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湘莲进来说:“来了几位定下了二楼的太白和辰几厅。”偶一听心里高兴,还好,不至于无人问津。甄宝玉则看着偶笑了笑。
渐渐到得午间,‘文景楼’楼上楼下都已满座,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堵在门外。湘莲在门口高声道:“谢谢众位对‘文景楼’的捧场。抱歉位置有限,今天只招待发了请帖的宾客。要捧场的各位请留人至柜台处预定明日的位罢,原谅湘莲招待不周。对于离去的各位,‘文景楼’的主人发话可领取新款免费点心一份。只要您预订,‘文景楼’菜品点心亦可外送至府上,并不额外加价。”那堆人听了一阵鼓掌欢呼,留人预定领点心定外送,一阵忙乎。
偶和甄宝玉则互相看着,笑出了声。辛苦几天终于有回报了。忙了几天,这才吐了口气,轻松下来。有湘莲坐镇‘文景楼’,大小事儿处理的滴水不漏的。偶就在甄家悠闲休息,只让湘莲每日送来账本,有事儿才过去一趟。
这天,正和甄宝玉在老太太那里说笑聊天。宝玉那玉树临风的老爹甄明兴冲冲走进来,偶和宝玉问了好。“母亲,最近金陵开了一家‘文景楼’。已被公侯同僚誉为‘金陵第一楼’。他家的品位菜品都有口皆碑,还有不少稀奇菜品点心闻所未闻,不少玩意儿游戏都没见过。那两江总督送我两盒‘文景楼’的点心,据说要预定才买的到。特拿来给母亲尝鲜。若喜爱的话,也去预定几样菜品来。”甄明说。
听罢,偶和宝玉互相看看,忍了忍,还是不由轻声笑出来。只那老太太镇定自若:“放下罢。这‘文景楼’外面真传的那么好么,还是‘金陵第一楼’?”甄明神色严肃:“母亲,儿子哪敢欺骗与您。我也是找小厮们去打听过才知究竟。现在金陵街头巷尾都在传,这‘金陵第一楼’的主人来头不小,又莫测高深的不露面,非富即贵。必是哪家的高才之辈或后起之秀。”
偶们听了都在传眼色。等到甄明叙完话,走了之后,偶们才开怀大笑起来。老太太也不时点头看着偶:“我的好玉儿,果真是那不让须眉的女子。你娘若在,必会欣慰了。好孩子,以后有甚么事儿,都报于祖母给你做主。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偶则感激的抱住了老太太。
章六昔年新年
1节除夕守岁时
‘文景楼’有优秀的管理和财务人员把握大局,湘莲又悄悄找了不少武艺高强之士维护,生意也火爆稳定,偶就落得清闲了。本来就不是太能费心的主儿,做一个有钱又有闲的人是偶的志愿。只是有点苦了湘莲那喜爱浪迹天涯的人,还好他对‘文景楼’还是很有责任感的。只待以后有机会再减轻他的担子了。
混着混着就到十月底了。这日,在书房里看黛玉儿的来信。之前来信说过那贾宝玉的亲姐姐贾元春被皇上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又为了贵妃省亲划地修盖省亲别院贾府忙的不可开交。这封信来说已皆全备了,朱批准奏:次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恩准贾妃省亲等等。字里行间也流露想念在金陵的日子,轻松无所顾忌,有几分思乡之情。
偶则回信:“亲爱的黛玉妹妹,知悉你近来身体康健,姐姐甚感欣慰。贾府的一切有所闻,是值得贺。不过权势荣华有来有去,要看怎么把握尺度。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如履薄冰。妹妹心若明镜的人,是能知会姐姐的意思罢。姐姐也不过一尘世俗人,也为生活所扰。妹妹借我的银票加我祖母扶持的,请得柳湘莲帮忙打点,匿名开了家茶楼饭庄‘文景楼’,如今也愧为‘金陵第一楼’了。过段时日,必能连本带分红给妹妹。而且妹妹也是‘文景楼’匿名东家之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给姐姐就是。不要太思乡过虑,保养好身子。瑛哥哥也常念叨妹妹说你好话。想念妹妹的紧,盼相见之机早日来临。保重,问安。”写好信,连同一些物品一起让人捎去京都。
韶华飞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农历新年。‘文玉楼’也歇业到大年十五,湘莲无亲无故,则也留在甄府过新年。甄府年货也早备下,张灯结彩。采办了各类鸟雀有仙鹤、孔雀以及鹿、兔、鸡、鹅等交于府中各处饲养;排了几十出喜庆的杂戏。大年三十那天,府内各处,帐舞蟠龙,鞭炮阵阵,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时时细乐声喧。
偶第一回在这清朝过年,真是在现在完全感受不到的春节的热闹喧嚣。晚间又先祭了祖和各路神仙,方才开得团年晚宴。一大家族的人在一起过除夕晚上,不热闹都不可能。偶和甄宝玉,甄琪,湘莲和府里大大小小的人吃过饭后,则在大前院看焰火。
偶呆呆的看着那漫天飞舞的美丽火花,感叹短暂又美丽的焰火,绽放极致绚丽的美,片刻后归于黑暗夜色,却让人惊艳那瞬间的光华。偶又想起在一零年时过年放焰火的情景,不由得想起家人想起偶那时代的生活来,不知他们现在可好么?异时空的偶何时才能回得去?
甄宝玉在偶身边,看着偶变幻的神情,几分落寞的脸色,说道:“妹妹,可是想家人了么?”偶没说话,这小子还真通透人物。“好妹妹,这儿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有我在你身边还不够么?”又轻轻揽住偶的肩头“好妹妹,今年最后一天的除夕高兴点儿好么?还有我在。”
偶在身边人的臂弯里,感受着他传过来的温热和耳边融融的话语。心里想着,黛玉儿妹妹,此时此刻,就让偶借一下他的臂膀度过这刻的心酸吧。
除夕守岁要至晚间两点,甄宝玉和琪儿其他小姑娘都在偶的屋子外间玩猜枚行令之类的,偶在自己屋子里早熬不住先睡了,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睡下的。
2节秦淮夫子庙
第二天大年初一,正香梦沉酣。就被琪儿和荣儿叫了起来。说全府要去夫子庙拜祭。偶被他们折腾着梳洗打扮,问了个究竟。原来始建于宋,位于秦淮河北岸的夫子庙,农历正月初一至十八都会举行拜祭夫子庙和灯会活动。甄家每年大年初一例行会去。
一行马车浩浩荡荡到得秦淮河北岸贡院旁的大成门,夫子庙外。街头巷口俱已清道。先甄家所有男士按品阶由大到小进去大殿行了祭拜孔子之礼。等了一阵子之后,才是甄府女子在外也行祭拜之礼。礼毕之后则自行活动了。甄宝玉找了过来,戴着束发银冠,围着攒珠银带,外套大红撒花貂皮大袄,大红白狐边斗篷,厚底大朝靴,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甄明那些老爷们又去朝天宫了。老太太和太太们先行回去了。柳湘莲叫了几个人护卫偶们,自己则逛秦淮河歌船画舫去了。
偶则带着琪儿荣儿偷偷换了男装,和甄宝玉,几个护卫逛庙会去也。琪儿本就粉雕玉琢,清秀可爱,男装一换,大红撒花白狐缀边小袄,枣红斗篷,活脱脱一富贵俊秀的小公子。偶也一身红配白戴宝蓝斗篷,荣儿一身粉蓝。
南岸照壁全长110米,不愧为全国之最。六朝金粉,十里秦淮,酒家林立,楼台亭榭,气氛奢靡,无数歌船往来河上轻歌曼舞,丝竹飘渺。
这富贵温柔乡商贾云集,文人墨客特多。庙会热闹鼎盛也就不足为奇了。形形色色的人来人往,叫卖吆喝声,吟诗咏赋声,卖艺敲锣声,清音雅奏声鞭炮噼叭声等等填满了张灯结彩的河岸。
偶们悠闲的逛,那些琳琅满目的小吃店面摊点比比皆是。状元豆、什锦豆腐涝、如意回卤干、五香鹌鹑蛋、盐水鸭、香菇蒸饺、小笼包、莲藕粥、千层油糕、梅花糕、糯米糕等等,香味四溢,满街飘香。一路买了不少或吃或打包,把琪儿高兴的蹦蹦跳跳的,又拿着两串糖葫芦开心的吃着跑过来。
偶那里新奇的四处看着。“妹妹,秦淮河比起姑苏水乡来也不逊色罢。就不要想家了可好?”甄宝玉笑着对偶说。偶看着那些画舫歌船,歌舞升平,不由调笑道:“玉哥哥,你自是喜爱着秦淮河的罢。那些酒家画舫姑娘的清雅风韵,可是乐不知蜀了么。”甄宝玉微红了脸,斥道:“妹妹休得胡说,也不羞么?我们甄府有得是大船画舫不少,哪里还去用别人的来。那些姑娘又和我有甚相干?”偶看着仙姿秀色,笑嘻嘻的:“好哥哥,不过玩笑罢了。没有就是。要不我还以为说中你心事恼了呢。”甄宝玉看着偶哭笑不得。荣儿也在一旁捂嘴轻笑。
正谈笑间,只见从那边来了一僧一道,挥霍谈笑而至。那两人至偶们面前:“两位公子,仙凡之姿。造劫历世,造历幻缘,切莫沉迷,切莫贪恋。”偶低头寻思,这是那红楼梦里的僧道么?为何在这儿?这又说的是甄宝玉和谁啊?抬头再看要细问时,已见那僧道早谈笑飘远在人群里不见了。
“玉哥哥,那两人说的甚么意思?”偶问身边甄宝玉。“妹妹,那些神棍信口胡诌的话,何必上心?走,上我们家大船游秦淮河罢。”甄宝玉拉起偶和甄琪就往河边一大彩船走去。
3节十里花灯影
早有人前来接应,安排偶们上得船去。船舱宽敞,内有三大间还绰绰有余小间。主舱会客看景,两边窗门可大开,副舱则休息之用。都是软塌高枕,陈设豪华。甄家果真是金陵数一数二的巨富家族啊。偶在那叹息不已。
几个护卫在小间里休息玩去了,轮流有人在舱外守船。甄琪玩累了,由荣儿陪着在里间休息。偶和甄宝玉在主舱开了一面窗子吃喝看景。角落两个火盆红红的,舱里温暖如春。斗篷早解下放于一边。船沿着秦淮河缓缓上行,不时有画舫游船划过,调笑声乐声歌声不绝于耳。
偶坐在窗边软塌上,拂开层层红色厚纱帘趴在窗口看清幽幽的河水。这古代没有化工污染的水质是真好啊,如绿玉又透着蓝,粼粼波光,水色澄清。
甄宝玉也坐过来,拿起几上的小糖豆间或吃几颗,偶尔也递至偶嘴边。
忽听的远远的传来女子柔美缠绵凄清的歌声:“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潇潇。何日归家洗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