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把守的娘子关城头,最后全部地仆倒在她的面前。
她,是一个比李秀宁更加强大,却不曾拥有比李秀宁更大声名的女子。
她,是一位躲在别人阴影之中却像豹子般闪击敌人的女子,一位从来也不闻名于世的女子,一位自称只会养马的女子,一位自身拥有的军事才能不弱于世间任何一位男子帅将的女子。
她,是华夏军徐公子四位未婚妻子的其中之一,飞马牧场之主。
她的名字,叫做,商秀珣。
商鹤和商鹏两老,飘飘而下,掠过死尸累累堆叠漫山满地的战场,默契地扬声冲着墩欲谷道:“墩欲谷将军,传我华夏军商帅之令,全体狼骑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墩欲谷将军代全军誓言,狼族永世不入汉地,然后准许汝军空乘而去。”
“放屁,如果日后不入汉地,我们吃什么?墩欲谷与我们不同宗祖,没有资格代表我们!我们自己的金银财宝,怎么能拱送你们这些华夏军的羔羊们?”一位草原的游牧部落首领大吼道:“我们东突厥的狼骑天下无敌,来去如风,就算不能攻城,那么也没有谁能够阻挡我们的去路。孩儿们,给我冲!”
“冲啊,杀啊……”在墩欲军不作声响之下,数千草原游牧部落的骑兵向徐世绩的步兵冲锋而去。
“箭岚。”徐世绩手一举,数千士兵形成五排军姿。
一排是趴地操纵床驽者;二排是蹲坐举驽于趴地者头顶高度处瞄准者;三排是半站架驽在蹲坐在者肩膀高度定射者;四排是挺直身躯手托长柄稳定瞄驽者;五排是搬驽架于马背高高竖起仰射者。随着徐世绩的手定在半空,众人凝息不动。
草原狼骑越来越近,几乎在马蹄能捣震人心,马鼻喷气能熏人面之际。
徐世绩的大手挥下,万箭齐发。
天地之间,齐齐为之一滞。
几乎千百骑,于一刹那就已经被密集的箭雨生生穿钉而中,整个冲锋的集团,前部都崩塌下去了。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也上前面的坠骑撞得人仰马翻。还在骚乱和前冲之时,第二波箭雨又飘泼而至,千百骑轰然倒下,如水淹沙塔。
墩欲谷冷漠无情地看着,他知道这种结果,但是他不想制止。
如果他想离开,那么必须合符一个条件,那就是他手下的士兵,必须都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否则,对方是绝对不会自己带军离开。这些不能听从自己命令的游牧狼族,是对方剿杀的对象。墩欲军很明白华夏军想做什么,到了现在,他早就明白。
华夏军想放自己一马,然后借着追击自己之名,一直向自己所经过的地方攻击。
他们拥有吞并别国的实力,但是却不愿意拥有侵略别国的非正义之名。他们用了一个方法,追剿草原的狼骑,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师出有名地将草原狼骑所过之所一并扫平。空乘的狼骑,不可能不依靠劫掠来维护生命,也不可能停留在一处。
这是华夏军最终的目的,可怜墩欲谷现在才完全明白,自己这一个狼族,完全成了华夏军的嫁衣。
如果不想灭族,想保存草原狼族的一点血脉,那么就必须走入对方的设计之内。墩欲谷直到现在才明白那个徐公子的神奇。远在他还没有与大草原狼骑一决胜负之前,就已经想好种种为日后吞并他国之想。早在昨天晚上,徐公子的未婚妻商秀珣就派人射来一封信。
那上面,是自己这支金狼军日后行走的地图。
按照这张地图,金狼军在经过十数个国家之后,最后可以去到最适合大草原种族发展的欧罗大陆,那里有徐公子给自己这支金狼军划出的地盘。这样的地盘,还有数个,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人所设,但是估计也是跟自己这支金狼军相同命运之人。
颉利不能可能打赢这样的徐公子,就是战神一般的李世民也不行。
墩欲谷没有想过,会有人能有如此思想,他竟然想统一整个大地。
汉人向来讲谦逊礼让,虽然偶尔有野心暴烈之人,但是君子之风由千古传下,影响得根深蒂固。但是这位饱读诗书出口成文的徐公子,却拥有世间最夸张的野心和最远大的理想,他想统一世间所有的大地。一心谋夺汉地的颉利,或者世间其他的君王、霸者,若和这位徐公子比起来,简直有点好笑。
三波箭雨过后,数千骑在万人的齐射之中,除了少数人马还在血泊中挣扎之外,其余的再无声息。
鲜血浸湿了大片的土地,积聚成溪,又汇溪成潭,血潭。
徐世绩手一指,裴行俨率着百骑飞射而出。他手持偃月大刀,一刀将那个中箭倒地还在呻吟挣扎的首领斩杀,挑飞首级于空,等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摔下,再刺于刀尖。
百骑在死人堆里纵横驰骋,任何呻吟挣扎,或者可疑者,皆补上一刀。
“将军……”金狼军纵然杀人如麻,看见如此恐怖情形,也个个面色发白,人人都看见墩欲谷,求他表个态度,否则那个徐世绩大手一挥,说不定一会儿倒地让人补刀的,就是自己。
“将军,带我们离开吧,这些汉人太可怕了……”
“你说句话,求你了……”
“墩欲谷将军。”徐世绩清朗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道:“何去何从,一言可决。”
第858章 汉人崛起
燕北。
拓跋玉带着五千金狼军,缓缓退却。
在他们的后方,是燕王高开道的三万大军,由他的头号大将张金树率领。他们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退却,只是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如果换作平时,五千金狼军会像碾蚤子一般将这三万击垮,可是现在,他们再不是纵横无敌天下颤抖的金狼军,而是一败再败穷途末路的金狼军。
在他们支援的地方,倒毙了数万大军,与他们同样精锐,同样骄傲的金狼军。
这数万人,等不到他们的支援,就全部战死或者被俘,甚至来不及逃走。一向奋不畏死的金狼军,竟然向视为羔羊的汉人投降,这是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但是,这是事实。
当拓跋玉带着五千金狼军精骑赶到战场,看见近万金狼军,跪倒在只有四五千汉人的面前,哭着求饶。
而那些被称为羔羊的汉人,个个一身血淋淋,手持着斩铁刀,将金狼军任何有一丝丝反抗的人,斩杀于身下。他们就像杀神一般。拓跋玉看见那个汉人新冒起的将军,白文原,杀气简直就像死神一般,策骑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如果论起武功,他绝对不会是拓跋玉的对手,可是论起杀气,那么就算十个拓跋玉加起来,也有所不及。
拓跋玉不知道这个白文原一共杀了多少,才拥有这一身的杀气。
虽然没有下令,可是五千支援的金狼军竟然在战场之上逃离了。
看见近十万人倒毙的战场,看着无数的同胞伏尸累累的杀场,看着那些汉人与同胞纠缠,肉搏之后死去的狰狞样子,就连最胆大包天的人,也会吓得亡魂直冒。这些汉人,虽然死去,可是杀气仍在。他们手挖着敌人的眼睛,嘴巴里咬着敌人的耳朵。
无数人,身上的兵器与敌人身躯相连,也有紧紧搂住,纵然死去,也难以分开的汉人。
一向懦弱如羔羊一般的汉人,竟然能够以少敌多,将近倍的金狼军全部拼杀在这个杀场之上。任凭世间最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惊心动魄,泪流满面。
在死尸堆最高的地方,在那些死尸堆的中间,是一些年纪很小的少年人,或者身穿白衣的妇人。
她们早就已经战死,但是身边都是攻击她们的敌人,或者保护她们的士兵。
纵然一身血衣,负伤累累,但是不少妇人还挣扎在死尸漫山遍野的战场之中寻找,寻找一切活下来的士兵,给他们救治。这些妇人,在金狼军的眼中,一向都是发泄兽欲的玩物,她们胆小无比,一看见血就会晕倒在地。她们懦弱得可怜,任何如何污辱,也不懂得反抗,一直都只懂得无用的哭泣……
但是现在,她们却敢在死尸堆中,挖出奄奄一息的士兵,将他们艰难地背回营房。
因为汉人是如此的不同,所以一向无敌的金狼军败了。
他们之中,没有如此杀气的大将,没有如此勇敢的士兵,没有如此坚强的妇人,他们错误地以为,汉人的男人还像以前,还像羔羊般任他们宰割,那些妇人还像以前那般,还只懂得无用的哭泣。
当金狼军一千人面对一万人的时候,他们敢冲敌人冲锋。
但是在现在,他们发现,敌人只有两千伤兵,就胆敢爆发怒吼,像受伤的老虎一般,向他们五千援军冲锋而来。他们没有马,没有锋利的弯刀,有很多人都赤手空拳,但是,金狼军在他们的呐喊声中,尽有打马退却,虽然两倍于敌,可是却在手无寸铁的敌人面前颤抖。
一向两头蛇的燕王高开道,第一次派出了大军,拦截金狼军的去路。
他对金狼军畏惧如狼,可是现在,他胆敢派出全部的兵力,拉截金狼军的铁骑。拓跋玉在这一个举动就已经知道,颉利的大军完了,否则,这个墙头草的燕王高开道,不会尽出兵力截击自己。如果真的打起来,这个燕王高开道三万步兵,会在几轮的冲锋就彻底崩溃。
可是,金狼军已经不敢再冲锋,他们对汉人,已经深深畏惧。
那些一身鲜血的汉人,仅仅是千人之众,他们身上的伤痕累累,几成废人,可是还敢策骑穷追数倍于己的金狼军。昔日金狼军追逐屠杀汉人的景象,现在刚好在汉人与他们的身上对调过来……
汉人,已经崛起。
尽管不愿承认,可是,这已经是事实。
“拓跋玉将军,请留步。”白文原带着一千多血骑出现在地平面,大喝道。
“回去告知你们的徐公子,我拓跋玉返回塞外,再不入中原。”拓跋玉微微一顿,道:“让他好好待我的师妹淳于薇,我会率族人西迁,再不涉问中原之事。”
“徐公子让白文原转告拓跋玉将军,颉利已死,武尊毕玄也已经归天,赵德言率众西逃,龙泉之下的金狼军全军覆没。如果你还想保住塞外狼族流传,那么请远离汉人很能涉足之地。”白文原跃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