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纤痕惊恐地唤道:“小影哥哥!你……你……”
而双手已被雪柳宫弟子执住,连拉带拖带了出去。
我故意轻叹道:“纤痕,若是受不住时,到地下陪我,我们继续做一对鬼夫妻吧!”
话犹未了,脸上又着了柳沁一记耳光。
他双目尽赤,喝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关心着你的好夫人,除非她被男人干死,否则,她会长命百岁。”
我不知道这个惩罚对叶纤痕是不是太过份。
或者她今日狗急跳墙咬上我只是受不过刑讯逼问,才顺了柳沁的意思胡说八道。可她的出卖和胡说八道,确然已将我的退路堵得死死的,柳沁再也不肯信我分毫。
垂目舔着唇边的鲜血时,又听柳沁冷冷问道:“你现在和幽冥城,是什么关系?”
我抬起眼,漠然轻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最喜欢的九公子楚宸,是幽冥城主的第九弟子。我喜欢宸,他从不会像你这样粗暴蛮横,更不会计较我和别的男子女子睡一处。所以,这一两年来,我过得很开心,再也不想回你身边了。”
提起楚宸,我已不自觉带了几分温柔。
我故意将九公子的姓名说成了他,将柳沁日后的剑锋所指换成了九公子。
横竖,江湖上无人知道九公子真实姓名,而楚宸,根本就是不涉江湖,从不为外人所知。
我只要保楚宸,至于九公子,让他死去吧!
望着柳沁已发青的脸,我继续:“幽冥城位于湖州以东三十里,穿过一片戈壁,再行半个时辰的沙漠,就到了。雪柳公子武艺绝顶,找到他们一定不困难。因为处于沙漠之中,这个所谓的幽冥城并没有城墙城池之类,只有一个幽冥宫,主力弟子住在北方偏右的房间;幽冥宫外有很多牧人,身手都不错,应该都是幽冥城的弟子。”
幽冥城已经收伏了叶慕天,早晚会对付雪柳宫,让柳沁多了解些情况,知道幽冥城在坐收渔利,提前预备着,自然会胜算大些。
可是,如今,我还有必要为这个男子着想么?
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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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告诉我这么详细?不怕我去杀了你心爱的九公子么?”柳沁脸色依旧很难看,眸子深不见底,像整片结成了寒冰,血色的寒冰,但倒还保有几分理智,觉出我的异常来。
我开始和柳沁一般邪肆地笑:“我就是希望雪柳公子杀了九公子啊,我不想和他分开,死也不想。如果雪柳公子念着我们当年夜夜欢好的情份,杀了他来陪我吧!”
柳沁从牙缝中挤出字来:“你已预备好死在我手里了么?你认定,我一定会杀你么?”
我将后脑勺靠在铁架上,轻轻地笑:“柳沁,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肯和你换毒血,还把内力都输给你,以还你的情么?那是因为,我去瀑布中取雪柳剑时,早就发现,毒王其实就隐居在瀑布之下。当时,我就和他的弟子,也就是九公子楚宸很要好了,所以才约定,等你伤重得快死了,就换血还情。——当日我一出宫,楚宸就将我接到瀑布下疗毒去了。所以,你不必为我当日的情意牵挂难受,觉得下不了手。从头至尾,我对你只有欠疚,从未有过喜欢和动心。”
你还下不了手么?
我帮你一把吧!
如果连最后的感动都只是谎言,我看你怎么面对这段荒谬的感情!
果然,柳沁惨白着脸,蓦地抖手,一道凌厉寒光闪过,冰冷迫人直逼向我。
雪柳剑出鞘了!
我舒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死亡的一剑。
尖锐的杀气,飞快袭来,停在我的心脏部位,却久久不曾落下。
我等了半晌,不见动静,睁开眼睛,已见到柳沁阴冷地站着,黑眸里不知涌动了多少的波澜,分辨不出的悲恨气怒,以及,深深的苍凉与无措。
我微微地笑:“柳沁,如果舍不得杀我,那么就留着我吧!等我把九公子玩腻了,或者会重新想着陪你玩玩。”
我心中苦痛流溢,明白他绝不可能再放过我,不想再在他的仇恨鄙薄,以及若有若无的未了旧情中活活折磨下去,一心只想激怒了他,以求速死。
但可能是我表现得太急躁了。
我说完这句话,柳沁散乱不堪的眸子居然渐渐归于平静,回复原来属于他的理性和睿智。
他收了剑,淡然吩咐了一声:“看住他!明天起程,回到了雪柳宫再作处置。”
然后对我森然一笑:“你想死么?可惜,我要你死,你才能死。我要你活着赎罪,你就只能活着赎罪!放心,我会让你和叶纤痕一样,好好地活着,在无止境的极乐中活着!”
说着,他竟转身走了出去。
其他人自然也只得随之出去,将小屋紧紧关了。
蜡烛垂泪,一滴,两滴,缓缓跳跃。
我木然地望着蜡烛的泪,自己也禁不住垂下泪来。
等蜡烛的泪滴干,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时,我的泪水还是没有干。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没有人听到,我在无声地抽泣。
第二日,我被制住武功,依旧用铁链缚着,捆于一辆马车中,踏上前往雪柳宫的路途。
有人送了羹汤过来,我别了脸,只作昏睡,坚决不吃。;
我已失去了柳沁的信任,多活一天,无非多受他一天折磨;而那种彻底失去的绝望,也让我完全陷入崩溃。
雪柳宫会提防幽冥城,会对付叶慕天,我也没什么好牵挂。
乐儿……希望我死后柳沁能多少想起一点我的好来,不至让他过得太过悲惨吧!总是我这个父亲无能了!
我只担心楚宸知道我被擒后会不要命地来救我。
他那纯良的性情,如何会是柳沁的对手?
不如尽快死了,绝了楚宸的念头,还可让他一时安全。
只愿日后双方交战时,他能好好护着自己……
而我,是再也不能护着他了……
晚上在客栈歇息时,心素又带了参汤来看我。
凭她好言歹语,我只作听不见,再不喝一口汤,说一句话。
延宕至第三天晚上时,我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加上我先前受的伤已经开始发炎腐烂,我想,我很快就能达到我目的了。
这晚睡觉时,有弟子跑来,出乎意料地将我铁链解了,拿了汤硬来灌我。
我咬紧了牙关,挣扎着只是往外吐着。
一碗汤虽是见了底,却有一大半倾在了棉被和衣襟上。
我的功力被制,浑身是伤,拒绝喝汤时几乎拼命了全力,我的神智愈发迷糊,渐渐陷入黑暗之中。
那样深沉的黑暗里,我又在做梦了。
依然是柳沁,喝了酒满口的酒气,喷到我的口鼻。
我想推开时,听到了他温柔的呢喃:“影,影!”
只有在梦中,柳沁才会这般温柔待我吧?
这样美好的梦,就像当日在雪柳林,执手相对,俩俩相望。
我抱住了那具让我安心的躯体,一声声喑哑地呼唤:“沁,沁!”
那躯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蓦然变得炽热。
带了酒气的唇,迅速贴上了我的,醇醇的酒味沿了他的舌尖传来,让我腹中的饥饿感更甚,不由用我干裂的唇用力吸吮着,以求尝到更多的水份和酒气。
柳沁低低地呻吟着,双手快速在我身上游移。
碰到那些伤口时,好痛,好痛!
可我不敢叫出声来。梦里的疼痛,往往是因为现实中的疼痛引起,若我一叫,说不定梦就醒了。
梦中,谁在呓语?鸾凤错:相思青萝〖全本〗阅读梦中,谁在呓语?
我不要梦醒,我要这样梦下去,毫不掩抑地燃烧自己的热情,放纵自己的欲望,诉说自己的相思。
柳沁进入我时,力道很大,让我模糊地惊叫了一声,然后随了他的律动,悸颤着身子,喃喃念着:“沁,沁,我很想你。很想你。”
“想我,所以离开我?所以和叶纤痕上 床?所以和九公子上 床?所以杀害雪柳宫弟子?”梦中的柳沁还在这么问我。
“我才不要叶纤痕,她赖着我,乐儿又赖着她……而你已经不要我了。我这里又疼,又怕,又空,只有宸陪我,只有他心心念念记挂我……”我胡乱抚着心口,孩子样落着泪,而躯体,正深受着成年人的痛快和刺激。
“谁说我不要你,谁说的?”柳沁恨恨地冲撞着我:“你永远耳根子软着,别人说什么你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