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样貌看起来比较粗犷的婆子听闻水墨凝的问话回道:“回禀王妃,奴才们在议论林夫人的事。”
水墨凝眉尾微抬,装作不知道般地问道:“林夫人?哪个林夫人?说她什么事啊?”
那婆子回道:“就是当朝右相林夫人,那个林夫人啊,真是恬不知耻啊,居然在外面偷人啊,她的偷人的对象还是国舅爷啊,好多朝中大臣都看见了……”
“偷人?”水墨凝揪出这两个字,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婆子见状猛地点头道:“对啊,就是偷人啊,铁证如山啊,右相大人抓了个正着,气得都吐了血,当场就把林夫人给休掉了。”
林振青吐血了?
水墨凝在听见这几个字时,有些想要发笑,林振青这也是在演戏么?他对谢玉芳有那么浓厚的感情么?还吐血?
这个人可真是能装啊,他的城府真是相当的深。
水墨凝瞥了一眼婆子,疑惑道:“女子在外偷人,这在南临可算是相当大的罪了,这可是通奸罪啊。”
那婆子闻言又点头道:“王妃说的对啊,当时看见这事的朝中大臣说,此事一定要上报给皇上知道,因为那林夫人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啊,她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简直就是在皇上脸上抹黑啊。”
水墨凝听了这话,面上仍旧保持疑惑的神情,心底却是在一度狂笑,谢玉芳这一次可算是全毁了,那么多朝中大臣都见到她偷人,她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此事如若上报给纳兰昊月,最轻的罪都是流放,谢玉芳此生辉煌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小竹立在水墨凝的身旁,她在听见婆子的回话时却是将视线放在了水墨凝的脸上,水墨凝脸上的疑惑,在小竹看来却是一种掩饰,因为她知道,小姐以前曾经是右相府的千金啊,林夫人出了事,小姐应该是很伤心的啊。
水墨凝在心中狂笑了一番后便朝那些下人们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们豫襄王府才回来京城没多长时日,没得整天去说别人府中的事,免得让人听去了笑话我们豫襄王府。”
“是。”丫鬟婆子们应下之后便颔首退下去了。
待所有的人离开之后,水墨凝脸上的神色方才发生了变化,小竹上前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在为林夫人担忧?”
水墨凝转头看向小竹,心里却是有些歉意的,因为小竹知道她曾经的身份是林瑾瑜,不过她却是要欺骗小竹,因为惩治谢玉芳一事,她不能让再多的人知道了,不是她不相信小竹,而是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她这是出于谨慎的缘故。
因为不想让小竹知道缘由,所以,在小竹面前演戏却又是不可避免的了。
水墨凝眼眸眨了眨,随后捂住了胸口对小竹说道:“小竹,你扶我进房间吧。”
“好。”小竹旋即扶住了水墨凝,与她一起进了屋。
进了屋之后,小竹将房门掩好,水墨凝则是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撑着头,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她喃喃自语道:“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小竹安慰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我听说林夫人家里树大根深,应当会全力保她的,您别太担心了。”
水墨凝回道:“但愿如此了。”
谢家纵然树大根深,但是,古代的人通常都是明哲自保,谢玉芳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她敢肯定,谢家的其他人为了自保,定然会将谢玉芳逐出谢家家谱的。
翌日,朝中便有人将谢玉芳与风明修通奸一事上报给了纳兰昊月,纳兰昊月雷霆震怒,当朝就要治罪于谢家族长,可是那谢家族长却说他们已经在昨日就将谢玉芳逐出了谢家,从此,她都不再是谢家的人了。
纳兰昊月就此作罢,不再追究谢家的责任,转而对谢玉芳做出了惩处,他削去了谢玉芳一品诰命夫人的尊位,将她流放南疆荒芜之地,而风明修则是削去官职,流放东面沙漠之地。
至此,高傲不可一世的谢玉芳终于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
当东方流景将这个消息告诉水墨凝时,水墨凝想要笑,但是却觉得那笑仍旧有些沉重。
东方流景将水墨凝揽入怀中,对她说道:“凝儿,你开心吗?”
水墨凝在东方流景的怀中点头道:“我开心,我开心的,只是我怎么觉得有些笑不出来呢?”
因为,她自从来到这个异世之后已经经历了太多了,虽然她恨谢玉芳,但是,不可否认,如果没有谢玉芳,她不会找到流景这么好的男子。
这也恰巧应正了那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她之所以笑不出来,是因为,她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忽然来临时,她还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些不太敢相信。
谢玉芳终是倒下去了么?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终于倒了么?
东方流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凝儿,谢玉芳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这一次流放南疆,我估计她可能见不到南疆的太阳。”
“是么?”水墨凝转眸看向东方流景,眨了眨眼眸。
东方流景抿唇点了点头。
这一日,是谢玉芳流放南疆的第十日。
她已经上路十天了,她的头发上面早已铺满了灰,她的身上穿着囚服,颈子处带着沉重的木架,双手被套在前面,脚上的鞋子早已磨破,如今的她等同于赤脚走在地上。
地面上有许多石头渣子,那些渣子刺进了她的脚底,带来了钻心的疼痛。
“咳咳……大人,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水喝啊?”谢玉芳抿着干涸的嘴唇,朝身旁的衙役哀求道。
昨天夜里下了一些小雨,她在雨中睡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就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她想,她可能是受凉了。
衙役闻言伸脚踢了她一下,怒道:“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也配喝水?给老子忍着!妈的,看着就来气!”
谢玉芳被衙役一脚踢飞在地,由于头重脚轻,她的身子跟着砸向了地面,头部撞击在地面上,蹭出了一片血渍。
“咳咳咳……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皇上没有下令杀死我,我若死了,皇上会怪罪你们的,咳咳咳……”
衙役在听见谢玉芳的话后,忍不住却是又上前补了两脚,踢得谢玉芳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
“你别在这里吓唬老子,你以为老子是被你吓唬大的啊?你以为你还是一品诰命夫人?少做梦了!皇上每天处理朝政,还有心情管你的死活?我呸!”
那衙役一面说着话,一面却是朝谢玉芳吐了一口口水。
谢玉芳躲闪不及,那口水直接吐在了她的脸上,一股风吹了过来,她闻到了口水的臭味,那样的味道让她想要作呕。
想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苦?
她抬头望着天,哀怨道:“天啊……你有没有长眼啊?为何这样对我?”
她在人生最美好的时间遇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然后就开始了此生悲鸣的生活,莫非她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就错了么?
另一名衙役在听见谢玉芳居然在哭天抢地时,也上前狠狠地踢了她一脚,怒道:“你他妈的别在这里跟我嚎了,听到你的声音,我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谢玉芳又被人踢了一脚,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方才停了下来,一旦停下来,那两名衙役又上前踢到:“赶紧起来了,我们要快点赶路,你若速度慢了让我哥俩二人受了罚,看我们怎么折磨你!”
“好……好……”谢玉芳被踢怕了,也不再说话,遂站立起来,忍着身体各种的疼痛朝前行去。
她一路行去,地面之上却是留下了乌黑的血印,那是她脚底流出来的血渍。
这一天夜里,谢玉芳又被衙役随便放在马厩旁休息了一个晚上。
“咳咳咳……”谢玉芳几乎咳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当那两名衙役用脚去踢谢玉芳让她起来赶路时,却见谢玉芳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头发脏乱,嘴唇干裂得厉害,嘴角还有暗红的血渍,整个人了无生气,可是眼睛却是瞪着的,那模样看着甚为骇人。
其中一名衙役眼眸微瞪,随后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当那衙役发现谢玉芳已经没有任何呼吸声,惊了一声道:“她死了!”
“快,快将谢玉芳的死讯上报京城!”
……
南临紫尧城豫襄王府
这一日,当水墨凝午休刚刚起来时,东方流景便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说谢玉芳在流放的过程中染了风寒,因医治不及时,最终死在了路上。
当水墨凝听见这个消息时,那憋在脸上的笑容终是绽放出来了。
谢玉芳……终于死了……
虽然她没有见到她死去时的模样,但是她却是可以想象的,她一定死得很凄惨的,身旁那些衙役肯定对她拳脚相向。
谢玉芳,你这一辈子就是做了太多的坏事了,所以才会这般凄惨地死去,下一辈子,千万不要再做任何坏事了。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一日。
这一日晨起之后东方流景便去上早朝了。
今日的早朝散得很快,东方流景回到府中之后却是对水墨凝说道:“凝儿,衢州水患又起,这一次非常严重,还引发了瘟疫,纳兰昊月命我坐镇衢州主持赈灾一切事宜。”
水墨凝在听见瘟疫两个字时,问道:“何时出发?”
东方流景回到:“明日清晨出发。”
水墨凝点头道:“哦,好的,我现在就开始准备东西。”说完话后,水墨凝准备转身去收拾东西。
东方流景拉住了她的手,问道:“凝儿,你打算与我一起去衢州么?”
水墨凝闻言理所当然道:“当然要跟你一起去了,我若不在你身边,你寒蛊发作了怎么办?再说了,不是有瘟疫么?我去了也好处理一些事情,免得你被传染啊。”
“凝儿,我不想你这般辛苦。”
水墨凝握住东方流景的手,说道:“流景,跟在你身旁,为你分担忧愁,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一点都不觉得累。”
东方流景睫毛颤动了一下,点头道:“好,那你先收拾东西吧,我回来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我还有些事情要进宫去处理,晚些时候再回来。”
水墨凝应道:“嗯,你去吧。”
东方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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