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睿淅听闻,心底有些酸酸的,自己为何与她之间的关系会这般尴尬呢?这一刻,他是非常羡慕云思辰的,云思辰与林瑾瑜之间应该是那种兄弟般的情谊,而自己与她之间,则是横亘着许多鸿沟,这一世都跨越不过去。
“二弟妹,我的眼睛跟你没有关系,你莫要太内疚了。”
水墨凝叹了一口气说道:“大皇兄,我方才来只是想要将一些云思辰不会的方法告诉他而已,我是想着早点让你重返光明,只是我没有料到他会玩这种小把戏,他这个人自大惯了,被人捧惯了,总是不听别人的,爱发少爷脾气。”
纳兰睿淅闻言,眼眸眨了眨,原来她只是过来说方法的呀,终究还是他奢望了。
“他生在长在倚云山庄,从小无拘无束惯了,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很正常,其实他很幸福的。”
他是真的很羡慕云思辰,他生活的环境让他可以直白的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他可以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通通表现出来,不像自己,一直戴着面具在生活,需要将自己所有的表情都藏在一副冷漠的面孔之下让人猜测不透。
水墨凝听着他由衷而出的感叹,也暗自垂下了头,也许,生在皇宫中的人就是这般悲哀,流景如此,子衡亦如此。
“大皇兄,我来给你施针吧。”
“好。”
因为想着要教云思辰,水墨凝随身带着银针,她将银针拿出来消好毒之后便为纳兰睿淅施了针。
她先是在穴位处放了血,随后方才将银针扎上去,弄好之后便在旁边的椅子上等了起来:“大皇兄,这个针需要针两刻钟,我在这里等着。”
“好。”
一声好字过后,房间之中便陷入了静默。
纳兰睿淅坐在那里,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呼吸声近在咫尺,那样深深浅浅的呼吸声,让他的身体各处慢慢僵直起来,他看不见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气氛慢慢变得僵硬,隔了一会儿,纳兰睿淅便开口问道:“流景是睿泽的字么?”
方才他听云思辰与林瑾瑜二人都提到了这个名字,想必应当是睿泽的字。
水墨凝点头道:“是的,那是他的字。”
“他是隐月宫的宫主,东方流景?”
“是的。”
纳兰睿淅轻声叹息:“难怪呢,我早该想到他是隐月宫的宫主。”
这个世上能够打赢他的人屈指可数,睿泽却是其中之一。
“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那上次马车之上的事呢?”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头痛,但是他查来查去都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水墨凝回道:“在马车之上时,我还不认识他呢,他之所以会在马车之中,全是偶然。”
现在想来,如若没有云思辰,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东方流景,不过,这也难说啊,她后来不也遇见南宫烨了么?
“偶然么?”纳兰睿淅眨了眨眼睛,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那一场退婚果真是林瑾瑜精心设计的,只是,遇见睿泽是一场意外而已。
“是的,那一天,我是第一次见到流景。”
纳兰睿淅点了点头,又问道:“二弟妹,他的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关于这个问题,他一直困惑着,倘若南宫烨就是睿泽的话,那么就说明他的腿是一直存在问题的。
水墨凝回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以后若有机会的话,还是让流景告诉你吧。”
纳兰睿淅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厢,云思辰冲出房间之后十分气恼,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齐修就狂吼道:“收拾东西,爷要回倚云山庄!”
齐修眼角颤了颤,问道:“少庄主,我们才来啊就要回去了么?”
今天上午他与少庄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这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呢就又要回去了么?
咋回事啊?
云思辰抬手给了齐修一记暴栗,怒道:“你个臭小子,爷说回去就回去,哪来那么多的话?”
齐修伸手摸了摸头,呲牙咧嘴起来,完了却仍旧苦命地去收拾起东西来。
不一会儿,齐修便将东西收拾好了,他带着齐修出了院落,一出去就遇见了吴芷静。
吴芷静见他收拾好了包袱便问道:“辰儿,你这是做什么?”
云思辰撇嘴道:“这里不需要辰儿了,辰儿要回倚云山庄了,静姨,下次再过来瞧您了。”
说完了话,云思辰朝吴芷静颔了颔首便阔步离开了,齐修忙跟着云思辰离去了。
吴芷静看着云思辰讪讪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云思辰带着齐修出了镇南王府,齐修将马儿牵来之后,两人刚要翻身上马却见前方驶来两匹骏马。
月色下,前方一人穿着红色的衣衫,赤袖云动烈烈飞扬,张扬的墨发随风而起,那潇洒魅惑的身姿,不是东方流景又是谁呢?
云思辰凝眉看着东方流景,嘴角弯了一下,小鱼儿现在与纳兰睿淅待在一起,流景这小子怎地就来得这么是时候呢?
他还真是会挑时间啊!
*
------题外话------
流景呀,你果真来的很是时候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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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醋浪滔天,他的疯狂
云思辰在瞧见东方流景时,眉尾一抬,瞬时止住了上马的动作,齐修见状也停了下来,云思辰伸手拍了拍马屁股,哼哼道:“齐修,爷不走了!”
有好戏看了,他为什么还要走呢?他要留下来看好戏!
齐修一听,一张脸当即跨了下来,他们家少庄主这真的是在玩儿他么?
“思辰?你怎么在这里?”
当齐修的唇角眉角仍旧抽搐不停时,却见东方流景与北堂默已然飞身而至,东方流景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他在见到云思辰时,自然惊了一下。
云思辰看着东方流景,身子微微抖了起来,说道:“我为什么在这里?还不是为了你那个老婆?”
“凝儿怎么了?”
“怎么了?你进去看看就知道她怎么了。”
东方流景闻言,俊眉微蹙,问道:“她在哪个院落?”
云思辰转头对齐修说道:“你去带路,她现在在碧霞阁。”
齐修闻言便颔首带着东方流景朝内行去,北堂默则是毫无表情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云思辰眼眸往上翻了翻,也跟着转身进了镇南王府。
因着有齐修带路,镇南王府的人却也没有盘查来者是谁,只让他们安然进了府,也没有将此事禀告给府内的主子。
齐修一路带着东方流景去了碧霞阁,碧霞阁乃是纳兰睿淅暂时落脚的地方。
到了碧霞阁,齐修转头看了一下云思辰,云思辰上前一步问道东方流景:“流景,我听小鱼儿说要处理衢州水患,过几天才能来。”
东方流景回道:“我不放心她,先过来看看再连夜赶回衢州。”
云思辰闻言点了点头,桃花眼中泛出了让人不可察觉的一道光束,他说道:“小鱼儿刚刚用完晚膳,她现在在房间之中休息,还不知道你来了呢,你去给她一个惊喜吧。”
齐修听着云思辰的话,眼角又开始抽搐起来,这个明明是纳兰睿淅住的院落啊,什么时候又变成水墨凝的房间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嗯。”东方流景微微一点头便迈步朝房间行去。
房间之中,水墨凝为纳兰睿淅拔了针之后便对他说道:“大皇兄,你体内余毒未清,还是先去床榻上躺一会儿吧。”
“好。”纳兰睿淅站立起身,然而,却因刚刚施完针头部气血上涌,忽然觉得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他本就看不见东西,又因头部眩晕,起身之后便朝旁倒了过去,然后身子便撞到了桌子上。
“大皇兄!”水墨凝惊了一下,旋即上前扶住了纳兰睿淅,纳兰睿淅身子重,水墨凝为了扶住他,双臂便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腰身。
就在这时,东方流景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房间之中红烛燃亮,透了一室亮光,当东方流景瞧见屋内相拥而立的二人时,眼前倏然一黑,只觉瞬间看不见东西了。
现在在屋子里相拥而立的二人是他的妻子与他的大哥么?是么?
祁煦派人来说她在这里安好,让他专心办正事,他想着她怀了身孕,又受了贼寇的惊吓,仍旧放心不下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看她。
原来,她竟是与纳兰睿淅待在一处的么?
她不想让自己前来,是因为纳兰睿淅?
东方流景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衣摆,那衣摆被他捏出了数道褶皱。
水墨凝搂着纳兰睿淅,好不容易方才固定好他的身子,然而,当她扶着他站稳之后转头一看却见房门处竟是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红色的衣衫在烛光的映衬下十分刺目。
水墨凝心跳漏了一拍,唤了一声:“流景……”
东方流景刺过来的眼神之中跳跃着两簇火焰,那灼热的温度刺烫了水墨凝的双眸。
少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搭放在纳兰睿淅的腰间,她忽而觉得纳兰睿淅的衣衫十分烫手,瞬间就丢开了他。
纳兰睿淅被水墨凝猛地一丢开,晃动了几下方才站稳身子,他鹰眸微眯,缓缓转身试探性地寻找起方位来。
睿泽来了么?
水墨凝在见到东方流景时,眼眸倏地一瞪,她没有料到东方流景会在这个时候到来,而她恰巧又扶住了纳兰睿淅。
本来她与纳兰睿淅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现在这样的场景难免不让人浮想联翩。
况且,东方流景本来就是一个醋缸子。
“流景,大皇兄的眼睛看不见了,我只是扶一下他而已。”不自觉中,水墨凝竟是开口解释起来。
东方流景盯着房中的二人,心中五味杂陈,他万万没有想到,他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会见到这样一番场景。
凝儿她居然跟纳兰睿淅在一起,纳兰睿淅怎么在这里?
他的眼睛又怎么瞎了?在他不在的这一天一夜之中,他们之间又共同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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