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三几年- 第29部分

　　俞璐怀着一肚子气回来，想起可能是课堂上指出他讲题错误被记了仇。尽管如此，这次总分全班第二，奖学金指日可待。考第一的是全班最胖的女生朱逸群；她长得又胖又矮，是学院公认最丑的女生，当然是男生公认的。那怕恶毒的女生也只会去比美，不会去选丑。所以像这种女生在学院只有读书可做，如果考第一的不是她们就真的悲哀了。其实除英语外，俞璐各科都比她高，主要是两人英语分差太远了，朱逸群考了99分，比一向英语了得的周红还要高，俞璐屈居第二心悦诚服。

　　1班有五个人在高数考试中作弊被捉住，其中一个就是说俞璐思想落后的陈经兵，2班学生虽然没给捉住，但很多人不及格，由于俞璐思想落后只会认真学习所以幸免于难。这五个学生中还有二个是女生，被请到学生科接受处理，这事再度使学院沸腾起来，传出学院要严肃处理他们，杀一儆百，后来又传出陶红去求情，还当场痛哭流涕，事情似有转机。这段时间俞璐开心得像中了彩票，常常怀着报复的心理幸灾乐祸，臆想六人声泪俱下哭成一片的悲惨景况。俞璐上次看海明威的书，终于知道丧钟是为谁而鸣的了。

　　刘傍晚发给每个学生一个信封，讲是学院为大家准备的，让大家在上面填写自己的成绩单要求寄往的家庭地址。俞璐杞人忧天，担心那帮人考得这么差，怎么向家里人交待呢？

　　俞璐去301找温汉，让他帮忙介绍自己去麦当劳兼职，温不肯，说非典后麦当劳就不再招兼职了，爱莫能助。

　　俞璐心里骂道，亏平时把作业借他抄，养了几个月的兵关键时刻不管用了。

　　出来碰见波波，波波问他道：“有没认为的人要装电脑啊？有的带来找我。”

　　“怎么？你也想挣回扣啊？你这样不是抢李进财的生意吗？”

　　“哪一条法律禁止不能这样了？钱不能都给他一个人挣完吧！”

　　第二天听矫厚根讲居委会暑假有挂职活动，可以加分，还有报酬。俞璐使出浑身懈数，把申请书写的悲惨感人报名参加。小时候写自我鉴定和写入团申请书经常会用上的词语是“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紧接着就是“热爱生活”了，其实生活应该如何热爱俞璐也不太清楚，但为能脱颖而出，还是把写鉴定和简历用的句子提前用上了。

　　矫厚根暑期要回家帮父母干农活，再一个没有找到住的地方所以没有报名。

　　散学典礼上学生科痛斥宿生暴动事件，但人数众多，法不责众，最终谁也没被处罚，倒是作弊那五个学生就没这么幸运了，杨伟把怒气牵移到他们身上，尽管班主任在学生科哭过了，但她的学生还是逃脱不了被记过处分的命运。宣读处分通告时，院长哀痛的说：“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像别班的学生那样好好的考试呢？”

　　俞璐听了只觉得好笑，心想其实每个班都有人作弊，只是手段高明，你没本事捉到而已。现在倒在这里假慈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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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璐顺利加入挂职行例，学院和居委会在活动前搞了个简单的仪式——一切符合中国人的办事风格——先开会。第二天便安排俞璐等去街道办开会，街道办就在学院不远处一楼租凭回来的楼上办工，来到街道办会议室，只见台上一男一女在推让话筒，最后男的接下，冲话筒“喂”了一声，又把话筒插回去，可能是自己不便介绍自己。带队的杨伟醒悟，马上上去帮他做介绍，男的是张书记，女的是黄主任，张书记讲完，黄主任讲，讲得天昏地暗，他们台上讲的兴高采烈，意兴栏珊，俞璐台下听得垂头丧气，盍睡连连。

　　学院和街道办给挂职的学生起了一个很动听的名头——“居委会主任助理”。如果给主任倒茶打字扫地的活儿是主任助理应该干的话，那就算是，其实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因为帮主任干的这些锁碎事，其它在居委会上班的妇女大妈一样会找你来干。除此以外，俞璐等人还有一个主要的任务是输入户籍资料，最近居委会实行现代化管理，要把小区户籍全输进电脑一个软件里，由于居委会大妈通常是当地局坐领导文化和学历不高的老婆，她们大部分人连打字都不会，所心这苦差就落到俞璐等头上了。虽然说当地固定人口只有一百万不到，但这相当于欧洲某些小国全国人口还外加怀孕妇女肚子里待出生婴儿的总数量，所以任务是很艰巨的。

　　居委会里这些人都是假好人，他们表面和和气气，平日最喜欢讲些党纪国法什么的，一旦谁占他便宜，他翻脸比谁都快吵得比谁都凶。工作于他们，什么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创造财富，实现自身价值，这一切都是扯淡，说实话，甭管在哪里上班，这些人都是为人民币服务，为的就是那点工资，否则图什么啊？这世上有多少个范仲俺？俞璐知道如果他这番言论给刘松听到，刘松又会虚伪的跟他说：“你这样说话就显得思想觉悟不够高了。”

　　俞璐装了几天孙子，大妈们喜欢他不得了，他也渐渐适应了，原来人偶然装装孙子也是挺好的。

　　同分到这里的还有一个英专师姐，师姐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女生，什么都不懂，说话嗲声嗲气，还经常迟到早退，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大家越发喜欢俞璐。

　　师姐对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很是反感，整天抱怨。俞璐见她像有钱人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工作。她知道俞璐是学计算机的，把活儿全推给俞璐，自己就看带来的时装杂志，兴致一高还从包里掏出化装品照着杂志上的模特描画起来。

　　一次她带来一个索尼笔记本，俞璐没用过这种高级东西，向她借来摆弄，爱不释手。师姐见到，让俞璐帮她设计一个非主流的雪糕图片，说用来作手机屏保。俞璐用办公室的扫描仪扫了一幅旅游杂志上找来的牛屎图片，然后稼接到交警用的雪糕筒上制成屏保。师姐问这个雪糕为什么这么像牛粪？俞璐说：“你不是要非主流吗？我画的就是牛粪。”结果师姐不再让他碰她的手提电脑了。

　　方振兴回来了，周末俞璐休息，约他一同去小白家。小白上学期花三万块参加白云学院组织的交流活动去了趟德国，其实就是花钱在德国培训了两个月，但小白逢人就说是去德国留学了两个月。小白又换了个新的手提电脑，这次是苹果牌的，一万八，他说在国外大家都是用这牌子，用其它牌子会被别人笑话。

　　俞璐觉得这钱花的不值，再说去的又不是德国的什么名校。

　　小白说，以前高中班上学习一般般但家里有那么一点钱的同学都出国成材去了，自己不去就对不起自己了。小白还给两人介绍他入住的酒店如何如何星级，吃得如何如何的风味。

　　从小白家出来，俞璐掏出他送的钥匙扣对方振兴说：“他上次出国旅游回来带的手信也是这种钥匙扣。”

　　“哇，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挺大方的。”

　　“大方个屁，这只能说明这种钥匙扣在国外很不值钱。”

　　方振兴愕然：“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上面印着‘MAKE　IN　CHINA（中国制造）。”

　　方振兴掏出钥匙扣，随着俞璐指尖果然看到油印的一行小字。

　　三周挂职结束，俞璐学会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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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璐挂职时方振兴也找到一份兼职，帮一家叫昂立的英语培训机构发传单。挂职结束后经方振兴介绍俞璐也加进去，这份工作本来可以很轻松，只要站在街头发发广告单，但俞璐拉不下面子，干了一个小时就不想干了。负责分配任务的小头目叫小曾，人如其名，面目可憎，就是港台电视剧上那种戴眼镜一望而知是反派的那种人。他见俞璐一表人才，不用可惜，便给两人换工种，安排两人挨家挨户去派。俞璐觉得只要不站街就行。同行的还有两人，都是职中生，挺会偷懒。四人走累了经常呆在小区楼顶上闲聊，职中生一个是染得七彩的爆炸头，另一个是非主流的人妖头，每天打扮都很入时，一个是上身耐克，下身阿迪达斯，另一个上身彪马，下身背靠背，但仔细看就能发现都是潮阳市场买回来的假冒伪劣。

　　爆炸头小学因为成绩过于突出，班主任留他多读了两年，初中时学校领导觉得他很有前途（钱途）就多收了他三万块，到了职业高中，校长认为他已经具备独立生存的能力，于是劝他退了学。他年龄与俞璐相仿。因为刘德华长得跟他差不多却享受的比他好，所以非常的痛恨刘德华，经常在大家面前讲刘德华的不是。

　　而人妖头有过之余无不及，他个人认为周杰伦长得挺像他的，可是广告商凭什么只找周董拍广告却从来没找过他，所以凡是周杰伦代言的东西他都不买不用，看到雪碧找周董拍广告后从此连最喜欢的雪碧都不喝了，他对周董的痛恨可见一斑。

　　人妖头说放《我为歌狂》时他的理想是当歌手，放《头文字D》时他的理想是当赛车手。俞璐吃了一惊，万一放《超人迪伽》他如何能做超人？真放他的理想就永远无法实现了，幸亏他不看儿童动画片，否则放《阿童本》他就要去做截肢手术了。

　　他们虽然赶潮流，但家里并没有什么钱，所以没什么胜气凌人的架势，不会像俞璐以前认识的某些人，持着家里有两个钱就表现出一副高人一等趾高气扬的样子，小时候俞璐跟那些人玩在一起只是想占他们一点便宜，但俞璐时刻提醒自己，日后有了钱决不会跟他们有任瓜葛。

　　渐渐地，俞璐有了经验，其实发多少没有关系，一张没发也没有关系，只要小曾觉得他们发了很多就行了。四人拿着传单爬到每栋楼的最高层，然后比赛谁跑得快，大家一口气冲下来，把传单每层楼丢一张。更多的时候大家都是在小区散步，以前俞方两人就喜欢漫无目的的到处闲逛，现在逛完还有钱收，实在太好了。

　　几天后，一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