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蝶- 第8部分

　　几个一年级的女生看到我闯了进来，都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表情无辜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我。

　　先是对她们露出的理所当然的表情感到惊诧……当我转过头去确认那物体时，便轮到我不知所措了，原来只是当作舞台道具用的假人。

　　心想这几个弱小的女生大概是在哪里受到了欺服或委屈，而躲在这里打‘沙包’发泄怨气。哎……都挺不容易的。

　　想到这里，我便低着头默默地退了出去，将器具室的门关上一半，仍保持我闯进来之前的样子。接着，「扑！扑！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时雪莉和梧桐正结伴从后台的侧门走出来，右池也贼头贼脑地尾随在后面，大概……高二&；#8226；十一班的彩排刚刚结束。

　　我佯装出一副并不是非常刻意的样子，走在她们侧面，说道：「用我帮忙拿东西吗？」

　　「嗯，用。」雪莉简短地回答道，然后将一个塞的满满的大袋子递给我。

　　梧桐站在一旁有些犹豫，显然也想让男生帮忙，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尾随在后面的右池立刻跑上前来，接过袋子，还主动要求连梧桐肩上的背包也一起帮忙背。

　　成功献出殷情的右池，一边得意的坏笑着，一边跟我分享他在看我们班表演时，用数码相机拍下的画面，大多数都是拍梧桐的。

　　两位女生走在前面，讨论一些关于表演的事情。

　　突然，从前面传来了几个女生的尖叫声，然后从器具室里窜出几个女生，一边惊叫，一边向外跑。

　　我们几个连忙冲进器具室里，只看到一个一年级的女生坐在门后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问她什么情况也不回答，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我认出她是刚才在这里折腾道具假人的几个女生当中的一个。

　　器具室里面尽是一些平日里用不到的舞台器械，几条长凳横七竖八地当在路中间，后面是些柜子什么的，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从光束中很明显的能看到一些飘浮的灰尘，屋顶和墙角也都布满了蜘蛛网，说这是间鬼屋也一点儿不过份……

　　梧桐「啊——」的惊叫了起来，躲到了雪莉身后，然后指着放在墙角的假人，「手、手……」

　　顺着梧桐指向的方向看去，顿时感到一阵恶心，简直想要吐的感觉——假人裂开的腹部，伸出一只好像僵尸一般的手臂，手指的形状也十分挣狞，而且一眼可以断定这是真人的手臂。

　　而雪莉却是出人意料地平静，走过去蹲在假人前面，仔细端详那只手臂，并给出说明：

　　「仅从断臂的状态来判断，中止血液循环大约15个小时左右，如果中间没有经过冷冻或高温处理的话。就目前条件还无法断定手臂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切下的，还是在尸体僵硬之后被切下的。但成为凶杀案的可能性非常高……」

　　「怎、怎么会……」我错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种初步的鉴定方法，在网上随便都可以查得到。」雪莉说。

　　「我不是想说这个……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害怕么？」我说。

　　「如果是第一次见到的话，任谁也会失去冷静的吧……」雪莉回答道。

　　「第一次？」

　　随然有些听不明白雪莉的话，但现在应该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联络警方也好，知通学校也好，总得先找到相关单位来接手处理这件事。

　　出于谨慎，我掏出手机将断臂和房间四周拍了下来，并记录下前后出入的人员。

　　随后被惊叫声引来围观的众多学生，也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

05　不好的预感
警方到达以后，校园内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封锁，禁止任何人出入，全校学生都被安置在各班教室内，所有学生都被要求将手机电池拔掉后，摆在课桌上。

　　警方的调查人员围绕发现断臂的现场展开搜查的同时，将第一时间发现手臂的几个一年级女生还有后来听到尖叫声而赶过去的我、雪莉、右池和梧桐等人安置在实验楼的一间空教室里，然后逐一地被叫到隔壁的教室接受警方的问话和做笔录。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个问题，发现手臂的时间……前后都有什么人进入……近期是否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在学校里……

　　如果在精神疲劳的状况下回答的话前后有矛盾的地方，便会被几位警官连续逼问。我对现场进行拍照和记录前后出入人员的多余动作，反道给我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事。

　　倒是雪莉的状况令我有点担心，与刚发现断臂时表现出的沉着冷静到有些冷酷的样子完全相反，在面对警方一遍又一遍的讯问时，那样子看起来几乎就要崩溃的感觉，从刚开始的抱头哭泣到后来的完全不讲话。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小女生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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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方也在第二天，将全校的学生集中在礼堂内。

　　在各班班主任点名完毕，确认全校学生全数到场后，几名教师将礼堂内所有的门窗关紧，拉上放电影时才用的不透光窗帘，两侧和一楼正门也全部关闭，并且各有几名男教师负责把守。其余的教师在讲台两侧一字排开，面部表情异常肃杀。

　　随后由校长亲自上讲台向全校师生发表讲话：

　　「前几天的那次骚乱……不过是一起校外的刑事案件而已。和本校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关联。望各位师生在校内尽量避逸谈论有关话题，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最近，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媒体来到学校的周围进行采访，请大家尽量回避，万事要以学校的声誉为重，不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而影响到我们这所名校的声誉。从明天开始……我校将临时放假三天，任何学生未经允许不得私自到学校里来，下周一照常开课。望大家假期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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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之前在器具室内发现的那只断臂的福，我的十&；#8226；一假期又被追加了三天。尽管是难得的假期，但还是无法安静地渡过。

　　刚回到自家，坐下没多久，晚饭还没来得急吃，我便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说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要请我立刻回去协助调查，我向父母撒了谎说学校里有些事情要处理，要立刻赶回去，便出门了。这么做只是怕他们为我担心。

　　来接我的是一名非常年轻，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刑警，一路上扯东扯西的说个不停，看起来是个很健谈的人，甚至还洋洋得意地跟我谈起了案件最新的侦办情况。他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

　　据这位警官所说，警方已经将这次事件以凶杀案立案调查，因为警方已经找到了死者的尸体，藏尸地点居然是念寺高中的旧宿舍楼五层被焊死的铁门内侧的一间房间内的冰柜里。

　　这大概就是我被叫回来的原因，与其说是协助警方调查，不如说是被当成嫌疑犯来接受调查。

　　到达警局之后，在什么……刑事2组的办工室外的走廓里碰到了雪莉和宿舍管理员秦岚女士。雪莉看起来很平静，见到我走过来，还免强笑着跟我打着招乎。

　　我只是对她点了点头，便跟随那名送我来的年轻刑警走进办工室。普通人的话被带到这种地方应该是笑不出来的吧，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被领进办工室内的一间隔间，然后我的对面多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刑警，一脸横肉，表情肃杀，我甚至有点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对我使用暴力。因为网络上暴出「躲猫猫」事件，也才是前不久的事情。

　　与其说是协助调查不如说是被审问，由这个面目可憎的中年刑警对我进行问话，送我来的那个年轻的菜鸟警察则在旁边负责记录。像这样的场面，虽然我在小说中和电影里已经看过多次，但亲身经历还是头一次，所以会感到紧张，甚至有些害怕。回答问话的时候也结结巴巴、颠三倒四的，说话缺乏逻辑性。

　　我不知道审问究竟持续了多久，感到混身都疲乏不堪，真想随便乱答一通来结束这场精神折磨。

　　但正是这份疲乏让我能够冷静思考，首先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情，今天这个场面，抱着敷衍了事或者应付的态度来应对，是绝对无法走出这个门口的。细仔观察那个老道的刑警的问话，居然能从中发现一些有规律性的东西——他每问我两三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之后，便会重复前面问到过的要害问题（明显是以我为嫌疑人的立场来发问的问题），比如「10月5日全天，我的行程……」、「与死者是否认识……」、「10月3日晚11点前后，我人在什么地方……」等等。表面上是装出一副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的样子，但却并未真正动过我一根指头。所以关于我今天在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及应对今天这种状况的方法……我已经大至上懂明白了。

　　胡乱回答或者前言后语出现矛盾不通的地方是肯定无法蒙混过关的，接下来必须要理清所有问题的重点：

　　关于3日和5日的行程，我自己都理不出个准确的时间，更何况是找其他人来帮我做证明，而且牵扯过多的话，只会让这件事情变的没完没了，所以可以回答记不清；（记得在法制节目中曾看到过，‘记不清’这类字眼是可以用来当做证词的）

　　自己不清楚的或者并不十分确定的事情不要提供；

　　另外，假设性的问题直接拒绝回答，或者干脆说不知道。

　　对于平时就热忠于侦探推理小说和刑侦电视剧的我来说，这些最基础的反侦讯常识还是有的。

　　最后，那个凶神恶煞的中年刑警开始对我的防御性回答感到极不耐烦，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猛地将我的上半身拉到桌面上，大声威胁我道：「……我看你小子想找事儿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嗯！？」

　　虽然心里非常害怕，但我还是努力按耐住情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