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想他前来也不致有太多恶意,无非是和楚宸见了面,换回了身份,他自己玩得无聊,想冒名来瞧瞧能不能占到便宜而已,遂收了剑,冷冷说道:“别再回来烦我,不然,我把你两只手臂上的肉割光,横竖你哥哥又会治伤,绝对死不了人,也怨不到我。”
九公子很有些狼狈地掉头冲出屋子,一路捂着头发,也不知有没有想起,我若存心杀他,剑锋往下半尺,就连他的脑袋也能轻易割下了。
眼见他出去半天不见踪影,我正为打发了这个冤家舒一口气时,九公子的脑袋又在门边钻出,却已另用簪子别了,漂亮的面庞换了副刻意讨好的媚笑。
我正气又往下冲时,他已飞快说道:“小苏儿,别生气,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今天来其实想和你说一件事。”
我紧皱着眉,懒懒瞪着他。
九公子见我不信他,脸上浮起一层沮丧,却还是说道:“小苏儿,你最好还是尽快搬离这个鬼地方吧。好不过今天就走,千万别再这里呆着了!”
搬离拈花别院?今天就搬?
我提起宝剑,凝视着剑上的花纹,懒散道:“我再一剑下去你的头发一定簪不了了。”
侧脸轻笑:“九公子,你是不是想当和尚?”
我作势拔剑时,九公子飞快带上房门,将他自己关在门外。
可隔了房门,他的话语居然带了几分焦急:“小苏儿,我的感觉从来不会骗我。你再呆在这里,一定会出事!一定会!”
我恼怒地拉门,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乱扯淡的臭小子时,他已如兔子般飞快奔了出去,走时连院门都飞快带上,生怕我会将他剃了光头。
见他真的走了,我才放了心,转而又疑惑起来。
这个臭小子,他的感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居然能未卜先知?可还真是神了!
再一想,他一心想占我便宜,说不准故意如此说说,好在山下设下什么陷阱,捉了我去羞辱,连他哥哥都不让知道。
何况,楚宸也说过此地在叶纤痕回到铁血帮后可能会不安全,必须另找地方栖身。但此时叶纤痕还留在拈花别院中,这处别院应该还是安全的,何必担忧太多?
退一万步来说,就当九公子所说并非空穴来风,我已和楚宸约定等他数日后回幽冥城,他还会经离此地,一则与我相会,二则带走叶纤痕,若我临时离去,叫他回来时到哪里找我?
但这一次,我真的见识到了什么是乌鸦嘴。
当日无事,到第二日傍晚,我练了两个时辰剑,方才躺下,已听得箭矢破空之声迅速传来,窗前亮光一闪,然后突地一跳,已是绚亮一片。
在雪柳宫时,我也曾参与过很多次行动,对这种现象再熟悉不过:有人进攻正施放火箭!
正房原是砖木结构的房屋,很是牢固,没有油柴之助,一时烧不起来,但两侧耳房以茅草盖顶,火箭落下,顿时爆燃起来,蔚成熊熊一片。
我心下大惊,忙披了衣,一跃而出。
而侍女下人也发现不对,惊叫着冲了出来;奶妈还算尽职,将乐儿包得好好的,往我身边往来。
这时但见一道翠影一闪,叶纤痕已提了剑,将乐儿抱到自己怀里,站在我身侧。
还未及反应过来,到底是哪路人马在攻击我,围墙四周已冒出十余名服饰极眼熟的弓箭手,矢如飞蝗,迅速倾下。
但闻惨叫连连,奶妈侍女,即刻死于非命。
我虽护着抱了乐儿的叶纤痕,可一见那服色,心下已是胆寒。
那些人竟是雪柳宫的弟子!
柳沁,柳沁他想做什么?
他在戏耍我?鸾凤错:相思青萝〖全本〗阅读他在戏耍我?
不管他想做什么,我自知凭我的身手,断然没法和他抵敌,便是这半年来功力大增,也敌不过我对柳沁那种已根深蒂固的敬畏感。
有心想抱了乐儿夺路而逃,可那该死的叶纤痕紧紧抱着乐儿,根本没一丝将他交给我的意思;而乐儿听得暄闹和火光血光,已受惊大哭起来。
咬了咬牙,我拽起叶纤痕,运起轻功,连连击落火箭,劈开一条路,冲出院去。
远远,已看到了好几处地方站了熟悉的人影,分明是流月、杜晓、心素等人,甚至连云真子都赶来了!
柳沁,是打定主意,想将我生擒还是格杀?
居然派了那许多高手来!
仗了自己对地势的熟悉,我迅速从一旁的灌木闪身掠过,冲进院后的竹园,借了幽篁暗夜的掩护,直往山下奔去。
眼看出了竹林,身后并不见有人追来,正略略放心,往前路望去时,惊得心一收缩,猛地顿住了脚步。
迷蒙月光下,一黑衣男子背对着我们,寂寞地负手立于路边,修长而熟悉的身段几与夜色溶为一体,散发着冷沉森寒的气息。
竟是我最怕见到的柳沁!
我慢慢向后退着,手心里沁出层层的汗,几乎要握不住剑。;
这时,只闻柳沁嘲笑般说道:“影儿,我们还真有灵犀,是不是?都想着这条路最适宜逃走呢!”
他慢慢回过身来,目光如夜色般幽黑不见底,那样深冷地盯着我接着盯在我,挽着叶纤痕的手上。
我一惊,条件反射般立刻放开叶纤痕,惊惧地向后退缩着,忽然间悟过来,扭身发狂般沿竹林的另一侧方向逃去。
我的本能告诉我,柳沁现在很危险,即便对我,都散着那种接近死亡的恐怖气息,我必须尽快逃开!
几乎我逃开的同时柳沁也行动了。
但见他鬼魅般飘身而至,迅速追至我身后,冰冷雪光,如冬天迫人的北风,直刮面颊。
他于我亦师亦兄,又曾算是情人,跟他动手,我气势上已输了一截;何况这样明显的劣势更让我慌乱不堪,持着流魄剑,剑法竟如原来的五成都发挥不出。
而叶纤痕从我逃时,也迅速抱了乐儿逸去,连我被柳沁堵截,都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我听得乐儿的哭声越来越远,更是惊慌,一心想脱身过去追寻,招式就更散乱了,不过接了五招,已被柳沁一剑刺在右肩,但觉一道冷气迅速从伤口蔓延,几乎将半条手臂生生冻住,勉强持剑时,手臂几乎抬不起来。
柳沁见我顽抗,眸光更是森冷,雪柳剑再劈下,竟是毫不容情地将我右肩狠狠划了一道,又痛又冷的感觉顷刻冰住半个身子,再也持不住剑,摔落下来,而低头看伤口时,居然全然给冻住,流不出一滴血来。
我打着哆嗦,再也无力相斗,而想逃出他的掌心,更是不可能了。
雪柳剑如影随形,随着我退却的身形,紧紧逼住我的心口。
“逃啊,怎么不逃了?”柳沁轻笑,却可以冻死人。
我咽着口水,努力润着干涸的喉咙,抑制着自己的紧张和慌乱,垂了头道:“我……我知道我刺你那剑,着实对你不住。今日便刺还回来,我们便……便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柳沁提高了声音,一字一顿重复着我的话,曾经很漂亮的笑容狰狞如恶魔般可怕:“你以为,还我一剑,便两不相欠了么?”
难道不是么?
我让你刺一剑,哪怕一剑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怨你。
柳沁,命都还了你,我还欠你什么?你还要怎样?
可面对步步凌迫来的柳沁,看着他充满杀机的陌生眼神,我一句话也不敢说,下意识只向后退着。
直到后面被一处岩石拦住,我惊觉到已退无可退,才惊恐地望向柳沁。
“你很怕我么?”柳沁问着,声音已维持不住原来的勉强笑意,冷得几乎如他的雪柳剑般可怕:“你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才会这样怕我?”
亏心事?
我不解,勉强争辩道:“我没有……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对着他凌厉到恐怖的眼神,我原来的自信和尊严一点点瓦解,用力呼一口气,准备将当年中蛊毁容和伤他之事说出,以求他的谅解。
可我才一张嘴,柳沁忽然将脸贴近,温热柔软的双唇已吻住了我很乎粗暴的吸吮着。
我脑中似有什么炸了开来,连脚下都失去了力道,但觉他舌尖略一挑逗,便迷迷糊糊张开唇来,由他侵城掠地,肆意攫取。
分开那么久,我依然那么不争气,一被他亲吻就云里雾里,一闻到他身上的柳叶气息就晕头转向,全然由他摆布。
柳沁一手环着我,一手解了我衣带,由我前襟探入胸前,在两处凸点温柔抚摸,又是惊怕,又是愉悦的感觉,让我不由的悸颤,正要放开紧张压着岩石的双手,去搂住柳沁腰,时胸前一阵生猛的剧痛骤然传来,痛得我失声惨叫起来。
而我惨叫时,柳沁的牙关合起,已狠狠在我唇边咬了一口;他用力拧着我胸前的手,还在加着力,由我痛得连连滴汗,也不松开手来。
我很想唤一声沁,向他求饶,但我抬起眼来,只看到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