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凝看着小竹,说道:“小竹,你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说一下。”
小竹听话地坐了下去,水墨凝的眸色有些发沉,活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说话是这般地困难,那样一些话语就象鱼刺一样,出又出不来,吞又吞不下去,卡在那里,十分难受。小竹坐在桌子旁,看着水墨凝模样乖巧得很。
憋了良久之后,水墨凝终是说道:“小竹……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你的这个伤口……”
水墨凝的话还没有说完,小竹便说道:“小姐,奴婢受这点伤没有什么的,这不是已经长好了么?”
“长是长好了,但是……”水墨凝看着满脸笑意的小竹,那些话真是说不出来,但是,再难,她也必须说。
“小竹,你这一次的刀伤,伤到了子宫,你有可能此生都不能有孕了……”
小竹听了水墨凝的话,脸上带着的笑容先是僵硬随后慢慢撤离而去,到了最后竟是演变成了绝望。
“小姐,您说什么?”她有没有听错?有没有?小姐说她此生都有可能不孕?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水墨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小竹,我已经尽力在为你医治的,但是我不能保证,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但是,我必须对你坦诚。”
小竹看着水墨凝,眸中瞬时就凝出了眼泪,半晌之后,她挣脱开了水墨凝的手转身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水墨凝见状狠狠地捶打了一下桌子,心中有愤懑有心酸有难过,她愣了半晌之后便起身追着小竹而去。
“小竹,你莫要太激动了!”
小竹奔出房间之后一路朝前飞奔而去,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当她停下来的时候便听见了溪水潺潺。
她垂眸凝望着脚下的溪水,眸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的命运那般地好,到了她的身上却是受尽了人间苦痛呢?
本以为本着欣儿可以找到一个好人家,傍着好人家可以过一辈子的好日子,可是现在得来的是什么?
居然告诉她,她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有孕?
她才十四岁啊,一个才十四岁的女子被人告知不能有孕,那么,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呢?
她不要活了,不要活了啊!
心中一旦死念一起,小竹便寻着小溪的上游而去。
山谷里的小溪都是从高山之上流下来的,她要去到那个高点然后从上跃下来,让她的尸身被溪水冲刷而去,洗净她身,如此,她下一辈子才会投个好胎,才不会受这么多的罪。
“小竹,你在哪里?”
水墨凝在山谷之中一路寻去,她知道这件事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讲都是致命的打击,但是出于道德的因素,她又不能不告诉小竹,毕竟她是因着自己而伤的。
她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的话,她这一生该如何继续?
小竹沿着山路向上,她听见了水墨凝的声音,可是,心里苦闷的她却是充耳不闻继续向上攀爬而去。
水墨凝有轻功,行起路来也比小竹快,没等多久她便到得了溪水处,她举目而望,当她瞧见一抹绿色的身影在山间隐隐出现时便朝那个身影一跃而去。
“小竹!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小竹没有想到水墨凝这么快就追了过来,她想要躲开,却被水墨凝一把握住了手臂:“小竹,你想要做什么?”
“小姐,您放开我,您不要管我……”小竹一面挣扎一面哭泣。
水墨凝上前抱住了她,说道:“小竹,你不要这样,你还很年轻,这个世间的事又有谁说得清楚,你的身体只是现在看来还没有恢复而已,说不定再调养一段时间又恢复了呢?”
小竹摇着头,眸中布满了绝望:“那又是多少年呢?万一等我恢复的时候已经三四十岁了呢?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水墨凝听着她的话,劝说道:“小竹,你不要这样,这是谁都预想不到的事,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我已经派人去找腾仙鹤了,他的医术十分厉害,可以起死回生,当年他将死人都救活了,应该没有问题的……”
小竹在听见腾仙鹤三个字时忽然顿住了哭泣,她转眸看向水墨凝,抓住了她的衣襟,问道:“小姐,您说的是真的么?那个人……真的可以么?”
水墨凝点头道:“可以的,真的可以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小竹在见到水墨凝一脸真诚时,终是抬臂抱住了水墨凝大声哭泣起来:“小姐……呜呜……”
水墨凝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哄道:“小竹,你听话啊,没事的,相信我……”
小竹紧紧地抱着水墨凝,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痛苦地哭泣着,良久之后方才停歇。
水墨凝好不容易才将小竹劝慰,将她弄回房间之后,水墨凝便将北堂黔找来问道:“黔,思辰的师父何时能够找到?”
北堂黔回道:“云少庄主已经启程去找他的师父了,他还没有给属下回话。”
水墨凝点了点头,道:“嗯,他若是给你回了话,你即刻就告诉我。”
北堂黔应道:“好。”
小竹的事情平息之后又过了十几日,水墨凝算着日子,已经五月二十八日了,流景说一定会在二十九日回来,因为他三十日寒蛊发作,他承诺她,要让她一直陪着他的。
二十八日这晚,水墨凝早早地就睡下了,本以为早上晨起不久就能见到东方流景的身影。
然而,她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入夜时分,当小竹伺候完水墨凝洗漱之后,却听见屋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快,扶主上进去躺着!”
水墨凝闻言,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北堂默的声音,听他声音如此焦急,莫不是流景出了事?
她起身夺门而出,便见北堂默搀扶着东方流景快步朝主屋而来。
东方流景的脸色苍白若纸,此时全身力气也无,整个人瘫倒在北堂默的手臂之上,水墨凝见状惊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北堂默转眸看了一眼水墨凝身旁的小竹,水墨凝心领神会,忙将小竹挥退了,待小竹快步退下,北堂默与北堂黔一人一边架着东方流景进了房间。
将东方流景安置到床榻上后,北堂默也没有让出床榻旁的位置,他一面为东方流景整理衣衫,一面转头冷着脸对水墨凝说道:“我们在查办事情的时候,主上他寒蛊提前发作了,然后就受了敌人的袭击,他受了严重的内伤。”
水墨凝迅速扫了一眼北堂默,发现他的身上四处都有刀伤,可见来人的武功当是十分厉害的。
她见北堂默跟她说话如此不客气,又冷着一张脸,登时也拉下脸来厉声道:“你先让开一些,我给他把一下脉。”
本以为北堂默会就此让开,岂料,北堂默在听闻这句话时居然还霸着床榻边的位置不让出来,口中还振振有词:“我让开有什么用?你可以治好主上的内伤么?”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云少庄主才没有跟在主上身边,而今主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该怎么办?
而她,她一个女子又能厉害成哪般模样?
北堂黔在听见北堂默如此跟夫人说话时,开口劝了一句:“哥……”
水墨凝手掌一转,手中瞬时锋芒已出,她以迅雷之势将那根银针抵在了北堂默的喉间,她冷眸看着北堂默,逼问道:“你让是不让?”
北堂黔在见到如此状态时,吓得惊了一下,夫人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他居然没有看清楚,还有,她的银针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而她此刻,浑身上下发出来的气势十分地让人震撼!
夫人她,果真与一般的女子不太一样。
北堂默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脖颈上的肌肤有些刺痛,水墨凝刺向他的银针是往里送了一寸的。
他的双手握紧成拳头,一双眼眸怒瞪水墨凝,额头之上的青筋也跟着冒了出来。
水墨凝眼眸微眯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见,但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等我为流景治好伤,你若有任何不满朝我发便是!”
北堂默听着这话,身子微微僵了僵,随后身体朝后动了一下,侧身让开了位置。
水墨凝收了银针,随后坐在床榻边拿出东方流景的手,搭了三根手指在他的脉搏之上细细地探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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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前段时间去广州大剧院看了一场黄梅戏演出,真的很喜欢黄梅戏,曲调最好听,所有的曲目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段女驸马,好好听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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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他的真实身份
寂静的山谷之中,微风渐起,房间之中点燃了蜡烛。
水墨凝坐在床榻旁,当她为东方流景把完脉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东方流景受了严重的内伤,体内的那股热流消失而去,唯余寒气周身四溢,他这内伤除了用药以外还必须辅之以内力疗伤。
北堂默立在水墨凝的身后,一张脸黑得很煤炭似的,他根本管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只将视线放置在了东方流景的身上。
北堂黔看着水墨凝,隔了好半天方才问道:“夫人,主上他怎样了?”
水墨凝转回头看向北堂黔,回道:“没有性命之忧,你们莫要担心。”
还好流景内力奇高,受这些伤调养一下也就没事了,内力恢复是时间长短问题。
北堂黔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真的么?主上真的没有性命之忧么?”
水墨凝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去到柜子处拿了一个白瓷小瓶出来,她倒了一颗丹药出来给东方流景服下去之后便对北堂黔说道:“我给你写个方子,你按照这个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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