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与尔解道袍 网络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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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与尔解道袍 网络版完结-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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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说,一切都因为她禽兽了方迤行所致。
  
  我不信。
  
  以师父单纯迟钝的性子,怎么可能做禽兽之事?就算她有贼心,也不一定有贼胆,就算有贼胆,按照常理判断,她的计划通常也不可能顺利实施。
  更何况,如果一切真的像师父所说,方迤行就更不可能因为欢好一事愤恨交加,导致在练功关头走火入魔了。
  
  所有掌门师伯认为的合情合理,在我这里都说不通。
  因为我知道,姓方的……喜欢师父。
  
  他喜欢师父,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吧,习惯了用目光去追随,习惯了寸步不离,习惯了不假手于人地细心照顾……如果不是师父太过于迟钝,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这种早就超越普通师徒关系的情谊?
  
  师父和方迤行有着让人羡慕的默契,对彼此的每一点一滴,都熟悉到了骨子里。原先我以为这不过是因为姓方的跟着师父年份比我长一些,而用不了多久,我也可以摆脱“局外人”的角色,却在后来才发现,他们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还要再多点什么。
  
  我喜欢师父,却不是方迤行那样的喜欢。
  诚然,这并不能构成我讨厌方迤行的理由。
  细说起来,我会觉得方迤行无能又碍眼,似乎是那年冬天以后。
  
  彼时师徒三人结伴,游走江湖,少不了风餐露宿,条件虽然艰苦,却也因为师父格外活泼开朗而平添乐趣。
  在山中凑合过夜,气温低得厉害,三人就在小小的洞窟里挤作一团,生了堆烧得不算旺盛的火堆在中间。
  
  师父这人不是一般的逆来顺受,冷得这么厉害的夜里,她居然没用多久就靠着石壁睡着了,便剩下我和方迤行相对无言。
  
  方迤行漫不经心挑了挑火堆,说:“子锌师弟,若是累了,你也休息吧,由我守着就好。”
  
  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有特殊缘由,他能好心把守夜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碍于不愿吵醒师父,我没有跟方迤行做口舌之争,干脆翻身窝在一角闭眼假寐,看方迤行究竟想玩什么花招。
  
  开始确实打算假寐,我却不小心在中途迷糊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一直萦绕着洞外夜风呜咽的声音,和偶尔轻轻炸响的火花声。困倦中我下意识睁开眼,揉了揉,看见原本端坐在旁的方迤行已经换了地方。
  
  师父身上盖着姓方的脱下来的外袍,他紧挨着师父,扶着她的脑袋靠在他肩上。
  
  姓方的一直垂着脑袋,以我的角度和不太明亮的火光,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他一直专注于打量着熟睡的师父,低着头也不嫌累,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得让我以为方迤行似乎也那么睡过去的时候,他轻悄悄将头压低,压得更低,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然后,他的嘴巴,竟然就印上了师父的……
  
  轻轻一触,轻轻分开,几分不舍,更多是不安,像是怕被人发现。
  
  我知道方迤行一直对师父很好,却不明白原来这个好,不光源自于师徒之情,更有男女之爱……
  
  我吓得一下子弹了起来,脑袋磕到了石壁上,动静极大,差些将师父吵醒。
  
  方迤行抬头来看我,肯定知道我看到了刚才那幕,面上居然没有半分羞愧,亦没有半点慌张。他将我看了半天,低声说:“你什么也没看到。”
  
  “……”
  
  说到底,恋师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父生得白白净净,比一般女子活泼开朗不知多少倍,面上总有种让人看不够的神采奕奕,方迤行会喜欢师父,并不是说不通。我只是鄙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怎么能掩掩藏藏?他今天能躲过我的眼睛,来日还要再躲别人的,骗来骗去,骗了师父,更骗他自己。
  
  而这样遮遮掩掩的感情,怎么能配得上我光明磊落,敢作敢当,说一不二的师父?
  
  我觉得方迤行的感情没有诚意,便好心在翌日出言提点,殊不知我所有的鄙视,没有造成方迤行半分困扰。
  
  那个天光初亮的冬日清晨,风里还卷着细小冰渣,吹得人睁不开眼,他立在洞口,并不高大健硕的背影看上去已经有几分成年人的寂寥,听了我的斥责,最后竟似笑非笑地摸了摸我的头,说:“子锌你还不懂。”
  
  看,这样的方迤行,又怎么会因为和师父成好事而愤恨交加?
  我不信。
  
  真相是什么,师父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便不知道吧。只是害得师父到如斯境地,即便其中肯定有复杂的理由,即便这也绝对不是方迤行所希望的,我也是怨恨难平的。
  
  在方迤行不知道的地方,师父苦心损耗多半修为保住他性命,甚至不惜拿心头血去养被存在她身体里,本来属于方迤行的一魂二魄,怎么叫人不担心?
  阆风禁术,不曾有人冒着死的危险去用过,又怎么会有人知道这样做的下场?
  
  掌门师伯什么也不说,只安慰师父道,等将来有机会将方迤行的魂魄从师父身体里抽走,再帮助方迤行合魂,便就好了,无须担心。
  
  我看到师父假装安心的笑颜,看到掌门师伯眼中隐藏的忧虑就知道,结果,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这两个人,一个装糊涂,一个什么都不说,又岂是我能够干预的?
  
  师父几乎花了一个月时间才能勉强下床,方迤行明明伤得没有师父重,却一直没有苏醒的征兆。师父看出我的顾虑,一遍一遍同我说那些她编造的情节,说她如何如何可耻,如何如何卑鄙,都是她强迫了方迤行,并且嘱咐我,千万不要告诉方迤行“实情”。
  
  这样的师父,好傻。
  
  等到第二个月,一直昏迷的方迤行终于醒了。
  我跟着师父去探望,吃惊地发现他在醒了之后像是换了个人般,性子越发沉闷了,而最重要的,他把师父给忘了。
  
  方迤行怎么能忘记师父?他不是那么,那么喜欢师父的吗?
  喜欢得这么多年来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喜欢得明明都要忍不住了,却一直苦心隐藏,就怕吓到心思迟钝的师父……这样的方迤行,怎么会记得过去几年所有事,独独将师父忘记?
  
  师父笑着跟我解释,大概是因为强行剥魂的关系,让方迤行记忆有些混乱。
  她的笑有点勉强,看得我心里酸溜溜的。
  
  像是为了报答方迤行过去这么多年对她的喜欢一般,师父不顾颜面,天天追在方迤行身后,管他是冷面相待,还是以礼相拒,师父通通都不放在眼里,一颗心像是烧得火热火热、滚烫滚烫的火焰,完全不管对方怎么给她泼凉水,依旧义无反顾。
  
  失忆后的方迤行面对师父的穷追不舍,看上去很困扰。他困扰一个身为他师父的女子,怎么可以不守师徒规矩,妄图和徒弟结姻,而只有我才知道,师父那颗看上去滚烫烫的心下面,藏着怎样的酸楚和后悔。
  
  方迤行原本是喜欢师父的,喜欢到心坎儿里去了,卑微得犹如尘土,那样的方迤行,根本不应该以陌生又高傲的姿态对待师父。
  我想,无论日后姓方的还能不能想起来最初的一切,他总会有追悔莫及的一天,而那一天,就是他迎接惩罚的开始。
  
  这一日来得并不晚。
  
  师父以身养着方迤行的魂魄已经一年有余,面上强撑着,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
  
  掌门师伯命令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天山寻用来给师父保命的地脉紫芝,师父和方迤行去唐门借养魂灯。
  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耽搁了那么久,等我顺利采回灵药,他们不知道还腻在哪里。
  
  掌门师伯亦有些担心,对我主动请命去寻师父的要求很痛快许了。
  
  去唐门汇合,几经波折借来了唐门祖传的不二法宝养魂灯,再之后,即便是快马加鞭,启程回昆仑的路上,师父还是无法控制地陷入了昏迷。
  
  那一日她原本好好地骑着马,还和我有说有笑,毫无征兆晃了晃身子,闭了眼就倒了下去。整个人从马上跌落,如果不是姓方的手脚利索,冲上去稳稳接住师父,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这时候的方迤行,就算还没想起他和师父的一切,早也在心里对师父储了特别的感觉。即便是这样,即便他已经让师父如愿以偿,可在看见师父陷入昏迷的脸后,我的怒意仍旧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长久以来的怨恨在这一刻崩塌,我一拳砸在毫无防备的方迤行脸上。
  
  他挨了重拳,摔倒在地,怔了怔,连嘴角血渍都不擦,狼狈跑回师父身旁,任我怎么在背后打也不还手,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直到我打得气喘吁吁,手都疼了,停下了动作,他才后知后觉地回头看我。
  
  他的眼睛很红,嘴角还噙着血渍,哑着声音问我,师父到底怎么了。
  
  不是为了师父,我怎么会忍他这么久?我早就想骂他了,骂醒他,告诉他,为了救他,师父到底付出了什么!
  可是,可是……想着师父曾经苦心拜托过我的事,所有的话在冲出口的瞬间,又化作浓浓的苦涩,被我生咽了下去。
  
  方迤行双眼陡然睁大,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抖着声音反问:“……难道是因为我?”
  
  那次以后,我虽然什么也没说,方迤行却好像在冥冥之中知道了。
  
  回阆风之后,师父安排掌门师伯为方迤行实施合魂一事,又故意当着方迤行的面让师伯关她禁闭,就是为了不让方迤行将她和剥魂合魂的事情联系起来。
  
  师父将方迤行想得太简单了,我虽然竭力为师父保守着秘密,方迤行却好像已经知道了。
  
  合魂的前一夜,方迤行来找我,问明日合魂,是不是由我负责实施麻沸。
  
  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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