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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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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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关意晟低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了出来:“方小姐,您好!听我母亲说,柳女士突然住院了,就在这间医院吗?我这两天工作比较忙,下次有时间一定过来探访。”

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林朝澍自问不够关意晟如此炉火纯青,不过,她也只是个看客,无权置喙。听到“方小姐”这个称呼,林朝澍这才想起来,对方正是在论坛上见过的方琼。她眼见方琼完美的笑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识趣地低下头,礼貌地避开美人的窘态。因而,她也错过了方琼低眼扫过她时,冷冰冰的眼神。不过,到底方琼到底也不是个天真幼稚的小姑娘,平白地让人看笑话,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可的,她似乎也未察觉关意晟话中的错漏百出,仍是笑得亲昵:“谢谢冯阿姨挂心了。我妈妈只是手腕有些不好,多少年的职业病了,都是家里人太紧张。再说了,意晟哥你这么忙,有心意就够了。”

“麻烦代我问候柳女士一声。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关意晟无意多说,三言两语就做了结语。过了许久,直到他们快走到出口,林朝澍才听见身后响起清脆而急促高跟鞋声,渐行渐远。

回程过半,关意晟依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他甚至脱了外套,从车门的置物箱里拿出iPad看了起来。林朝澍被悬在半空中,一直在等着另一只靴子掉下来的声音,却迟迟不得结果。她的内心焦虑不安,又不能泄露分毫。早上的震惊过后,她强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现在,冷眼旁观关意晟的种种做派,无非是在煎熬自己,就等着自己熬不过去,主动投降。她挥开脑中的一团乱麻,试图好好想清楚关意晟到底可能知道了什么。

关意晟抬头往窗外看了看,车子已经回到了林朝澍住的校园。寒假不比暑假,学生少,游客更少,红瓦青砖,自有另一番清静之韵。他按下通话钮,让老宋把车开到湖边去,找个景致好的地方停下。

林朝澍听见了,也不反对,他愿意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这不是坏事儿。这么多年来,林朝澍已经很少有如此不安的感觉,恍若大厦将倾,她正立于危墙之下,这种感觉让她异常痛恨。

老宋把车停在了湖边的一条小径里,从车窗里望出去,一眼就能将垂柳枯枝绕堤的整个大冻湖尽收眼底,一些半大的孩子正在冰面上撒欢。关意晟从身前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杯盖,倒出一杯热乎乎黑魆魆的液体,递给林朝澍。林朝澍盯着那杯东西,迟迟不愿伸手接过。关意晟轻笑:“怎么?难道还怕我下药?有必要吗?”

是说她没必要这样战战兢兢,还是说没有必要对她下药?林朝澍在心里反复琢磨他的话意。冷不防地,关意晟将杯子递到了她的唇边:“这是正经的老火靓汤,里面加了方子的,对脚伤好。”

这几天的正面接触,让林朝澍对六年后的关意晟多少有些了解,但凡他要坚持的,绝对接受不了硬碰硬的拒绝,她已经领受过他发疯的后果。她垂着眼接过杯子,放到手里握着。

“喝了吧,趁还热着,凉了药味和肉腥味儿就浓了,你更喝不下。”关意晟好心提醒。

林朝澍不言不语,端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心无旁骛地喝完了,然后把杯盖递给了关意晟。关意晟接过来,盖上保温杯,说:“等会儿下车的时候,把汤带回去。这是一天的量,得当天喝完。”

得寸进尺!林朝澍纵是在心里对自己劝了又劝,仍是受不了关意晟这种理所应当的霸道。他到底是有了什么样的依恃才能用这样不容拒绝的姿态插手自己的生活?

“关意晟,我们能不能有话直说?”林朝澍深吸一口气,趁着还有勇气,强迫自己转身正对关意晟。

关意晟不急不慢地把保温杯放到一旁,扯过一张纸巾递给林朝澍:“擦一擦,都是有女儿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这会儿,林朝澍已经百分之百感受到了他正在享受逗弄自己的快感,尽管心里的火越烧越旺,还是奋力压住:“六年前,我们就分手了。不管谁对谁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是仇人,但也做不成朋友。关意晟,你觉得这样牵扯下去有意思吗?”

关意晟见她没有接过纸巾,反而冷飕飕地扔出了一串说辞,也冷了脸,伸手托住她的下巴,轻轻擦了擦她唇上的浅浅的油渍。

“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仇人?你又怎么觉得我是想和你做朋友?”关意晟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林朝澍,我都还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你怎么说也不算数。我要是想明白了,你怎么说也没有用。”

第22章岩上无心云相逐

“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劫,遇上了就躲不过。”——林朝澍

“你…你怎么能不讲道理!”林朝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无赖言论。

关意晟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你讲道理?你说我隐瞒身份,你自己呢?外公是学术泰斗,外婆是名医,还有一个军级首长的舅舅,一个零售业巨子的表哥…林朝澍,这些,你说过吗?你想过要告诉我吗?所以,你看看,我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听他这么一个人一个人地数,林朝澍的脸越来越苍白,她就像是被人一件一件地脱了衣服,**地在他如炬的目光下微微地抖着。

关意晟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头一阵的畅快,由着性子往下说:“我当年有的顾虑,想必你也有过。你不过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林小姐的骄傲可是比那些情啊爱啊更重要…”

“你既然都已经看清楚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坐在这里?”林朝澍轻声反问他。

“必不必要,由我来决定。林朝澍,论绝情,我不是你的对手。论长情,你不是我的对手。”关意晟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架在林朝澍身旁的车门上,倾身将她逼进角落里,“我现在还放不下你,你就必须要在这里。”

林朝澍头往后仰,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疯了吗?我有家庭,有女儿。”

“家庭?你是有个女儿,不过,你确定你有家庭吗?”关意晟盯着她的眼睛,状似疑惑地问,“无论在哪个国家,你都没有结婚纪录。你回国这几年,除了白皓,身边没有男人出现过。还是,你要告诉我,白皓就是那个人?”

林朝澍语塞。白皓不会介意她用他来做挡箭牌,但是,她也明白,把他卷进来,麻烦远比便利多。

“就算你真的结过婚,我也不介意。那个小丫头,我更不介意了。不过就是谈场恋爱,说不定我下个星期就清醒了。再说,我还是单身。如果,我就这么疯下去,你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关意晟说话间,越靠越近,最后三个字几乎是贴着林朝澍的唇角说出来的。林朝澍一脸绯红,猛地伸手把他推开,拉拉衣服,坐直身体,忍不住出言讥讽:“真好笑!说什么你介不介意,你都还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呢。”

“那你当年离开,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这不过是依着葫芦画瓢而已。”关意晟被她一推,干脆就顺势大字型摊在座椅上,语调懒洋洋却火力十足。

林朝澍心知这样谈下去,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关意晟摆明了只接受一个答案。她拉开把手,想推门出去,反正已经到了学校,就算是跳,那也能跳回去。结果,门纹丝不动。

“别浪费力气,门锁了,这样打不开。”

闻言,林朝澍停住了动作,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当下的状况。显然,关意晟调查过她,庆幸的是,这个调查应该只是针对她背景和婚姻状况,他连孩子是谁的都没有去仔细弄清楚,更别说其他的了。想明白之后,林朝澍悬了大半天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了地。既然说道理说不通,拒绝也明显无用,还能怎么做呢?

林朝澍转身坐好,也不看关意晟,只是低着头说:“送我回去吧,快到中午了,家里人还等我吃饭。”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无奈和疲惫。

关意晟正仰头看着车顶,状似发呆,听见她突然这么一说,不由转头看着她,很久都没有接话。然后,他慢慢地收拢身体,坐好,低头沉吟数秒,又伸手抓住林朝澍的右手,拉到自己身前,双手握住:“小雨…我不过是想圆一个梦,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真的,关意晟想不出来,林朝澍有什么理由要拒绝自己。且不说,在那两年热恋的时光里,他们之间有多么的契合愉快。就说现在吧。就算林朝澍出身书香门第,舅舅也身居高位,但在他们这个圈子的父母眼里,她依旧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更何况还有个非婚生的孩子。如果不是背后有巨大的利益,她想在同样家世的人里面找个人,基本不可能。而关意晟现在是自己送上了门,不带其他目的,不介意她的过去,不拒绝她的孩子,愿意与她尝试开始。他心里不是没有恨,只是要留下她的执念比恨更强大。他不确定这种执念是放不下,还是爱,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给林朝澍一个婚姻,但是他愿意一试。就算最终他们还是分开了,他也一定会为林朝澍和她的孩子做出最好的安排。

关意晟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出神地想着,觉得空气里似乎还有她留下来的气味。刚才她拒绝他送他上楼,他就随她去了,让老宋送,他还不想把她逼急了。再乖顺的,逼急了也是会炸毛的。他又想到她之前涨红着脸推开她的神情,先是偷乐,继而越想越好笑,竟是又笑倒在座椅上,最后索性愉悦地全身都躺了上去,闭上眼,几日以来的紧绷疲劳突如猛虎出闸,竟让他不自觉地睡着了。

范佩云觉得自己的外孙女今天非常的不对劲。自从她们公司的司机送她复诊回来以后,她就恍恍惚惚的样子,只要以为没人注意她,就会皱着眉发呆。早上的时候,范佩云听去而复返的保姆说,有个年轻的男人把林朝澍接走了。保姆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男人的长相衣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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