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周末的聚会邀请函我已经发出去了,闵铭和炎炎的礼服下午我让人送来,我吃好了,先走一步。”雷聂起身,看了一眼闵铭,她并没有穿那件蕾丝边的裙子,而是穿了件白色的,她今天又要去公墓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做什么都比不过那个死人?还有这该死的关系,她明明知道这只是他留在闵家的条件,他和闵琦的婚姻甚至连契约都算不上,他和闵琦的关系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可她为什么还是那么疏离?那么疏离的叫着自己“姐夫”,那两个字宛如尖刀,慢慢凌迟着他的心。
加大了油门冲了出去,他觉得压抑,烦乱的撕扯着衣领,她也不小了,马上十七岁了,脸上的容颜越发让人发疯,这几年不都是为了这个吗!
今天她又要独自去公墓了,这是她的习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看好二小姐,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还有,那个小子帮我解决掉。”
……
穿过嘈杂的市区,闵铭松了口气,她来看哥哥从来不坐家里的车,那个家毁了她的一切,她的童年,她的阳光,她想离开,哥哥曾答应过她,要带她走,可现在只剩下自己了,走到哪里都只有自己。
墓地上人迹罕至,零零碎碎放着几束花,终于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了,拿出早已准备好带着花香的手绢轻轻拭擦着,“哥哥,我知道你最爱干净了。”
坐了下来将脸贴在了墓碑上,看着那张笑脸笑了笑说:“哥哥,马上我就要十七岁了,今年你会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会不会来看我?你知道吗,你已经有八年没陪我过生日了。你是不是天天陪着妈妈?也带我走吧,咱们一起,咱们都陪着妈妈……”
突变的天,风吹的人有点冷,闵铭裹紧了紧身,紧紧贴着墓碑,妈妈自杀后的日子里,哥哥就把她紧紧收进怀里,温柔的说:“闵铭不怕,有哥哥在,哥哥会永远陪着你。”
他是她唯一的温暖,那个白衣似雪的少年曾是她的全部,“哥哥,好想你,每晚我都会梦到你,可你为什么不来看我?闵铭很乖,也很听话,为什么你不来看我?”
远处那个黑影等的有点手脚发麻,雷少爷让看着二小姐,可这二小姐行为一向怪异,好好的车不做,非要挤地铁,害的自己也跟着被挤,来的地方竟然是公墓,而且每周来一趟,风雨无阻。雷少爷更是奇怪,好好的雷氏少爷不干,非要跑到闵家做上门女婿,气的雷老爷子暴跳如雷,就这么一个独子,横竖让任他去了;闵家的人都是怪人,闵老爷子纵女成性,那个闵琦更是臭名昭著,年轻时也是风云人物,风月场中的老手,到儿女身上却也没办法,十年前丧妻,八年前丧子,闵家人没一个是正常的,难怪雷老爷子不放心雷少爷在这里,只怕时间长了,雷少爷也染上了闵家的怪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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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生病
回来时已经快黄昏了,原来自己在公墓差不多待了一整天,可能是受凉了,头有点微晕,前面就是公车站了。
“闵铭,你怎么在这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回头一看,原来是同班的贾泗阳。
“出来办点事。”闵铭笑了笑,这个男生她并不讨厌,为人低调谦虚,这个圈子里,这样的男生并不多见。
“你脸色不好,我送你回家吧,我家的车就在那边。”贾泗阳善意的邀请着。
突然有点恍惚,那样的笑,好熟悉,温暖的怀抱,飞扬的眉,不就是他吗?不受控制的伸出了手,轻附上他的脸,对面的人先是惊愕,随后突然幸喜的笑了,她居然能抚摸自己,可为什么她的目光是散的?顾不上那么多,伸出手附在了那只手上。
感觉到了灼热,闵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附上他的脸呢?尴尬的想收回了手,却被紧握住,“闵铭,其实我……其实我特别喜欢你!”贾泗阳早已飞红了脸。
挣脱了那只手,“对不起!”
回身跑了出去,怎么可能是他?自己的举动,只能徒增烦恼而已,她是个不祥的人,母亲撒手人寰,她清楚的记得浴缸里的血红,迷了她的眼,她讨厌红色,看着哥哥苍白的脸慢慢被水吞没,她的心也死了,她的童年从八岁开始就不再有欢笑,现在却还要连累无辜,脑子里蒙蒙的,就这么跑着,突然撞上了堵软墙,抬头,还能有谁,只能是他。
“怎么了?闵铭,跑的满头大汗的。”雷聂不顾她的挣扎抱住了她,脸上有着罕见的红晕,附上额头,天,她竟然在发烧。
……
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人儿,心里一阵闷痛,她肯定又哭了,竟然在那里待了一整天,罗泰竟然跟丢了她,也许她早就知道有人跟着她,是故意甩开的吧,还有刚才追过来的男孩子又是谁?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投下了阴影,她的皮肤白皙,青色的血管有点突兀的暴起,晶莹的液体正在注入她的身体,她总是那么孱弱,每次都再用脆弱折磨着他,他知道,很多东西她都懂,她不是在回避,而是时刻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一切,当然也包括他。
雷聂拿起她另一只手亲吻着,他让医生给她加了镇静剂,该让她好好睡一觉了。
感觉到了震动,雷聂蹙了蹙眉接起电话走向露台,“罗泰,下不为例……完了把那男孩的资料传给我,尽快。”
看着夜空的繁星,雷聂点燃了一只烟,也许从她第一次拽着他的衣角开始,他们就已经注定了要纠缠一生。他恨闵柯,也要谢谢闵柯,闵柯的死让他能够来到她的身边,可也正是闵柯,她失去了生命力,让他难以走进她的心。清楚地记得小天使一样的女孩扑进他怀里,叫着他哥哥,只因为自己那天穿了件白衬衫,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来到闵家。闵家是他的庇护所,而他却是救治闵铭的一剂药,这就是雷家和闵家的协议。
“闵铭怎么了?可怜的孩子……”闵征辉走了进来,看到病床上的闵铭心痛不已,孽都是他造的,为什么要报应在闵铭身上,天知道这些年他又多自责。
“没事,爸爸,只是发烧而已,烧退了就没事了。”雷聂安慰着,替他拉开了病床前的椅子。
“怎么会发烧呢?这段时间她不是挺好的吗?”闵征辉轻轻附了附她的脸,可怜的孩子,你以为这样折磨的仅仅是自己吗?更折磨的是他的心。
她妈妈的自杀一直让她无法释怀,可没想到后来会有那样的事,更没想到那个女人那么疯狂,竟然用闵铭的生命威胁他,他从来不受人威胁,当年闵铭妈妈以死相逼他都没有妥协,可是为了闵铭他屈服了,甚至于答应了那个女人会娶她,可那个女人竟然会松手,看到闵柯发疯的样子,自己也疯了,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那个女人就是死一百遍都不会换回闵柯的命,那一刻,他失去的不仅仅是闵柯,还有他的闵铭,闵柯死后,闵铭什么人都不认识,只是发疯的找哥哥,当看到她紧抱着雷聂喊着哥哥的时候,他知道,他的闵铭有救了。
这些年一直再补救,闵琦在外面的胡闹他忍着,这些年亏欠孩子的太多了,只要她们喜欢,什么都愿意给,可是闵铭却从来不要什么,是呀,她只要她的妈妈和闵柯,他能给得了吗?还好有炎炎,炎炎让他的闵铭终于活了过了。
“雷聂,我知道你要什么,但是不可以,我要让她幸福,让她自己选择,闵氏的财产我分了三分,遗嘱我也早就立好了,你的那份只要我闭眼了就是你的了。”闵征辉叹了口气帮闵铭掩好了被子。
“爸爸,财产我不在乎,这几年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雷聂转过身背对着他,眼中寒光凌厉,闵征辉说不给,他就会不要吗?不可能,闵政辉想的太简单了,雷家的人只信奉一条,那就是“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即使毁灭了也是自己的。”他闵征辉在达成协议的那天应该就明白。
“我知道,以你们雷氏的财力根本就不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可是这些是我的心意,也是我的补偿,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依照合约明年你就能和闵琦解除婚约了。”闵征辉知道要让他放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爸爸,你先回去吧,炎炎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这里有我,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雷聂转过头无害的笑着。
闵征辉显然松了口气,毕竟是年轻人,等闵铭十七岁生日过了,就把她送出读书,时间长了,雷聂自然就会放弃了,他坚信他的闵铭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护士已经拔了点滴,白皙的手背上的针眼还在流血,雷聂伸出舌头轻舔着,血液散发着酒精的味道,不多时嘴巴已经从手背上移到了她的唇上,细细的瞄着她的唇形,滋润着她有点干裂的唇瓣,然后是白皙的脖颈,那么纤细,仿佛随时会折断,还有那诱人的锁骨……她总是那么香甜,从她八岁第一次将软软的唇印在他的脸颊上时,他就知道,他要她!
梦中的人儿依旧紧蹙着眉,这些年她很少绽放,炙热的吻印在了眉心处,拿起她白皙的几乎透明的手,一个个的吻她的手指,他要带她回雷家,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住,闵征辉现在想把他推开,已经晚了,闵铭注定是他雷聂的人。
突来的敲门声让雷聂有点暴怒,走进来的却是陈妈,闵征辉始终对自己不放心,老狐狸开始防着他了。
“雷少爷,您回吧,这里有我就行。”陈妈一向话少,在闵家这么多年她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说得多错的多,可她却是真心疼闵铭,当年闵夫人那么善良,可最后却不得善终,闵铭那可怜的孩子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大病了一场,可病好了却像换了个人一样。她替闵夫人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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