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 群众:“你们说说哪有这样的傻孩子,恐怕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也找不出一个来!”
群众:“南北二屯的在外面念大书的学生,毕业了,不都在外参加工作,安家了吗!”
群众:“这孩子恐怕是有点什么迷信的说道吧!不然怎么做起来这样的糊涂事情来!”
群众:“什么迷信说道,就是在外面呆一阵子了,有点恋家了,回来一两天是新鲜的。几天够腥气了,还不是得走!”
(这时九头鸟从她们家的后窗探出头来,端着一满碗桑树仁吃。手指和嘴唇紫乎乎。听大家议论高金凤回来一事,她便来了兴致。她往嘴里又填了一大把桑树仁,嚼了嚼,就跟着议论起来。)
对白 九头鸟:“你们这个说,那个说,我看谁都没说对。让我看这闺女从外面回来,准是在外面呆不下去了。你们说,谁不知道大城市好,光光的大马路,高高的楼房,车也多,人也多,多么热闹。商店里什么都有,要穿什么,要吃什么,应有尽有,想买就能买到。不像咱们这破地方,有钱你都没处去花。在外面有多风光。尤其是小姑娘家,更适合在外面混。反过来你们大家伙想想,不在外面呆,反倒回来,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准是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混不下去了,才回来躲的!”
对白 群众:“你可别瞎胡说,埋汰人家孩子!”
群众:“人家孩子可是正经八百的好人家孩子。”
(九头鸟又往嘴里填了把桑树仁,嚼了嚼,又接着话茬说)
对白 九头鸟:“这年月的小姑娘小小子要学坏还不快,也不用找师傅教。”
群众:“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正经有些小青年不留恋城市,不愿意在城市生活。”
对白 九头鸟:“什么理想方式,我就不信那邪,这就像吃东西一样,你说谁不挑好的吃,你还能捡坏的臭的吃。让我看铁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脸在外面呆了,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你们大家伙说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这时,姜玉琴和高金成姐弟俩正从这里路过。一听九头鸟说这些不在行的话,埋汰她金凤姐,气就不打一处来。)
对白 姜玉琴:“我说九头鸟你怎么不说人话呢!”
九头鸟:“哎呀!你这小姑娘,我怎么不说人话了,我说的都是正经话。你做了不光彩的事情,还怕人家说!怕说你别做呀!对不对!”
姜玉琴:“你整天干些不光彩的事,别人也像你呀!我看你是满口喷粪!”
高金成:“我看你是坏肠子了,嘴里淌坏水!”
九头鸟:“哎呀!你们仨俩的都上来了!你们想欺负人呀!他妈没门!”
对白 姜玉琴:“谁欺负谁啊呀!背地里掏瞎话,你说你也够损的!”
对白 高金成:“你这样做,你一定不得好死!”
对白 九头鸟:“你们才不得好死!”
对白 姜玉琴:“你整天满嘴吐坏水,你没有好下场!”
对白 九头鸟:“我看你们是满嘴冒屎,一定没好下场!”
对白 高金成:“我看你是招的野男人太多了,何止九个,十个二十个都有了,你满嘴都淌尿了!”
(九头鸟闻此言,气得把装桑树仁的饭碗摔在地上,从后窗里跳出来,撸胳膊,挽袖子,嚎叫着。)
对白 九头鸟:“你个小兔崽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姜玉琴和高金成也毫不示弱,也冲上来。这么多人,能让他们打在一起吗!)
对白 高金成:“你这条疯狗,不打死你不解恨!”
对白 姜玉琴:“大家小心点,别叫疯狗咬着!”
(九头鸟披头散发地骂。)
对白 九头鸟骂:“你个臭婊子,我今天非劈了你不可!你不用叫唤!”
对白 姜玉琴:“你个臭养汉老婆,把汉子招到家里,男人回来,堵住了,野汉子跳窗户,把腿摔坏了,大伙谁不知道,怎么有脸见人!”
(这时一大帮十来岁的小孩,在人群后面,拍手叫道。)
唱词 一群小孩拍手唱:
“九头鸟呀头真多,
十个八个进被窝。
老头回家赶不散,
气的浑身直哆嗦。
操起斧头就去砍,
一哄而散逃窑窝。
十里八村都知道,
这事你咋不说说。”
(九头鸟听了,更加发疯似的叫着,骂着。抓起一大把碎石块向站在小孩前面的人群扬去。)
对白 九头鸟:“我把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打死!”
对白 群众:“我们也没招你惹你你打我们干啥!”
对白 九头鸟:“我就打了!打死谁谁好丧!”
对白 姜玉琴:“我说九头鸟,你别放泼了!你今后还怎么有脸见人,不如跳大江淹死算了!”
对白 高金成:“大江水那样干净,怎么能容得你个脏东西!”
(姐弟俩一唱一和,骂得九头鸟更加发疯,嗷嗷怪叫,一头向姜玉琴撞过来。姜玉琴一闪,弄了个狗抢屎。爬起来又要撞)
对白 九头鸟:“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对白 姜玉琴:“你死不死谁管!你活得太肮脏了!”
对白 九头鸟:“我肮脏!我他妈肮脏!我倒要看看 的是怎么个干净法。”
(九头鸟骂着,吵着,又向姜玉琴扑了过来)
(这时姜兰海、宋桂珍和金凤母亲、金凤赶了过来。)
对白 九头鸟:“我说你看你们养的这孩子,怎么有娘养无娘教,出外来骂人来呢!”
对白 宋桂珍:“我说玉琴,你都这么大小了,怎么领你弟弟出来打架呢!”
对白 姜玉琴:“她当大伙的面说我金凤姐在外面做不光彩的事,在外面呆不下去了,才回来的,这她怎么不说呢!”
对白 九头鸟:“你问问大伙,谁听我说了?”
对白 群众:“我听见了,你没说一句!”
对白 高金成:“你自己怎么说的,怎么说完就不承认,你那是嘴不是!”
(姜兰海、宋桂珍和金凤母亲、金凤一个劲的赔礼道赚,九头鸟也只好就坡下驴)
对白 九头鸟:“这也就是看你们家大人的情面上,都乡里乡亲的,抬头总是见面的。”
镜头又回到高校长家
(院子里已没有几个人了。屋子里人也少了。姜兰海、宋桂珍和金凤母亲回来。高校长坐在椅子上直唉声叹气。马主任、李凤敏坐在炕沿边,高老头坐在炕里边。倚着炕头墙坐着村主任、韩尚新。高老太太依里屋门站着,巴嗒巴嗒地抽着烟。老石头和治保主任站在北窗台前。姜兰海他们回来,马主任问)
对白 马主任:“这场战斗平息了?”
对白 姜兰海:“强压迫下去,这九头鸟像个疯子似的,不容人说话。”
对白 村主任:“她那样的人,不能搭理她。”
对白 宋桂珍:“两个死孩崽子听她说金凤的坏话了,就同她吵起来了。”
对白 村主任:“压下去安排了就行了,今后咱离她远远的。话又说回来,校长啊,消消气,撤撤火吧!儿女们大了,有时他听你的,可有时他就不听你的。他不听你的你也没什么着。”
对白 马主任:“是啊,但什么事情你也不能操之过急。尤其是人的思想工作,得慢慢来。自己的儿女也是一样的,你急了够呛,结果啥事也不顶用。还兴许人家一夜之间想通了,你不是白着急上火吗!
对白 高校长:“唉,那样的好事能轮到我头上吗!”
(这时窗外有人说)
对白 群众:“老主任,你快去看看吧!白脸猫家又跳上了,说高金凤回来是鬼迷心窍,白脸猫说她保准能给治好,金凤一两天便回去上班。”(屋里的人听了,都哭笑不得,都说看看去。于是老主任、治保主任、老石头、韩尚新等一小帮人去到白脸猫家)
镜头到白脸猫家
(白脸猫家可热闹了,屋里屋外全是人,男的、女的、大人、小孩,就连王家屯的回花花也来了。但大家都不作声。大神炕中间盘腿坐着的。身披一件大黄衫,头顶一柱香,由一女人扶着,身子直晃悠,拍着手,直喘粗气,大概是快下来了。地下炕沿下站着两个二神,脸朝炕,紧一阵慢一阵地敲着鼓,但鼓声不大。白脸猫大概是来神了,身子晃荡的厉害了,手也拍得比以前响了,身子逐渐哆嗦起来,嘴里含含糊糊不知叼咕什么。两个二神的鼓声也紧了,口里念得也快了。这时大神冷丁打了一个大冷颤,浑身哆嗦的厉害了,嘴里不停地发出喝、喝的声音。扶着大神的人问)
对白 扶神手:“那位老仙来落马。”
(还没等马字说出,不知谁说了声老主任来了,屋子里立时乱了营,两个二神拎着鼓从后窗口逃了,大神哆哆嗦嗦站起,半天才想出办法,掀开炕梢的柜盖,钻了进去,但柜盖边还露着黄衫角。看热闹的人也走了一些,大都是大人。老主任进了屋,后面是治保主任、老石头和村中的几个人。)
对白 老主任:“这热天屋里站这多人干什么?”(屋子里没有人吱声。只有一妇女抱着的小孩)
对白 小孩:“我们看跳大……”
(还没等小孩说出‘神’字,便让妇女拍了回去)
(老主任看了看屋里,二神也没在,大神也没有,只有板柜外露着一角黄袍,便知其中事。)
对白 老主任:“屋里没干什么,老石头,咱们走了吧!”(老主任说是走,把门开了一下,又关上。没动地方。这时钻进柜里的大神紧忙掀开柜子)
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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