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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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恶-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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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晓珊的英语底子不好,肚里没货,平时也不用功,再加上这么个女老师,即便补考,也难及格。她心急火燎的,四处打听“旁门左道”,最后在一个有三分姿色的高年级女生那里得了“真传”——熊大春不是系办干事吗?各科教师都会把成绩单先交给他,只要他肯动动笔,50就会变成60,还可以变成70、80、90。那个高年级女生说熊大春没少干这事儿。不过,她又说,勾起熊大春的怜香惜玉之心,技术难度比较大,不能传授,得靠钱晓珊自己临场发挥。
  
  刚吃罢晚饭,钱晓珊就叫我陪她去找熊大春。我觉得这种事我跟着去不好,当着外人,熊大春怎么可能干不光彩的事呢。可钱晓珊说她一个人不敢去,硬拉着我来到了熊大春的宿舍。
  
  熊大春看上去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透,水桶还放在门口。这几天公共澡堂坏了,得用桶去锅炉房打热水,回来在窗玻璃差不多掉光的盥洗室里洗。熊大春上身穿了件绿毛衣,下身还是那条玫瑰红秋裤,冷得直跳脚,三角区的一团东西也跟着活蹦乱跳。我和钱晓珊都别过脸去,不好意思正视他。他这次倒是挺敏感的,赶紧拉过床上的军大衣披在身上。
  
  “晓得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么事啊?”他不无得意地问。
  
  “我……英语没考及格,你看……”钱晓珊的嘴一边支吾,眼睛一边放电。
  
  “不及格就等着补考啊!”
  
  “想求你……”
  
  “嗯?不及格求我有么用?”他越发把自己吊起来了。
  
  “能不能改……”
  
  “么事?叫我改分数?想砸我饭碗是吧!”他聪明绝顶,刚听到个“改”字就毛了。
  
  钱晓珊窘得满脸通红,放电的眼睛陡地灭了。她拉拉我的衣服,用眼神儿向我求救。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求熊大春。
  
  “这样吧,我刚踢完球,还没吃饭,你晚一点单独来找我。”熊大春套上条外裤,拿起饭盒准备出门。
  
  “单独……”钱晓珊没听懂。
  
  “对,单独,就是一个人的意思!”熊大春解释道。
  
  我也有点儿纳闷儿。第三者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能当即把分数改了呢?但熊大春没再说话,把我和钱晓珊甩在后面,吹着口哨走远了,背影看上去颇有点儿狂傲。
  
  大约八点时候,钱晓珊不得不一个人去找熊大春,一个多小时后才回来。她一进门,就把我拉到走廊的尽头。
  
  “改了没?”我小声问。
  
  “改了。”
  
  “改成多少?”
  
  “60。”
  
  “既然改了,怎么不改多点?”
  
  “那个丑八怪刁钻着呢!”钱晓珊气咻咻地说,“每加一分,得叫他抱一次!”
  
  我听罢,挺震惊的,没想到熊大春会使出这丢人的招数。“天啊,你不得叫他抱五次?”
  
  “是啊!他抱一次足有一辈子那么长!他穿的秋裤那么薄,那个不安分的恶心玩意儿……”
  
  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还说,写毕业论文他也可以捉刀,就看到时候能不能把他给弄舒服喽。”
 
  19。一起震惊湖北高校的性丑闻

  寒假里,除了春节前后几天,我和潘正几乎天天在“255号”会面。和我在一起时,他怕自己冲动侵犯我,违背诺言,就总是教我下围棋,以转移注意力。偶尔,他会弹吉它唱歌给我听。
  
  两个人在一起,彼此都是幸福甜蜜的。我在他面前非常敏感,除了幸福和甜蜜,还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的疲惫——身体上的疲惫。我把感觉告诉他,他并没有在意。他说最近是有 
    点疲劳,可能是过年家里太热闹,休息不好所致。
  
  临近开学的一天,两个人又坐在暖气包旁下围棋。下着下着,他说头有点晕,我就赶快扶他上床躺下。他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我躺在他身边,仔细地观察他,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我把头轻轻贴在他的心脏部位,他的心脏跳得非常有力。这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
  
  他睡了大约两个小时,醒来后精神不错,兴致勃勃地拿起吉它,两个人合唱了一首名叫《Love 
  Story》的英文歌。爱情就是一种迷乱的状态,沉浸在其中,能叫人忘记周围的一切,甚至忘记自我的存在……
  
  开学之后,下了一场大雪,“倒春寒”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
  
  心理系门前的白玉兰终于开花了,春天这才热闹起来了。花瓣嫩生生、肉嘟嘟的,像小姑娘的粉脸。雨下了几天,细细的,跟头发丝样的,不但没把玉兰花催落,反倒使它们更娇媚了。背着书包的女生们,每走到树下,都会停下来,使劲把那花儿的清香吸上几口。
  
  没等玉兰花开败,美术系的刘孬娃就和中文系的叶小美联手,制造了一起震惊湖北高校的“性丑闻”。“性丑闻”的揭露者是熊大春和黄阿伦。据小道消息说,熊大春的下身在揭露性丑闻的过程中遭到了袭击,并光荣负伤。不过,那个部位不便公开,所以“伤势问题”成了个神秘的悬案。
  
  自打这学期开始,叶小美就在“车把式”拉着布帘子的床上过夜了。黄阿伦被“车把式”抢了女朋友,愤恨在心头成了森林。中文系里,嫉妒叶小美的女生大有人在,她们打着同情黄阿伦的幌子,痛快地泄露了叶小美和“车把式”荒唐的秘密。
  
  黄阿伦哭丧着脸去找熊大春,熊大春弄清来龙去脉之后,“偷窥癖”一下子被激活了。但熊大春可不是靠莽撞打天下的,他苦思苦想了好几天,才决定对“车把式”和叶小美采取行动,来个一箭三雕。一是当场抓住“车把式”和叶小美,开除一双,这是他最乐意干的事儿。二是给美术系学生辅导员上一课,手下有这种恬不知耻的学生,竟浑然不知或视而不见,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学生辅导员。运气好了,他熊大春说不定会受到学校嘉奖呢。三是让黄阿伦感激他。黄阿伦一高兴,又会邀他去广州玩上个把星期。广州真是人间天堂啊!
  
  黄阿伦破费了100块钱,请“车把式”宿舍另外的六个男生喝了酒,就算把他们买通了。他们早就恨死了那两个不要脸的,把个床铺摇得吱嘎响,害得他们夜夜双腿夹棒子。他们说“车把式”就住在门口的下铺,是专门和同学换的。每次叶小美进门一扭身,就上了床,方便极了。黄阿伦要他们记住,行动大约在夜里三点钟进行,到时候一定得留门。
  
  这天后半夜,时辰一到,熊大春和黄阿伦就来到了“车把式”的宿舍门口,推开了虚掩的门,一举擒拿了“车把式”和叶小美。

  20。熊大春捅了马蜂窝

  熊大春“捉奸”的出发点过于势利,基本没考虑到这件事能产生多大的外部影响。这种“性丑闻”,不仅在XX大学史无前例,就是在湖北高校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它像个炸弹,被熊大春引爆后,不仅把XX大学震动了,同时也震动了四面八方的兄弟高校。
  
  中国有句古话,叫“墙倒众人推”。周围各高校太不够义气了,纷纷在学报头条大肆报道,立场鲜明,均对此事表示强烈谴责。不仅如此,各高校还像得了传染病样的,围绕这件 
    事展开了来势汹汹的大讨论。
  
  潘正所在的工业大学,每周六下午都要进行以系为单位的大讨论,周日还要进行更小范围的班级讨论。因为休息时间被占用,潘正这个周日没来找我。我开始厌烦这种可笑的形式主义,但也毫无办法。我不过是个渺小的人,大潮卷来时,我除了随波逐流,根本没有任何力量主宰自己。
  
  沈晖的嗅觉极其灵敏,他明白“非常时期”我和潘正的见面受阻,就加紧了对我的围追堵截。
  “大春,你的出发点没错,可这次做得莽撞了。”霍主任俯视着熊大春,责备地说。
  
  熊大春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认为霍主任这个“亲娘”今天没当好。她满脸痤疮那会儿,“棒打鸳鸯”的心劲儿可是比谁的都大。
  
  “大春,没么事大不了的!”胡副主任慈祥地拍了拍熊大春的肩膀,“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么事,你莫出声就对了。放心,我和霍主任会保护你的!”
  
  潘正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谈不上浪漫,而沈晖却风趣又多情,平平常常的话,经了他的嘴说出来,都像是甜言蜜语……他确实是个有魅力的人,尽管我隐约感到,这种人的感情往往靠不住。
  
  这天下午,我去图书馆借书,找到要借的书之后,正要往外走,沈晖却突然从背后闪了出来,堵住了我。他逼我走到“过刊区”,那里是个乏人光顾的角落。在墙角里,他不由分说地抱住我,用嘴堵住了我的嘴。
  
  我死命挣扎,他就鼓励我喊叫,他说只要我一喊,他就会变成赢家。我没有喊,我不敢。他亲了我足足有几分钟,才放了我,对我不可一世地笑了笑,扬长而去。
  
  我绝望地靠在墙壁上,委屈的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他开始对我动粗了,这算不算野蛮?算不算卑鄙?我想恨他,可他留下的那个不可一世的笑,却使我怎么也恨不起来。
  
  我这到底是不是脚踏两只船?是不是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我开始惧怕沈晖,也惧怕起我自己。可是,除了被这种局面操纵,我没有任何解决办法。总不能把这事告诉潘正吧?想到潘正,我打了个冷颤。不,一定不能告诉他!
  
  又过了两天,“车把式”和叶小美的“性丑闻”,使我们XX大学四面楚歌,校方想捂都捂不住了。熊大春还没来得及去邀功请赏,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就给他来了电话,叫他立即去他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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