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起了杀心。”
“……”
“……”
听着众丫鬟的话,郑欢乐更加觉得震惊,心里也更加复杂起来。
对于郑明选择辞官返乡的事,其实她在很早之前就有这种看法了。对郑明这个爹,她了解的不深,可也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当官的料。别的官员都是才高八斗、满腹经文,惟独她这个爹大字不识几个,偏偏他还学那些文人雅士装高雅。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爹,而是自己的爹根本就不是个做官的料。要是为官者都像她爹这样,那陇南国岂不是完了吗?
更何况他爹一心都放在自己的利益上,从来没做过一件有利于百姓的事,这样的官有还不如没有,领着朝廷的俸禄却只知道中饱私囊,就连她都深恶痛绝。
皇上没有革他官职都算是仁至义尽了,如今他要回乡,也算是他选择了明路。
只不过没想到那大夫人竟然如此狠毒,连曾经同床共枕的丈夫都下得了手。
“相公,我想去看看大夫人。”想到钱氏,郑欢乐开口求道。
“嗯。”这次上官游并没有拒绝。从几个丫鬟议论中得知钱氏被人关押在柴房,他让郑欢乐带路,陪她一起向柴房走去。
柴房那边,同样热闹。
钱氏被人擒住五花大绑关在柴房里,几个仆从正守在柴房外,很显然是不想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钱氏高亢的叫骂声从柴房里传来,老远都能听得到,骂得可难听了。
“郑明,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当初真是看走了眼才会跟了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老娘陪你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你会如此对老娘,老娘发誓,就算拼了老娘这条命,老娘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对于钱氏泼辣狠毒的骂声,上官游抿紧了薄唇,准备带着自己的小女人离开这污言秽语之地。
“相公,等等。”郑欢乐突然拉住他的手。
“没什么好看的,这样的泼妇死不足惜。”对于柴房里被关的女人,上官游沉着俊脸,说得很是无情。若不是她,他的小女人也不至于过得那么凄惨,在偌大的郑家,过得竟连一条狗都不如。
郑欢乐朝他眨眼,带着一丝讨好,“相公,就让我去看看她吧,放心,我只是去看看她的下场,不是要去救她的。”
“我陪你。”默了默,上官游还是同意了。也罢,他也想看看那钱氏的下场,若可以,他不介意‘送’她一程。
守在柴房门外的仆从见他们俩出现,面面相觑之后,其中一人朝夫妻俩拱手行礼道,“四小姐,姑爷,此地不适合你们前来,还请你们离开。”
郑家的懦弱四小姐大家都认识,上官家的大公子他们虽然没机会见过,但看两人恩爱的样子,也知道是谁。
“劳烦几位让我们见一见她。”对陌生人,上官游向来温润有礼,还放下身段朝几人拱手。
见他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还如此亲和客气,几名仆从相视了一眼,都纷纷点点。其中一人赶紧将柴房门打开,比退后了几步让他俩进去。
“多谢。”上官游如玉的俊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客气得让几名仆从都不好意思了。
钱氏被扔在地上,从脖子到脚踝都被绳子绑着,双手反剪在身后,本就臃肿的身子被这么一捆,想要扭动身子都很有难度。曾经穿金戴玉的贵妇人,如今披头散发,嘴里还喷着凶恶的话语,乍一看就跟一撒疯的疯子一样,狼狈、颓败得让人都难以置信。
“你们?”见夫妻俩携手进来,钱氏谩骂的嗓音收住了,顿时憎恨的朝夫妻俩瞪来,猩红的眼中带着凌厉的凶光,面孔比母夜叉还狰狞,“你们来做何?是想来看老娘的笑话么?老娘不想看到你们,你们给老娘滚!”
“呵……”上官游突然发出一声低笑,只不过笑声带着一丝冷意。
“大夫人,你也别骂了,再骂你也是快要死的人了。何不消停点,让自己死得好看些。”郑欢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平静的脸上没有同情,也没有钱氏那样憎恨的表情,只是很淡漠的说道。
“你这个小贱种,还好意思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亲手杀了你?要不是你这小贱种,我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你这可恶的小贱种,都怪老娘当初没一刀了结了你!”钱氏凶恶的骂道,字字句句难听又恶毒。
郑欢乐面不改色,对于她的谩骂似乎早就见惯不怪,也只有她心中清楚钱氏并不是说来吓唬人的,当初她在郑家,钱氏是真的对她下了杀心的,甚至差点活活将她饿死,只不过她命大,要不然早就死了。
可上官游就没这般淡定了,钱氏一口一个小贱种气得他脸色铁青,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下一瞬,只见他奋起一脚,带着一股杀气直接踹向了钱氏的胸口——
“唔——”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脚用了几成功力,只见钱氏庞大臃肿的身躯像纸片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撞上了墙角,落在了柴堆上,随着枯柴断裂的声音,钱氏晕了过去。
“相公。”见上官游还要上前,郑欢乐手快的将他拉住,担心的看着她,“你别为这种人置气,她下毒在先,等报了官自然会有官差来抓她,你若杀了她你也会惹上麻烦的。”
上官游这才缓缓的松开双拳,将气息调和正常,单手将她揽在自己身前,另一手摸着她的脑袋说道:“这种人留着就是个祸害,相公为民除害怎么会摊上麻烦?”
郑欢乐摇头,“她这么恶心,还是留给别人杀吧,你别把自己弄脏了。”
闻言,上官游突然扬唇笑了。这个傻丫头,看来她还是不清楚他们上官家的底细。别说杀这种恶毒的人了,就算要他们整个郑家陪葬,在这京城之中,也没人敢说半句闲话。钦城早就想把郑明从朝堂上除去了,只是顾及着郑家和上官家有姻亲关系,除掉郑家多少会让上官家受到影响,毕竟是亲家,郑家若是出事,上官家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就显得太过无情了。与其让上官家夹在中间为难,不如放郑明一条生路。像郑明这样的人,只要找到打压他的办法,他想在朝堂之中混下去,很难。
郑明他都没放在眼中,更何况是一个曾经虐待了自己女人十多年的人。不杀她实难消除自己心中之恨!
“相公,我们走吧,别管他了。”见钱氏一点知觉都没有,郑欢乐赶紧推开他,拉着他主动往外走。毕竟外面还有人把守着,他们这样行凶一点都不妥当,万一被人知道,毁得可是他的名声。
上官游无奈,只得随她离开。
两人往回走,打算去看一看郑明的情况是否有所好转。
就在他们刚到证明房门口的时候,冯春背着药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冯伯,他可有性命之忧?”上官游主动问道。
郑欢乐虽然没开口,可目光却露出了几分紧张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白胡子老头。
“放心吧,死不了。”冯春语气不是很好。
“冯伯辛苦了。”上官游牵了牵唇角,带着一丝讨好。
“你们待着吧,老夫先回去了。”冷着脸,冯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不是他要给小辈摆脸色,而是他心情很不爽。他冯春行医归行医,可救人也是有原则的。这郑明虽不是杀人放火之辈,可在京城也是臭名昭著的人物,要他一代神医去救这么一个人物,简直就是一种耻辱。要不是看在那郑明是他贤侄媳妇的亲爹的份上,他都想用银针直接送他归西了。
败类一个,救活了也是祸害百姓!
“进去吧。”上官游牵起小女人的手主动往里走。
“不了。”郑欢乐站在房门外,摇头拒绝,“相公,既然他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不想看到他对自己嫌弃的样子,不想看到他厌恨自己的嘴脸,多看一次,只会让她更加心寒。反正她跟他之间就没有父女情分可言,她去了也只能看人家的冷脸。
“走吧,相公陪你,看一眼我们就回去。”上官游放开她的手,改为搂上她的腰。
郑欢乐挣脱不掉,只能随着他步伐往前走。
奢华宽敞的卧房里,各个角落都能看到珍贵的古董家什,名贵归名贵,但这屋子的主人欣赏能力明显有问题,都是些一看就价值不凡的东西,可摆放得满屋子都是,也不是知道是想炫富还是把睡觉的地方当成了仓库。最为显眼的就是墙上的字画了,那些名家郑欢乐一个都不认识,但她从来没见过有人把题字和绘画挂满一屋的,把整个房间的墙壁都霸占完了。
屋子里,管家正在替郑明擦脸,地上有一滩黑色的污血,丫鬟正跪在地上清理。
见他们俩进来,管家有些激动的朝他们点头,“谢谢四小姐、谢谢姑爷,老爷得救了。”
他可真是被吓惨了。老爷可是郑家的当家人,老爷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郑家不得完了吗?他都以为老爷会死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四小姐和姑爷来了,还让京城最有名的冯神医出马,老爷总算得救了。
夫妻俩并未将管家的感激看在眼中,注意力都在床上的人身上。郑明还在昏迷之中,气色虽差,但神色平和,已经没有了中毒的症状,只是像正常人睡着了一般。
人能活着就已经算大幸了,至于其他的,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也没那个心力去操心别人家的事。
因为屋子里一股怪味,郑欢乐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只不过强迫自己忍了下来,此刻那味道仿佛钻进了她胃里,让她胃里一阵阵难受。孕吐的症状有时候说来就来,再加上这些味道一刺激,她当即就扼住喉咙朝地上干呕起来。
“欢乐!”上官游紧张的拍起她的背,这几日即便看多了这样的情况,可每一次郑欢乐孕吐时,他还是提心吊胆。
“呕——”郑欢乐吐了片刻,除了一滩清水外,什么都没吐出来,只不过吐完后两只眼眶都红了。
见她稍微好了一些,上官游没有迟疑,将她打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四小姐、姑爷,你们——”管家从惊吓中回过神,刚出声唤道可人已经没影了。一把岁数了,他也是看出郑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