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之举,虽能逞一时之快,又何曾想到长远大计!”即是争 论,自然不能落于他人之后。
岳北南侧眼瞄瞄一旁的盛图,见他神色泰然。私下里晓得他已心明母亲地想法,这人地可恨之处就在于此,太过了解母亲心里想什么,他说不出是担心还是嫉恨!总之不喜欢他就是了。侧脸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到了针尖对麦芒的份上,再让他们吵下去也是无用。干脆就到他为止吧,到了此时他已能看出母亲的意图。既然如此还是别让盛图抢了先,他非常不想看到他与母亲那么一搭一唱的,总觉得自己被扔到一旁不舒服,于是拱手出列,“儿臣有话说。3G。+?华夏网s*网友上传”一句话让身后正忿忿不平的争吵悄然结束。
金云溪正歪着身子看下面的争吵。见他出列不免浅笑。这孩子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既然如此就听听他要说些什么,“说吧。”
“张将军与仇大人的话都有道理。儿臣阅历尚浅,并不敢信口反 驳,只想复议一下此刻各国的局势。”给张、李两派留了面子,不至让他们的颜面扫地,“如仇大人所说,如今三国鼎足,互成犄角,其势虽险,却也不是非战不可,然过于藏头缩尾又怕失了先机,致使他国有机可乘,先发、后发却是最难之处。”这话旨在赞同两派各自的观点, “此时,我方当先深纠两国制裁我朝地根本原因,再寻解决之法。”抬头看看母亲,见她微笑点头便知自己确实猜对了她的心思,“金、魏敌对已久,早于数十载前魏武正帝登基之后一直有意针对,但碍于两国内政不稳,只好一压再压,并先后以南、北诸国之乱掩饰其真正的争霸之心,并以此造就两国的太平盛世,同时进行军备竞赛。如今两国内政皆以安稳,正是求霸之时,因此,寻衅之事自然会丛出不穷,以我南岳伐 为借口将战事引向北地,不至波及其本土,这是目前两国的共同目 的,对这两方来说,即便我朝低头忍气,依然不能避其祸端,因此和与不和无关我方地忍与不忍!主动之权握在魏、金手心,而不是我方,为今之计贵在早做部署,以防其趁我不备,先发制人!”拱手低头,将最终的结果交到母亲嘴巴里说出来,这是臣子给君王地面子,即便已经猜出了结果,但只能说出十之七八,这是为臣之道。
这孩子确实可以担当重任了,坐正身子,轻扬了两下嘴角,既然儿子都给她铺好了红毯,自然就没什么再隐藏的了,“各位爱卿是否还有复议?”
殿内一片安静,仇庞围与张鞘并不是愚笨之辈,自然明了皇上的意思,太子的话就是个提示,即便再有异议也没了,毕竟皇上似乎已经早有了解决之道。
“怎么?是不敢违逆太子,还是真没异议?”
“臣等不敢!”一群人抱手北向。
“我要听得不是这句。”瞥一眼仇庞围、张鞘,“仇爱卿、张爱 卿,说说,太子的话可有道理?”
仇庞围、张鞘用余光互瞄一眼,“臣下附议!”争论到此为止,皇上地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再笨地人也看得出来。
是齐心了,太子的话什么也没解决,你们附议什么?
“哦……臣等大罪!”跪到地上,心里嘀咕着,怕皇上怪责到他们拉党结派一事上,双方权斗之中均以此罪名上书弹劾过彼此,皇上这会儿不会想来个一锅端吧?
金云溪暗笑,既然他们都已知道自己的把柄在哪儿,她也就不去揭这个疮疤了,只给他们留着自己担心去吧!“都起来吧。”看了岳北南一眼,对儿子微微点头,算是给了他个肯定,既而转向盛图,“盛爱卿可有对策?”
岳北南紧攥一下拳头,母亲始终还是要让他说出这个对策!
盛图地余光瞄到了身旁岳北南的异样,只是略微一笑带过,低头拱手,“臣下是有个想法。不过却有招惹事由之嫌。”
“既是有。先说出来听听。”
余光在岳北南拳头上顿了一下,转而继续,“请陛下恕臣妄言之 罪,太子殿下分析极其有理,此时大局已定,两国均以我朝为借口出 兵,并欲借我境内为烽火之地实现其逐鹿天下的野心,为今之计,独有拒之以词,抗之以伐。还能略有胜望。然而迅速调动军队,又恐着人口舌,留下骂名到不足为惧,单怕分庭抗礼之际,敌人欲以莫须有地罪名扰乱我百姓之心,使我南岳祸起萧墙。臣下以为应效仿先圣之道。先礼后兵。”
朝臣们余光交错,不明白怎么叫先礼后兵?这盛大人说话向来是说五分藏五分。总弄得人云里雾里。
“盛爱卿只管说,用与不用,朕都不会怪罪你。”这人说话向来说一半留一半,难怪华黎每次都被憋得直蹿火。
“臣下以为陛下可邀请两位国主共同商议!”
扑愣愣,众人下巴掉了一地。这盛外丞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在这里开玩笑!
岳北南瞄了一眼母亲地表情。后者神态安然,可见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真得弄不清楚。难道说盛图跟母亲真是心有灵犀?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什么如何?怎么如何?那两位国主又不是笨蛋,会在这种时候千里迢迢地跑出来找敌人聊天吗?现在到是真弄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 了……众朝臣面面相觑,这话怎么回?
看看满殿鸦雀无声,金云溪不免摇头苦笑,这盛图真算是个人才,几句话能惊得众人目瞪口呆!“爱卿不妨说说怎么个请法。”
众人目光聚向盛图,除了岳北南。盛图并不急着回话,到是先看着龙座上的金云溪,他确定岳北南一定会替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明白这个年轻储君对他的症结点在哪儿,既知道症结所在,自然就可以对症下药。
果不其然,岳北南拱手出列,“儿臣愿替盛丞相回答。”
激将吗?也好,那就随了你的愿,我到要看看你的最终目的为何!岳北南嘴角微微一勾,出列答话,众朝臣又将视线转到太子身上,今天的朝会真是怪事一桩接着一桩,感情把今年的份都用上了!这么说太子殿下原也有这意思了?
“抢人舌尾实乃孩童之为!”金云溪明白儿子的举动,这些年他对盛图总存有某种奇怪的敌视,她明白儿子是误会了一些事,几次想找他谈谈,可又没这个时间,而且不知道从何说起。
“臣下愿听殿下高见。”盛图适时进言,这就是他要地,他有他的私心,因为明白的太多,知道的太多,清楚这世上有些事不可强求,既是强求不了,那剩下的就由他自己决定吧。
金云溪微微叹息,盛图这人太过隐晦,总让人有种抓不住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钟离始终对他不信任地原因,一般人的欲望即便没写在脸上,但日子一久,自然也会知道其目地为何,而他却像个玩世不恭的浪子,始终找不到他到底想要些什么,或者什么也不想要,“既然如此,你就说吧。”
“谢陛下。”岳北南扬首向盛图微微一拱,算是感谢,“金、魏两国最关心的莫过于我朝铁、铜矿石的卖向归属,铜、铁为战备必不可少之物,虽然两国存储军备以逾十几载,但逐鹿天下却为长久之争,储备再多也会耗尽,如若以此为引子,以儿臣之见,到是不妨试上一试,如若成功,一来可避此后谣言之苦,二来也可借商讨之际观察两国动向,并从中钻营渔利。”虽然理由并不止这一点,但他决定只说这一点,适当的隐晦是种蓄积、也是种防备。
“臣附议!”盛图站到岳北南身旁,拱手北礼。
接下来自然一切顺风顺水,金云溪亲发两封国书,一封由邵隆亲携金国,一封由仇庞围送往魏国,只等两国国君答复。
第三卷逐鹿 八十一 鸿门宴 四
三方会面的地点选在三国交接中心的荒芜之地,恰好是落风山前的坡上,此坡被后世誉为三龙岗。
尉迟尊第一个抵达,他要等得可不光是南岳的女帝,还有他曾经爱过的那个女子。
金云溪本也早早出发,可路过落风山时,忍不住下车去看钟离的 墓,走上通往山顶的小路时,她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伸手对身后的随从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只留隐帆继续跟在她身后。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失声痛哭的时候,但看到钟离墓碑的那刻,她再难忍住心里的那份悲伤,伴着微风,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如果我们未曾走上这条路,那又会如何呢?”扶着钟离的墓碑,这座小山曾是她们生命里最自由、最快乐的地方。如果她当年回到了金国。如果华黎抢劫地不是他们。如果她没跟钟离碰上,如果尉迟尊和兄长没有赶尽杀绝挡在他们面前地一切阻碍,如果金宫里当年还有其他适婚的公主,如果她听从了尉迟尊的建议,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了?或者说不会发生她身上了?她是不是就会活得开心一些?
“钟离,你说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坐到墓碑前,背倚到石碑 上,望着漫天飘舞的蒲公英,“南雪……不知道她在那里孤单不孤 单……咱们都是一群该死的女人。”微笑逼落眼睛里盈满的泪水……
“这里真安静,隐帆……你觉得呢?”
隐帆站在墓碑的一角。悄无声响,如果说钟离最明白她,华黎最能让她觉得安全,那么隐帆便是最能让她敞开心扉哭诉的那个了……
落风山依然如当年那般幽静、荒凉……只是少了当年那群女土匪的喧哗……
金宏第二个抵达,已经完全不是当年那个稳健地中年人了,看起来有点老态。不过眉眼间的那股子霸气依然不灭,只可惜少了些神采。
金云溪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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