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的阳光透过树荫筛在那小男孩的脸上 红扑扑的一派天真可爱 眼睛也给阳光照得金灿灿了。
那年轻母亲紧拉住小男孩的手 急急拖他走 快走快走 说不定会是什么传染病呢!
小男孩只得跟着他的妈妈离开 一步三回头地望向她 做着鬼脸 嘻嘻笑着。
水凝烟吃力地坐起身来 已一阵阵地头晕眼花 胸口的疼痛让她呼吸更加困难 半天才想起 昨天自己一直走着 走着 到底走了多久 多远 又走到了哪里 竟完全不记得了。
或者说 完全没去想过。
只是终于走到觉得累了 就坐了坐。
不知什么时候 竟在这张石凳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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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一摸手袋还在 打算拿出手机来看看时间时 才发现已经关机了。
怪不得没人找她。
不过话说回来 这一次 连江菲都怨上她了 除了母亲 又还有谁在真心关注着她?
开机时她有些明白那位母亲为什么不让那小男孩靠近她了。
手指青白青白 看不到一点血色 连力气也消失了一样 不断地颤抖着 连开个机也好久按不下键去。
想来脸色也很不好了。
逃了一晚 可终究 她又能逃哪里去?白白让感冒又加重了。
液晶屏亮了。
右上角的电池不足的提示还在闪个不动 接二连三的短信提示音响起 似乎不只一个两个 眼花得一时看不清。
努力靠住石椅 按紧了胸口干咳着 她苦涩地想 可能真得去挂水了。
算是辜负了江菲半夜起来为她煮的生姜红糖茶了。
不过 她辜负她的 应该不只这么多。书||
只希望 林茗最终能不辜负她的真情 就足够了。
这时 手机忽然响了。
这个冬天没有给我惊喜
没有你在身边的空气
那飘落的白色
那孤单的角色
那理所当然的失落
听了半天她才记得去接 只是很想嘲笑自己的愚蠢。
这世间哪里有惊喜?
更没有属于她的真命天子存在。
那一年曾经灿烂的雪花覆盖了生命里所有的色彩 也就注定了她一生的孤单和失落。
有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嗓音 在电话的另一头不断地唤着她 凝凝 凝凝 快说话
她张嘴 想说话 可连咳嗽似乎都咳不出来。努力地大口喘气 胸口还是越来越闷 越来越疼。
好久 她才问出口: 是 是谁?
那边静默了良久 忽然焦灼地失声叫起来: 凝凝 我是思源。你在哪里?在哪里?
又是电量不足的提示音 把对方的声音混淆得有点模糊。
她抬起眼 阳光下 水波潋滟 杨柳垂地 不远处的新建小区里隐约传来孩子的欢笑。
有点眼熟 可到底是哪里呢?
那头听不到回答 叫得更急了: 凝凝 你说话 告诉我你在哪个方位 我这就过去接你。
思源 唐思源。
除了有时脾气大些 有时花心些 有时难以捉摸些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对不对?
她忽然便想哭 甚至真的掉下了泪。
离婚时不名一文带了几件衣服被他赶出家门时 她没有哭 可现在她居然哭了。
是不是只因为他在说 我这就过去接你 ?
掩着脸 湿湿热热的泪水爬满瘦瘦的手掌。
思源 她哽咽着 两个字咬得轻却清晰。
唐思源仿佛长长地吸了口气 再开口时 已说不出的柔和 像在哄着不懂事的三岁小孩: 凝凝 快告诉我 你在哪里? 刚打电话来 问你跑哪里去了呢!是不是附近没有出租车?位置是不是很偏?
一夜未归 母亲当然会担心了。
水凝烟也有些着急了 她望了一眼前方的小区 振足了点精神 回答唐思源: 应该 有出租车 我 我就回去。
挂断电话 她撑住石椅 想要站起身 才站了一半 手脚一软 忽然又坐倒下去。
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大片大片的白云在蓝天上旋转。
握紧手袋 冰凉凉的水晶挂熊对比出了掌心的炽热。
冰凉凉的触感降低了一点掌心的温度 似乎舒服了些 可她大口地喘息着 还是觉得透不过气了 憋得胸腹间阵阵闷疼。
手机又响了 还是唐思源的号码。
她俯 半卧到石椅上 接通电话 思源 我 我不舒服 过来接我一下 好吗?
嗯 凝凝 看看周围有什么标志 我已经下了楼 正在取车。 他像料定了水凝烟认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 只在追问附近的标志。
水凝烟向前张望着 景色时而清晰 时而模糊。
章节目录 唐思源的心机
更新时间:2010…4…21 2:16:30 本章字数:3191
有一片湖泊 有一座桥 湖边 种着杨柳 有很多新建的别墅和小高层 红色的屋顶 嗯 似乎 还有正在建的
好 我知道 我知道了 你在月牙湖。 你别急 别怕 我一会儿就到 你开着手机 别关机 知道么?
我的手机 快没电了 水凝烟说着 耳边忽然安静下来。
她转过眼一看 自动关机了。
两个电话 耗去了它最后的电能。
而水凝烟所有的精神 似乎也在这两个电话中耗光了。
她将头伏到自己握着手机的胳膊上 在胸口的闷疼难耐中渐渐意识模糊。
右手下意识地将手袋藏在胸前 左手伸出了石椅外 慢慢松开了五指。
很轻的 嗤 的一声 手机在那片滴着翠色的风景中滑过一道淡银的弧线 掉在椅下茸茸的草地中。
她的怀里 紫色的水晶挂熊唇角弯弯 在晨间的阳光下折射着清清亮亮的明媚光彩 可爱得好像能听得到小熊憨憨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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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突然断了的电话 让唐思源忽然之间心慌意乱 比下海第一年在股市中赔进了大半财产还要心慌意乱。
好像是一只风筝忽然断了线 飘飘摇摇地飞往他再也摸不着碰不到的地方。
而那样不巧 风筝的另一头线 系在了他的心口。
他没办法不去找回那只扣在心上的风筝。
一路闯着红灯冲到了月牙湖 唐思源开着车在那几个新建的小区附近来回找了两遍 并没有看到水凝烟的身影。
心中的不安这样强烈 让他不得不想法找人分担 分担他自己的不安 以及水凝烟可能的危险。
他拨打了林茗的手机。
林茗立刻接听了 唐先生 有凝凝的消息?
林茗 她刚才接了我的电话 但手机没电了 没来得及说具体方位。我怀疑她在月牙湖的某个小区 可找了两圈还没找到。
谢谢 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 唐思源眯了眯眼。
林茗在以什么身份谢谢他?水凝烟的现任男朋友?
再往前开一段 缓缓驶过横亘月牙湖上的大桥时 他往两侧看得更仔细了。水凝烟既然能看到这座桥 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始终没有在路边看到她单单薄薄的身影 却意外地看到几个附近散步的居民正往湖边的一处小道跑去。
透过葱翠的树影 他隐隐看得到有些人影正围观在某处。
心里猛地一跳 他迅速驶到附近 踩着草坪飞奔过去 分开正指点着的人群。
那个让他气恼得几次打算放弃的小女人 正静静地卧在窄窄的石椅上。散乱的长发下 脸色苍白发紫 唇边没有一点血色 干裂得卷起了皮 黑黑的睫毛却湿湿的 不知是才落了泪 还是早晨的露珠没有干。
一束青翠欲滴的蓝色鸢尾 正在她苍白的手掌边开得妖娆明艳 绚丽夺目。
凝凝?
他蹲 小心地触摸水凝烟的斜伸垂落着的手指 生怕会摸到一片毫无生命的冷。
还好 手指是温温热热的 掌心则烫得可怕。
他忽然之间便松了口气 张开双臂便将她抱在怀里 感觉着那身体的炙热 眼睛里居然酸酸的。
凝凝 别怕 我带你去看病 这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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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 他打电话给林茗: 林茗 我找到凝凝了 在发高烧 目前神智不清 我正送她去医院。她母亲那边 请先找着借口搪塞下 别让老人家担心。
准备去哪家医院?
林茗的声音很急促 并没有前两次和唐思源交锋时的从容和锐利。
唐思源皱了皱眉 从耳边取下手机 望一眼屏幕上显示着的手机号 好像看到了这个年轻男子优雅从容的微笑 俊挺有型的面孔。
不顾另一头还在说着些什么 他果断地按下挂机键。
然后 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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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挑最近的医院就诊 直接去了白下区一家设施较好的医院。
初步诊断 病人高烧不退 呼吸困难 出现紫绀症状 X线检查可见肺部炎症阴影 很可能是急 肺炎。
医生诊疗完毕 水凝烟的半张脸都缩在吸氧面具下 更显得憔悴消瘦。
唐思源叹口气 将她额前的头发理了一理 打电话把公司的一些事务交待了 便坐到床头 准备静静地陪陪她时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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