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婆婆是不是也会变得啰嗦?
很长一段时间,刘晖远脑子一闲下来就会想到这个问题,于是变得忧心忡忡。便从各个角度、方方面面、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观察他的老婆,好在怡楠赏心悦目,总也看不腻,只是有时他看得失神,看得怡楠毛骨悚然却满心甜蜜。
所谓水到渠成,一个月华如水的深夜,韩怡楠软软的拥住丈夫:“晖远:我想要个孩子……”
时间飞快,一晃眼大半年又过去了,两家老人还在念叨着“孙子”、“外孙”,怡楠那里就是不见动静。这下,刘晖远也急了。
韩怡楠依旧是顺其自然的恬淡,心里其实更急:难道她的身体有问题?于是一个人偷着不停的往返医院,各种造影、B超、检查都做,没少受罪,结果却是一切正常。于是量体温测生理期、找偏方、吃中药,一个人私下里没完没的折腾。越折腾,她思想压力越大,情绪越紧张,日渐焦躁。
刘晖远见她这样,又心疼又生气:“都成你心病了。不就是个孩子嘛,没有就没有,你和我过一辈子不也挺好?”
不知是哪一句触动了心事,也许只是刘晖远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关心和紧张,韩怡楠美丽的大眼睛里就盈满了泪水。
刘晖远吓了一跳,他从见过妻子的眼泪,他们虽是少年夫妻,也算是共过风雨,商场上起起落落经历了多少瞬间成败,在刘家受了多少委屈,天塌下来她都是一贯的从容恬静,怎么这件事儿上如此想不开。不禁攥紧怡楠的手宽慰她:“那些药别吃了,折腾坏了身子不划算。说不定还是我的问题,我可不去医院检查。这样也好,以后不用费周折的避孕了,何况生孩子不是很疼嘛……”
怡楠忍不住“扑哧”笑了,眼眶里的泪花不小心就掉了出来,刘晖远也笑了。
此后刘晖远找到机会,很委婉的跟两家父母说了不要再给怡楠施加压力的话,韩怡楠心里的包袱卸下不少,渐渐又有有笑了。不想这一放松,竟然喜从降,也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送子娘娘送来了一个小生命。全家人喜出望外,韩怡楠腰肢渐粗,母以子贵,立刻成了家里的熊猫…不许出门、不许上楼梯,在家安胎。还派了专人每亦步亦趋的跟着,打个喷嚏都台风般的让全家人紧张……
刘晖远这次出国一是因为事情重要,另外也是因为怡楠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家里照看的人多,才放心前来。谁知道百密一疏,她老婆居然去厨房自己熬粥喝,大着肚子弯腰去拿勺子,可好,提前宫缩了……。
国际航班时间漫漫,刘晖远在机舱里根本坐不住,双眼望穿,眼睁睁看着太阳升起落下,满脑子都是医院里的妻子孩子,也不知怎么样,心里胡乱猜疑着,哪里能睡的着?却无能为力,着实煎熬。
飞机降落还没停稳,他就开了手机询问情况,听母子平安,才长吁一口气,紧张的情绪一放松,虚脱的感觉随之而来,兴奋和期待也缓缓升起:怡楠想必极其虚弱,当初他许诺要陪产的,可最需要他的时候人却不在身边,也不知她是怎么熬过去的;他已然是父亲了,电话里竟忘问是男是女,还没见过面,匆匆忙忙的也没给他们母子买礼物,不管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风尘仆仆到了医院,韩怡楠刚睡着,脸色惨白虚弱,连呼吸都浅浅的。刘晖远不忍打扰,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没了大肚子的妻子,心好像才踏实,问陪床的母亲:“怡楠受罪了吧?”
“可不,剖腹产,把所有人都要吓死了。你爸和你岳父在手术室外把我半瓶救心丸都吃了。”
母亲把睡着的孩子递给他:“是个大胖小子,七斤多呢。”
襁褓中的孩子粉红色小脸儿没有刘晖远巴掌大,皱皱巴巴的,看不出长得像谁。刘晖远手和胳膊笨拙的比划了半天,就是不知该怎么去接那软软的小生命,又想抱又不敢抱,最后还是放弃了,俯身恋恋的闻闻孩子的奶香,亲亲小脑门儿,屏住呼吸小声说:“长大再抱吧。”
回身小心翼翼的握住妻子的手,生怕惊了她的梦,掩不住困倦的靠在沙发里想阖眼休息,没想到竟睡着了。
轻睡的韩怡楠唇边荡起一丝甜蜜,轻轻握紧了丈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