他的身体里的魔气迅速聚起来,外面散发的魔气也全部急急旋转而回,虽然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可是现在根本就不必顾虑那些东西了。黑衣人的身体极速膨胀起来,他的肚子鼓得简直像一只大蛤蟆,他身体甚至开始四处爆裂,四处有魔气泄漏出来。
可是黑衣人在笑,他笑得疯狂,他笑着对徐子陵道:“‘天魔解体术’是我们一派之中的秘技,如果你能活……下来……一定……会……日日……夜夜……都……活在……恶……”
“梦……之……中……”
他的脸越来越是扭笑,笑已经开始变形,声音也开始变形,他的身体已经膨胀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巨大的爆炸,随时都有可能化作一滩血水与敌共亡。
可是徐子陵也笑了,他笑得连眼泪也下来了。
他脸上高兴得连瞎子也看得出来那么兴奋,可是眼中却泪水滚滚而下,他狂吼道:“寇仲,大哥,你看见了没有,我给你报仇了!我给你报仇了!现在是第一个,可是你等着,你等着……”
黑衣人在徐子陵的狂吼声中也开始了他的诅咒:“天……魔……爆……”
一股能让天地之间万物都震成齑粉的爆炸在地面上惊天动地地爆破开来,在那一股巨力之内,任何东西都化为碎片,或者乌有。爆炸引起的烟尘形成了一朵巨大的怪云诡异上升,滚滚翻腾,直冲天际。
还不待烟消云散,天空中有一把不知何时震飞到极高处的巨刃从天而降,重重地插在形成一个巨大陷凹的地面之上,不远处的溪水因为魔气的阻隔,又因为爆炸的震动,被溢到极远处,可是等大爆炸过后,这些温温柔柔的流水,又慢慢地重新绕回来。
在经过干涸的河床之后,进入了更加低陷的河岸里那一个大爆炸后的巨大下陷,慢慢地积贮起来,不多时,已经渐渐地形成了一小潭水。
它们渐渐地漫过很多低洼的地方,直淹到那一把巨大斩马刀插着地方。
那一把斩马刀有上无数震荡过后的裂纹,刀头崩裂,刀身扭曲回旋,遍是爆炸之后的陷凹,大大小密布钢刀的浑身,刀把扭曲变形,刀口崩裂如锯……如果它不是天下从没有过的巨大,还保持着一种让人不敢轻视的凛然,任凭谁也认为出它就是徐子陵以前手中所持的斩马巨刀。
刀虽在,可是主人却不见了。
徐子陵,在大爆炸中消失了。
在整一个大爆炸之后,剩下的,只有一把巨大的伤痕累累的斩马刀。
只有它,才可以证明过它主人存在过,战斗过。
第110章 王通宅里
当水渐渐地弥漫过那把斩马刀的时候。
一个人突然自水里出现了。
他的出现让本来就混浊的泥水多了一片触目惊心的鲜血,慢慢地渗透开去。
徐子陵,他一身是水地自水中爬了起来,将那把斩马刀收起,奋起最后一分气力,手足并用地爬到更高处,然后躺倒在泥土里呼哧呼哧地喘气,他满是泥水满是疲惫的脸上,还有一丝丝笑意。
那是胜利者的笑。
笑得舒心。
笑得愉悦。
笑意发出于心底,滋润着整个心田。
他躺在地上,看着天上早暗了下来的夜色,看着天上开始密布的星星,忽然喃喃自语道:“谢谢您,白无常。谢谢……”
当徐子陵一身是血地回到东溟巨舶的时候,差点没有把单琬晶和沈落雁吓晕过去。
美妇人反应最快,她感应到了徐子陵身上肆虐的魔气正在疯狂地侵蚀他的身体,根本不顾太多什么别的东西了,一把将他搂住,急急地冲着单琬晶和沈落雁道:“你们帮我护法,他身上的魔气太多了,会有危险,我要帮他排引出体外……”
单琬晶和沈落雁吓得面夫人色,一听美妇人那么说,更是急急守住门口和窗口,怕有什么人会闯进来打扰了正在运功帮徐子陵排引魔气的美妇人。美妇人将徐子陵放在自己的双膝之上,双手紫墨如晶,平按在徐子陵的心坎和额头之上,运功缓缓地帮徐子陵导引着在他体内的狂暴的魔气……
经过一夜排引,徐子陵的小命终于又顽强地活过来了,虽然还有一点点虚弱,可是却能开口给吓得不轻的单琬晶和沈落雁开玩笑了。美妇人累得脸色苍白,她身体甚至坐不住,需要躺下来歇息,可是她却是笑容不减,当她看见徐子陵站起来走动时,甚至还让如茵扶她坐起来陪大家一起吃点东西。
虽然体内的魔气排引出去了,小命也保住了,可是在徐子陵意识空间里,还有无数的魔气,它们在徐子陵的意识控制下静静地呆着,徐子陵现在没有足够的身体强度,根本不敢将它们重新释放出来,它们一出来同样也会在徐子陵的周围出现,甚至这些攻击性极强的魔气会马上侵蚀徐子陵的身体。
徐子陵现在的身体可再也受不起这些强大魔气的侵蚀,而且,他更想了解一下这些连光玉简也置之不理的魔气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
它们绝对是真气没错,可是光玉简根本就不对这些真气进行提纯或者反应,显然,这些东西不是天地之间的正气,它们是人为地强练出来的魔气,虽然极其强大,可是,对徐子陵自身体丝毫无益,所以,徐子陵除了干掉那一个黑衣人之后,无法得到一丝的好处。
除了更加坚定他的信心之外。
“子陵。”美妇人看见虽然身受重伤,肋骨也折断了两根的徐子陵还能吃下三碗白粥,心里的担忧总算是放了下来。她很明白他坚强,如果一个普通人受了他那样重的伤,没有十天半月躺在床上是绝对起不来的,可是他却毫不在乎的样子,除了他身体稍稍特殊之外,主要还是他的意志够坚强。就算在长辈的她的面前,他也是一个大男人的样子,最少,他是想那样做的,所以,她深知他心。
看着徐子陵还向如茵递出手中的大碗,美妇人微笑制止道:“子陵,不要吃得过多,你受伤颇重,应该小心饮食……对了,这一次真是太危险了,早知道有如此之强敌,你应该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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