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轮射。
只要有人想举石投掷,稍一冒头,就会射成刺猬,一身箭矢地堕下城头。
偶尔有小些的石块射让人躲在城墙后抛出,使攻城士兵击中倒地,但也有击中的攻城士兵,纵然头破血流,只要还没有不支倒地,即会再次推动攻城车撞击城门来报复。盾牌兵极力护着身下的士兵,数人顶起巨大的木盾,遮掩着攻城的士兵。
魏军的所有抵抗,在城门崩裂之后,极速衰竭。
“轰……”一声巨响,南门先是碎裂成数大块,再在后面的撞击之下崩塌。
残片碎块,在十数个大力士的蛮力狂砸重砍之下,在铜斧铜锤的轰击之下,化为飞溅的木屑。虎牢军的重步们发出疯狂的呼叫,如山呼海啸般,汹涌而入。在淹没击溃城门的守卫之后,身后又有骑队如钢铁巨流般涌进,刀刃挥舞处,溅起一朵朵血花。
“万胜!”
“降者不杀!”
华夏军的进城,让魏军最后一丝抵抗的意欲也消退无剩。
魏军轰然溃退,人人急走,兵刃抛掷一地,不少人让乱军砍死,也有人失手被擒,更多的溃军在向城内乱跑。一些宇文化及的谪系将领喝止无效,甚至让华夏军发现,围上歼杀。徐子陵刚刚砍倒一个宇文化及的谪系高手,就听到黑暗中忽然有一把沉雄的声音大吼道:“徐公子何在?”
“宇文化及?”徐子陵一听,马上收起斩马刀,与傅君婥傅君媮两女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
“成王败寇,千古如此,宇文化及愿与你一战,分出高下,不知徐公子可敢?”宇文化及的声音远远传来,带有一种悲凉又愤慨之意。在这个时候,已是他这个枭雄穷途末路,就算徐子陵应战,他也自知没有可能击败当今最杰出的年轻高手徐子陵,他就是想死在徐子陵之手,而不是让华夏军俘获成为阶下囚。
“本公子岂有不敢应战之理,如果宇文化及你能胜过本公子,华夏军马上退出许城。”徐子陵大笑道。
“万胜!”华夏军一听自己的主公如此豪言壮语,登时又一阵欢呼大吼。
除了许城中心的魏宫之外,所有的魏军都溃不成军。
北门的刘黑闼也破门而进,亲率卫队策骑而入,会合徐子陵,一起向魏宫进发。
白文原与裴仁基骑着马赶到,带来近百亲卫,拥着徐子陵。傅君婥傅君媮以绝世的轻功飘舞在徐子陵的身边,如天女降临,更添一份威仪。
魏宫大门洞开,里面的朝阶约站了数百士兵,还有数百士兵守御在四周的墙头。
他们的人数不足两千,但已经是宇文化及最后的可用之兵。
一身龙袍的宇文化及高立于魏宫的朝阶之顶,他的身后,站着宇文家的数十名谪系高手。有宇文仕,宇文成都,宇文智及,宇文士及等等。还有一个中年人,神色冷然,气息如冰不动,功力尤在宇文化及之上,显然就是宇文阀主也是宇文家族第一高手,宇文伤。
“当年相见,徐公子还是扬州给推山手石龙扫地的看门小子,你虽设陷炸死我十数手下,但与我相拼百招而不能胜。再见徐公子,在扬州临江宫中,徐公子趁宇文化及诛杀炀帝杨广老贼时发难,暗袭得手,我虽然败北,可是并不服气。今日一见,徐公子已经华夏军之首,手下兵多将广,武器精良……若说世间还有一个年轻人成长快得能令宇文化及难以置信的,只有你徐公子。”宇文化及此时也不自称朕了,沉声而道。
“你死后,你的族人可以在洛阳定居,只要不违反法纪,本公子担保他们平安无事。”徐子陵带着裴仁基和刘黑闼、白文原等人缓缓向前。
罗刹女傅君婥与冰美人傅君媮相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宇文化及一听,久久不语,直视着徐子陵。
“你认为宇文化及必败无疑?”宇文化及哼道:“鹿死谁手,只有一战之后才可直言胜负。”
“如果本公子全力出手,现在的你已经接不下十招之数。”徐子陵指了指宇门家的阀主宇文伤,淡淡地笑了,道:“除了宇文阀主,这里没有人是本公子的对手。纵然你们兄弟数人齐上,也接不下本公子的百招之数!”
“徐公子不怕老夫与魏宫上下将孤军深入的你们格杀尽?”宇文伤忽然冷然而问道。
“想杀本公子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徐子陵淡淡笑道:“宇文阀主敢动手,宇文一族将在世间消失无痕。”
“与宇文化及一战,若是徐公子胜,大魏气数已失,再不复存。若是宇文化及稍胜,那么华夏军与大夏军退出许城,十年也不得来犯!”宇文化及一边哼道,一边缓缓提升起玄冰功,在他的身前左右,顿时有如冰天雪地般冰寒彻骨。
“子陵,当年我曾与他一战,稍处下风,君婥今日想一雪前耻,让我代战宇文化及吧!”傅君婥忽然道。
“哈哈哈……原来真的是你,可是宇文化及纵再胜你一小女子,也徒让世人笑话。”宇文化及一心死在徐子陵的手中,那样还能留下一点美名。若是堂堂大魏之主,让华夏军徐公子的妻妾打败,那相信会成为千古笑柄,所以自然不肯答应。
“如果大魏国王宇文化及打赢我的妻子傅君婥,本公子同样放你们大魏一马。”徐子陵淡淡笑道:“本公子就给你们宇文家一个机会,若是真的是什么真龙天子,想必不会连我的一个妻子也打不过!”
“好!就连与你一战!”宇文化及虽然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是以他的一身修为,又心存死志,自然马死落地行,有得拼总比没得拼要强。打败了罗刹女,就算徐子陵反悔,自己也能博得美名,反正都死,这样总比让徐子陵击败受辱而死要好。
第784章 一生守护
塞外,大草原。
上百骑捣蹄似雷,如风暴般卷来。马背上的骑士个个都黑衣黑甲,弯刀闪亮,骠悍非常,似狼更凶。为首者,正是背负着一根伏鹰枪的黑狼军大汗,龙卷风突利。
“看来有架打了。”阴显鹤看着跋锋寒沉冷的棺材脸,轻笑道:“如果一对一,那我就不插手了。”
“来得正合我意!”跋锋寒目光如刀似剑,傲然道:“我正想报还他当年千里追杀之耻!”
“那个就算了,狂人你理亏点,你把他的未婚妻都抢了!”阴显鹤帮理不帮亲地大笑道:“你们两个人为了情人决斗,我自然不管。如果他们围殴,我当然不会让你受人欺负,假假地我都是个月老,虽然是我是来帮你抢亲的月老。”
“跋锋寒!”龙卷风突利怒吼一声,狂风般驰来。
“突利!”跋锋寒也傲然向对方哼一声,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地对上眼了。
两匹马相距由远迅速拉近,两人的眼中的电光闪如霹雳,阴显鹤差一点就以为他们会吃人。突利挥让身后的狼骑亲卫停下来,缓缓地策着他的大黑马前行,目光如鹰,盯着跋锋寒。跋锋寒策着塔克拉玛干,气息隐隐如渊,也傲然回视突利。
突利策马上前,怒目视着跋锋寒,手上的青筋暴凸,背后的伏鹰枪微颤。
跋锋寒则酷酷而立,刀剑如山石不动,人马如一,伫立于前。
“跋锋寒,你可是为了芭黛儿而来?”突利目中喷火,却声如寒冰,问道。
“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带走她。”跋锋寒冷哼道:“你若是不服气,想再干一架,我随时奉陪!按照大草原的规矩,你随意决定用什么方式来决胜负,我无不奉陪到底!”
“芭黛儿是我的王妃!”突利怒吼道。
“芭黛儿是我的女人!”跋锋寒冷冷地回答道。
“我喜欢她,之前是你强暴她的,并非是她所愿,再说,我并不在乎她是不是处子,我喜欢她!”突利大吼如雷道:“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你呢?你为她做过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带她走!”跋锋寒哼道。
“这里是我的地方,不是徐子陵的洛阳,我可以拼着与华夏军为敌,杀掉你这个刀剑狂人。”突利近乎疯狂地大吼道:“我可以为芭黛儿做任何事,做什么都在所不息,你休想带她走!”
“不管这里是谁的地方,我就是要带走我的女人!”跋锋寒也大怒道:“突利,你想打架,我绝对奉陪到底。我来抢芭黛儿与华夏军无关,与徐子陵更加无关,虽然他与你是朋友,可是这些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来要回我的女人,无论你说什么!芭黛儿我是要定了!”
“我喜欢她,你不喜欢她,你没有资格拥有她……”突利暴吼,怒目而视,几欲喷火。
“我有!”跋锋寒大怒狂吼道:“我也喜欢她!”
“呜呜呜……”一阵女人压抑的哭泣止不住地传了出来,于那些黑色狼骑卫士的中间,一个身形瘦小的士兵捧脸痛泣,哭得双肩颤抖,伤心欲绝。
跋锋寒一听,转向望去,顿时傻了眼。
阴显鹤虽然没有看过芭黛儿,可是却想得到那个瘦小哭泣的士兵就是易容化妆后的芭黛儿。
“呜呜……”芭黛儿忽然大声尖叫道:“你们谁也不要争,我死掉之后,你们就不用争了……呜呜呜……”她忽然扬起马鞭,策骑冲出黑狼军的丛中,向远处飞速驰去。跋锋寒一见,犹豫了一下,看着突利那双鹰眼,忽然哼了一下,然后也策骑急急追了过去。
两人的马都极速无比,一阵子已经化成两个渐渐接近的黑点,消失在极远方的小丘之后。
突利忽然叹了一声,又黯然地摇了摇头,策骑过来,向阴显鹤微一拱手,道:“请问可是蝴蝶公子?”
“公子不敢当,大汗叫我阴显鹤罢!”阴显鹤忽然明白了这个龙卷风突利的心,他为了成全心爱的芭黛儿能够与跋锋寒在一起,才故意与跋锋寒争吵,装出与他对决的样子,迫得这个酷酷的跋锋寒说出一直没有说过的真心话。几乎可以说用心良苦,等同亲手把芭黛儿王妃,这个自己也心爱的女人,让给了跋锋寒。
由此一举,阴显鹤觉得突利对芭黛儿的爱并不在跋锋寒之下。
难怪他敢说,他可以芭黛儿任何的事情。天下间,还有比把爱人拱手相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