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在任老师的带领下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走进福利院大门,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了上来,孩子们热情又兴奋地迎了上来。这些孩子们中大多患有残疾,或聋哑,或失明,或兔唇,或患一些在表面上看不出来的疾病,挨近唐炜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小孩子。
他们即使笑得再灿烂,也看得出一份失意。
如果这些孩子在大街上被大人抱着,人们会觉得很正常,虽然多了一些遗憾。而当这些孩子因为种种原因来到福利院,人们难免会想,他们也是父母生出来的,怎么就会没父母养?当这些孩子们承受着来自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和社会的关心与爱护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又躲在什么角落?而世上又有什么爱可以取代父母之爱?
大家把吃的统统拿了出来,有果冻、饼干、花生、薯片、沙田桔等;大家又把用的拿了出来,有写字本、识字卡片、铅笔盒、蜡笔等。孩子们一看,眼睛都放光了。嘴里有吃的,手里有用的,孩子们显得很心满意足。工作人员把孩子们带到小游乐场围坐成一圈,欣赏哥哥姐姐们表演节目。
唐炜临时改变主意,扮动物,他一下子成了小狗,“汪汪汪”叫;一下子又成了小猫“喵喵喵”地卖乖;一下子成了肥猪“呼噜呼噜”打鼾;一下子成了老虎,张牙舞爪地吼;一下子成了孔雀,伴着一种十分难听的啼叫在开屏……唐炜的精彩表演换来孩子人天真无忌的哈哈大笑,那前仰后合的笑姿让人暂时忘记了他们背后的辛酸。
滕俊川给孩子们讲自己最喜欢的童话故事《青鸟》。
“很久很久以前,在圣诞节的前一个晚上,突然有一道亮光从窗的细缝中射了进来,砍柴人的孩子,吉琪和美琪,揉揉眼睛,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驼背仙女蓓丽吕突然出现在孩子们面前,让他俩去寻找一只青鸟,给她的小女儿,因为她病得很厉害;只有这只神鸟才能使她完全好起来。仙女还说:‘我那小女儿要等病好了,才会幸福。’于是,他们在猫、狗和糖、面包、水火等精灵的陪同下,进入另一个世界……但是,青鸟总是找到了又失去了,最终还是不能找到。他们只好失望地回了家。早晨醒来,邻居柏林考脱太太为她的病孩来要圣诞礼物,吉琪只好把自己心爱的鸽子送给她。不料这个时候,哇,鸽子慢慢地变青了,成为一只青鸟,邻居的女孩也病好了。”
孩子们个个睁大眼睛,入神地听着。有个大一点的孩子好奇地在问:“哥哥,鸽子一变成青鸟,仙女女儿的病就会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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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福利院的孩子们(3)
“对。鸽子一变成青鸟,愿意就会实现。”滕俊川相信地说。
“哇,太好了,有了青鸟,我的头发就会变成黑色。”那个满头白发的孩子充满向往地问。
谢珊珊就用让同学们吃惊的动人嗓音给孩子们唱歌,唱《亲亲我的宝贝》。她唱得很投入,仿佛这些孩子们是她的亲弟亲妹,她边唱边怜爱地扯扯孩子们的手,这种充满爱意的表情让她看上去像换了一个人,不再是平日那个冷漠的女孩子。
等她唱完后,孩子们拼命鼓掌,一个兔唇的孩子说:“姐姐,你唱得太好听了,教我唱好吗?”
谢珊珊乐了,大笑起来——从未见过的像阳光般明媚灿烂的笑,用手摸摸那个孩子的头,说:“那我每个星期六都过来唱歌给你们听,好不好呀?”
孩子们一边拍掌一边像喜鹊一欢呼:“好!好!”
那位满头白发的小孩子又好奇地问:“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谢珊珊莞尔一笑,说:“姐姐不小心弄的,用石膏把手藏起来,让它好好睡几天觉。你们可要小心噢!不要摔着了,摔着了会很疼的很疼的。知道吗?”小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谢珊珊微笑着望着每一位小孩子。
今天的谢珊珊,让任老师和每位同学都吃惊,原来她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蓝洁为大家表演古筝曲《出水莲》,音色柔美动听,韵味悠长,色彩清淡,把莲花那“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尚情操演绎得淋漓尽致,把大家带进一个清丽、典雅、脱俗的世界。蓝洁低首抚琴如仙女般送来天籁之音的形象从此将定格在同学们的记忆里。
在陶敏的组织下,大家一起玩丢手绢的游戏。
个个孩子都把笑意写在脸上,把快乐写在笑意上。
集中游戏后,大家分散活动,分别找孩子们接触。
陶敏、唐炜、吴语嫣等逮住了一位工作人员,像记者一样问个不停。
“阿姨,请问这些孩子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陶敏问。
“他们大多是弃婴,或是孤儿。”
“父母为什么生下他们又抛弃他们?”唐炜不解地问。
“你如果细心的话会发现,这里女孩子多,而男孩子往往多有残疾,有些家长仍然受封建传统思想影响,重男轻女,为了生男婴,就把女婴给遗弃了,还有些人家庭经济状况不好,见孩子身有残疾,担心要花费大量金钱和时间给孩子们治疗,因此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当然也有些非婚生育,怕触犯法律,或引出其他隐私问题,也会抛弃亲生骨肉。”
吴语嫣立即发出感叹:“天啊,这些孩子这么可怜呀。一生下来什么都不懂,不会说,不会动,只会哭,就被父母抛弃了。这些父母既然不想要为什么又要生?真是讨厌,真是无情。阿姨,那些父母直接把孩子抱到福利院吗?”
这位和蔼的工作人员说:“不是,这些弃婴会被扔在医院或政府机关门口、集市、路边、或比较富裕的小区内,当然也有被扔到垃圾堆的。”
陶敏睁大了眼,问:“被扔到垃圾堆?”
“经常有这样的事,前不久,在木头龙一个垃圾中转站就发现了一名女弃婴,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了。”
“天啊!真可怜。我想她在死之前一定哭过,但是谁都没听到。这些父母也太可恶了,不想要就别生吗?是大人了,做事情还这么不负责任!”陶敏愤愤地说。
唐炜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问:“我想社会上肯定有许多这样的弃婴,但不可能个个都能来到福利院,那些人又会怎么样?”
阿姨肯定地点点头,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确实如此。弃婴不会思考,又不会自主行动,一旦丧失父母的关爱,面临的将是任由命运宰割的境况。很多人贩子就钻这个空子,做着伤天害理的事。前年3月下旬,一辆由广西玉林开往安徽亳州的卧铺大客车在途径广西宾阳收费站时被民警截获,发现车内竟有28名被‘打包’偷运的婴儿。她们全是女婴,最大的不过3个月,因天气冷,她们个个冻得脸色发紫,生命重危,那些被父母抛弃的婴儿,生命就如稻草,生死命悬一线,不经意便会丧命,即使活下来,等待他们的也将是一生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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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福利院的孩子们(4)
“天啊,”吴语嫣再次唏嘘,痛心地骂,“那些父母怎么就那么恨心,任由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外被人摆布?”
唐炜气愤地说:“我在电视上看过一项实验,一个人的一根头发被放在试管内,那个人在外面遇险了,试管里的头发会一抖一抖地为主人担忧。难道自己的孩子在外面遭罪,父母就不会有心灵感应?”
陶敏说:“这样说来,这里的孩子倒是挺幸福的。他们是不是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
阿姨说:“那倒不是,有一部分孩子会给好心人领养,甚至也有外国人来这里领养。没有被领养的孩子长到十八岁后都要到社会自谋发展。”
唐炜问:“外国人也来领养?他们是自己不会生孩子?”
阿姨说:“不完全是,去年有一对年轻的美国夫妇来我们这里领养孩子。他们能生育,但他们还是选择了领养。他们不在乎是否与孩子有血缘关系,他们说:‘他们需要一个家,而我们需要孩子,所以这件事有意义,无论哪里的孩子都有权利拥有一个爱他的家,与其再给这个世界增加一个小孩,不如爱一个已经存在而且渴望家庭的小孩。’他们还对被收养的孩子说:‘你的父母不是不爱你,只是当时他们无法给你足够的爱,而恰好我们能够,所以他们就给了我们这个宝贵的机会来爱你。’”
吴语嫣半信半疑地说:“世界上有这样的事?太感人了。哇,想想,有爸爸有妈妈是多么幸福呀。阿姨,能带我们去看一下那些小小的孩子吗?”
“可以。”阿姨带着大家上到三楼。
屋子里已经有许多同学在扮演爸爸或妈妈了。
谢珊珊是最突出的一个。她自己的手都受伤了,可偏偏要抱着一位BB,带她去阳台晒太阳看鲜花,谢珊珊认真地对婴儿说:“这是鲜红的花,那是嫩绿的草,”可是小BB的注意力全都专注在谢珊珊脸上,快活地笑着。
阿姨解释说:“小BB普遍患有‘肌肤饥饿症’,一生下就被抛弃,极度缺乏拥抱,有人抱她就满足,才不管什么花花草草。”
谢珊珊乐了,动作更加亲昵了,在她脸上,唐炜惊异地发现,有一股像阳光一样的东西,那是微笑,那是爱意,让人看了觉得心神荡漾。唐炜不禁看呆了,谢珊珊突然一个抬头,撞上了唐炜直直的目光,谢珊珊竟然羞涩地笑了。唐炜只觉得电光石火在胸前掠过,心变得怦怦跳,这种感觉甚至比见到蓝洁美丽的笑更让人心旌神摇。
“怎么啦!这是福利院!花心的唐炜!”唐炜深深自责,赶紧望向别处。
“这BB叫什么名字?”谢珊珊问,“怎么会知道她们姓什么?”
“凡在罗湖区捡到的就姓‘罗’,在福田区捡到的注姓‘福’,在别的地方捡到的就姓‘深’,有的跟了院长的姓。”
每个同学都抱着一位小BB,由衷地和她们笑一笑,亲一亲,逗一逗,把发自内心的怜爱尽情渲泻。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老人颐养院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