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蓉本是侧头朝内闭着眼眸的,她听见了一点异动的声音,遂睁开眼眸转头望了过去。
当她瞧见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瞬时惊了一下,刚要大声喊叫却被来人封住了穴道。
南蓉惊得瞪大眼眸,她眼睁睁地瞧见那个黑影行至了自己的跟前儿,然而,当那个黑影到得跟前儿,将其容颜看清楚时,南蓉眸中浮出了一抹不可置信。
是他?
怎么是他?
他来找自己了么?
北堂黔去到床榻便时,他俯身看着床上的南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唇瓣之上有些脱皮,他看着这样的她,心下竟是痛了一分,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还记得我么?”
南蓉眨了眨眼睛,表示记得。她与这个男子共赴巫山云雨这般记忆深刻的事,她又怎会不记得呢?
北堂黔闻言便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南蓉一旦可以动弹时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卷翘的睫毛弯弯翘起,看向北堂黔问道:“你怎么来了?”
皇宫内廷,他是怎么进来的?
北堂黔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问了一句:“你喜欢豫襄王么?”
这句话是夫人教给他的,之前来宫里的路上,夫人教了他几句话,说是他在见到南蓉时,就这样说话就可以了。
南蓉听了他的问话,摇头道:“我虽然为豫襄王的容颜惊叹,但是,我并不喜欢他的。”
北堂黔又道:“我没有豫襄王身份高贵,我没有他有权势,没有他英俊,但是,我却有一颗赤诚的心来待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一无所有的我,你愿意喜欢么?”
其实,这句话,北堂黔是憋了好久才憋出来的,这句话仍然是夫人教的,当他听见这句话时,其实真觉得太肉麻了,这样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可是,夫人却说,如若自己想要得到南蓉,那么就必须按照她说的话去做,所以,他练习了好久方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北堂黔说完这句让他十分憋屈的话后便凝眸看着南蓉,等待她的反应。
南蓉听了他的话,眼眸眨了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这个男子,他是说,他要用一颗赤诚的心来对待自己么?
北堂黔瞧南蓉一直盯着自己,也没见她眸中有多少愿意与自己一起的那种决心与感动,北堂黔的心慢慢凉了下去,原来,夫人教的招数也不管用啊。
然而,等待良久之后,南蓉说出的话语着实让北堂黔惊了一寸。
只听她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都不告诉我,你姓甚名谁,便要我喜欢你么?”
“呃……”北堂黔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没有一点经验,过去的那些年,他们的主子不要女人当和尚,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也是当和尚,而今听南蓉如此一说,他便卡在了当场。
愣了半晌后方才对南蓉说道:“我叫北堂黔。”
南蓉闻言,眸色微亮,再次问道:“你是北堂家的人,那么你与豫襄王……”
听她爹爹说,北堂家的人不是在十几年前就全部死去了么?而今整个南临,都没有人姓北堂,他竟是北堂家的后人么?
“我是豫襄王的侍卫,南姑娘,你嫌弃我是个侍卫么?”
南蓉闻言螓首微垂,隔了良久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北堂黔见她摇头,心底雀跃不已,遂又按照水墨凝的吩咐对南蓉说道:“南姑娘,你先在偏殿之中休息,只要你不嫌弃我,那么我就会努力到太后面前去争取,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说完话,北堂黔起身要走,却被南蓉唤住了:“北堂黔……”
北堂黔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南蓉,问道:“何事?”
南蓉脸而朝内侧了侧,说道:“你万事小心。”
萧太后一直想将自己嫁给豫襄王,而今自己却失身于北堂黔,不知道萧太后会不会因着这事迁怒于他。
北堂黔颔首道:“我知道的。”
撂下话语后,北堂黔身影一闪黑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偏殿之中。
南蓉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起初还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最后却是唇瓣微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北堂默离开偏殿之后便朝主殿而去,到得主殿廊下时,他停留在了外面,耳朵动了动,听了听殿内的声响。
主殿之中,萧太后正拉着东方流景说着话:“泽儿啊,南蓉怀了你的孩子……”
萧太后话音未落就被东方流景打断道:“皇祖母,孙儿根本就没有碰过南蓉。”
“你说什么?!”萧太后惊得不轻,直接从软塌之上站立起来。
由于起身太快,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摔了过去,幸得东方流景眼快扶了她一把:“皇祖母,您小心些……”
萧太后身子僵直了一些转头看向东方流景,眼眸眨了眨,问道:“泽儿,你说你没有碰南丫头?那她怎么会怀孕?”
怎么可能呢?那媚药是她亲自落下的,如若他没有碰那丫头,那是谁碰的?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水墨凝侧眸看着萧太后,只觉老太太真是有些过头了,东方流景怎么着也是她的孙子,她怎么能给他下媚药呢?
萧太后说完话时,人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却听小九在外吼叫道:“你这个侍卫怎地这般无礼?太后娘娘没有宣您进殿呢。”
北堂黔在听见萧太后等人说到关键处时,一个飞掠闪身入了内,将小九抛在身后。
他入了殿之后便颔首跪在了太后跟前儿,说道:“太后娘娘,南尚仪肚子里的孩子是卑职的。”
“什么?!”萧太后惊得眼眸都瞪出来了,她伸手指着北堂黔问道:“你……你这个无耻的贼人!你竟然敢玷污哀家赐给豫襄王的人!来人啊!将此人给哀家拖出去砍了!”
萧太后一直想要撺掇南蓉与东方流景在一起,本来这事已经成了,而她也乐得可以抱孙子了,却怎知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狗奴才居然说是他玷污了南蓉,居然说她的孙子不是她的孙子,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一声令下之后,从殿内四面八方涌入了许多侍卫,他们齐齐出现将北堂黔围在正中央。
北堂黔面不改色,只扬声对萧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卑职是真心仰慕南尚仪,请您将南尚仪赐给卑职吧!”
他周身散发出了强烈的气势,让那些围堵而来的众人竟是怔愣在了当场并未上前去抓他。
萧太后听着北堂黔的话,更是气得血液上涌直冲天庭,她怒喝道:“你一个小小侍卫也敢肖想南尚仪,真是混帐!”说完这话随后又朝宫内侍卫吼道:“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哀家让你们抓住他拖出去砍了,你们听不懂哀家的话么?”
“是!”
众侍卫得令之后上前想要抓住北堂黔,北堂黔立在原处岿然不动,对萧太后说道:“我北堂世家虽世代为奴,但是却世代忠良,精忠报国,太后娘娘想要杀卑职,卑职没有任何怨言。”
豪情万丈的话语说完之后,北堂黔闭上了眼眸束手就擒,然而,那萧太后却在这个当口忽然喊了一声:“慢着!”
一声慢着让众侍卫停住了脚步,众人回眸看向了萧太后。
水墨凝有些不知缘由,其实刚才,在太后命人要抓住北堂黔时,她就想要说话了,然而东方流景却示意她先不要动。
而今看萧太后的样子,莫不是她与北堂家有些什么渊源不成?
萧太后盯着北堂黔,问道:“你说你是北堂家的人?”
北堂黔仰首道:“站不改姓,坐不改名,卑职名叫北堂黔。”
“北堂黔?”萧太后听了他的名字后便起步朝下迈去,檀香在旁搀扶着她。
萧太后踱步到北堂黔的跟前儿,看了他半晌之后,说道:“你是黔儿么?你没有死啊,天啊……”萧太后激动地握住了北堂黔的手,摇头道:“你这孩子,你怎么回了京之后在见到哀家这个老太婆时都不告诉哀家你是谁呢?莫非你也失忆了不成?”
北堂黔愣愣地看着萧太后,他的手被萧太后握住,当他瞧见萧太后眸中滚落而出的泪水时,着实被惊到了,太后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了?她跟自己很熟吗?怎地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他不就是个侍卫吗?太后怎么记得他?
水墨凝在听见萧太后的话时转头看向了东方流景,东方流景颔首在她耳前说道:“因着我装失忆,也不好暴露默与黔的身份,此次出了这档子事,我便想起母亲以前曾跟我说过,默与黔的母亲乃是母亲娘家的丫鬟,后来嫁给了默与黔的父亲,后来在怀他们快要临盆时曾在宫内住过一段时间,与皇祖母有些交情,方才来之前我便告诉黔,如若太后发怒要杀他,便让他自报家门,而今看来,皇祖母对他还是记忆深刻啊。”
“哦,原是这样啊。”水墨凝听着东方流景的话,方才知道了个中缘由。
如果有了这等渊源,南蓉与北堂黔这段好事便算是成了啊。
北堂黔听着萧太后的问话,眼眸微转,想起自己主子是在装失忆,随压低声音说道:“太后娘娘,您也知道十几年前的事对主子来说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卑职一直跟随在主子身旁,自那次事件之后,主子便失去了记忆,这么些年来,卑职想着,主子忘了当年的事兴许也是件好事,所以也没试图去挽回主子的那段记忆,毕竟那段记忆对主子来说太过悲惨。”
萧太后听着他的话,不禁潸然泪下,她点头道:“孩子,你说得太对了,你真是懂事啊,哀家赞成你这么做。你知道么?你出生时,哀家还抱过你呢,你跟你哥哥的名字还是哀家取的呢,对了……你哥哥呢?哀家记得他单名一个默字啊。”
北堂黔听着萧太后的话,着实有些诧异,想不到,自己两兄弟的名字居然是萧太后取的。
“太后娘娘,我哥在豫襄王府呢。”
萧太后听后激动地道:“哎呀,你赶紧地让默儿到宫里来坐坐啊,你们俩是双胞胎,应该长得一模一样吧?”
坐在椅子上的东方流景在听见萧太后的声音大了起来时,终是站立起身去到二人身旁问道:“皇祖母,您对默与黔这般熟识么?”
萧太后扬了扬眉,说道:“他们两人在皇宫里出生的,出生之后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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