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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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滩浑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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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大考首场考的是语文,作文65分,题目是个半命题《假如什么什么》这样的形式。我写的那篇是根据《读者》上的一篇文章改遍过来的,其实本来作文就够虚情假意,而那所谓的真情实感只是用来糊弄人罢了,越是高分的人越会骗人,分数只是证明了他们这类人在说谎方面的本事。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只好借“它山之石”来糊弄人。不过,最令我佩服的就是拳王的那种大无谓精神,她可以不在乎分数的高低用心舒心地写自己喜欢的事物。这次她又这么做了,虽然老师给她的分值不足三分之一,但她还是乐在其中,这令我很是羡慕。拳王写的那篇文章我颇为赞赏,虽然分数不高,字数也不多。她是这么写的:  

  《假如我是国防部部长》

  我从小到大便有一个梦想,就是要当一名出色的女警,然后一直攀爬,直至当上中国乃至全世界第一位国防部部长。

  如果我真当上了国防部部长,我首先要召集全世界最好的科学家为我国国防事业做出贡献,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我要全面支持科教兴国的开展与发扬。我要让他们给我制造一种新型原子弹,一种可以定位发射的绿色环保无污染无辐射的原子弹。有人、物、综合三种目标选项,所中之人将终生变成植物人,可规定一定范围进行轰炸,此范围内一米外都无影响,被轰炸的地方100年之内不能在使用。

  如果这种原子弹真的发明成功了,我第一个要炸的就是余圆圆,第二个是我们校长,第三个是校长他家的那条狗,然后再把我们学校给炸了,解放学生们,要是教育局对此有什么意见我就把教育局也给炸了。

  然后在我的带领下中国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国家。

  假如改卷的老师在上面乱画什么,我就把她(他)也给炸了。  

  拳王的勇气令我钦佩,想法是很好了,但要是实现便成了件不太可能的事情。眼下四门成绩都出来了,我算是大获全胜令余圆圆刮目相看,拳王惨败,大部分原因托那篇作文的福。冬天的绍兴很冷,不是一般的冷,而是阴冷阴冷,路上的行人似乎也很冷,不过相比之下他们的心更冷。这天气就如同人的心那样变幻莫测,广场上有几只断了线的风筝在那儿晃荡着,与余圆圆的安全教育相比较,窗外的世界更加吸引我们。  

  放寒假的前一天,拳王说要请我去吃饭。但是我挺纳闷的,还以为拳王被失败冲昏了头脑,有大出血的意向。为一探究竟,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拳王的意思是去吃重庆火锅,我的意思去吃鸭煲,最后用剪刀石头布来决定,结果我输了,因为我只会用剪刀,而拳王只会用拳头。  

  我们到大江桥那儿的某某火锅店去吃火锅时碰巧遇到了拳王的小学同学,火鸡,而我呢便成了照亮别人浪费电能的灯泡。只可惜我这个灯泡当的不称职,会不时地往厕所跑,身怕被我妈看见,还以为她儿子这么花,两吃个饭都要带两个女的来陪。其实,这家重庆火锅店,包括旁边的酒店以及楼下的美食城都是我妈跟我阿姨开的,不管我去哪都会死翘翘的。拳王平日里时常问我我妈是干什么的,我总骗她说我家是卖冥钞,有时与殡仪馆合伙搞送葬服务,至于我家则住在仓桥直街那的静修庵那儿,兼在内卖豆腐给那庵里的尼姑、师太,所以说那庵里的尼姑、师太常吃我豆腐。  

  我连上了十几趟厕所,那个叫火鸡的直愣愣地看着我,好象我下面得了什么病似的,两眼珠子一直在那儿打转。可喜的是还没人发现我,我便安心地坐了会儿听着拳王和火鸡在那儿唠叨。其实,听女人谈天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要是个心理素质差点的。没准要大开杀戒或是跳楼自杀,我所疑惑的是从二楼跳下去能死吗?万一弄个半死不火加残废那就不得了了。拳王和火鸡聊的东西都是些小学里的事情,其间我只插过两句话。一句是“吃”,另一句是,“吃”。  

  突然间窗外下起了雨,这天气是说变就变,渐渐渗透出一种阴冷的感觉,火鸡望着窗外的雨,惆怅万分,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脏话。听拳王说,火鸡本来是个很好的人,只不会造化弄人,在她上四年级的时候父母离了婚,法院把她判给了她爸,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成了另外一个人。逃课、说谎、打架、上游戏机厅都以成了她的家常便饭,她还认识了许多社会上的人。用火鸡的话来说,人生就像一个无底洞,你一旦掉进去就别想再爬出来。她说她在寻找一种可以填补她内心空白的爱,或许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吧。  

  窗外的雨依然下着,这个冬天不会太长而我的寒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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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滩浑水(6)
在学校的日子是过得浑浑噩噩的,惟有那学校的小卖部令我难忘。都说顾客就是上帝,而我们却时常像狗一样地乞求那3位大妈卖东西给我们,要是有什么对不住她们的,她们还不卖了,要不就找给你一张烂的跟屎差不多的钞票。一下课便有一群如饥似渴的人用到这不足十平米的小卖部,然后拼命地挤着,亲切地叫着那3位年过半百的大妈“阿姨”。再然后,校长因此乐弯了腰。

  那会儿小卖部很时兴卖贡丸,一元一串,一串四颗,供不应求。要知道,在大冬天里,这一小小的贡丸不仅仅可以驱寒,温暖了我们这一小小的心灵。那时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把“余圆圆”当成了贡丸的代名词。后来初二的某女生说什么“樱桃小丸子”之类的,这“余圆圆”又返老还童成了“樱桃小丸子”。某天,哮天去小卖部买“樱桃小丸子”的时候口误,误将其说成了“阴道小丸子”,引来旁边的一阵奸笑,乃料老大的想象力出奇的丰富,当即造就了“阴道小卵子”这一新的贡丸代名词,后广为流传。一日,校长无聊,在静校之前逛小卖部时发现锅里的贡丸还剩下少许,便将其都打包回家,与其爱犬分享,其间被某位同学看到。次日,校长吃“阴道小卵子”的事情就全校皆知了。

  这件事虽然已过去很就但我依然记忆犹新。为了让寒假这一少的可怜的假期过得比上学的时候有意义,我特别安排了一张日程表,早上8点起床看电视,中午12点吃饭。下午的安排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去外婆家,第二种是呆在家里继续看电视。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总喜欢去外婆家玩,那时,玩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一件事情。

  我外婆家住在草貌弄,但我总喜欢把它写成“草帽弄”或是“草毛弄”,弄堂里头没几户人家,弄口是家拔鸡毛、鸭毛的,弄对面是大江市场,卖菜的,此地统称为“三呕区”。我曾把一只鸭送去那儿,那正在拔毛的大妈见了我,用她那只满是毛的手往口袋里伸,然后想咪咪地将3毛前塞到我手上,说是让我买糖去吃,我愣是不明白这么一个做生意的大妈怎么一点物质价值概念都没有。

  弄堂里的人大家都是相互认识的,这里有大人圈、猫圈、狗圈、鸡圈、鸭圈,也有我们自己搞的小大人圈。我那时总爱跟表弟王二咪去找隔壁的叶斌玩。叶斌他妈可厉害了,在轻纺城做生意的,听我妈说赶那个很吃香的,所以叶斌在我们心中算是一个十足的大款。我们时常玩一些警察抓小偷的游戏,要不就和王大饼他们一起去玩大富翁的棋,要是王二咪他上海来的小姐姐来了,我还得让他们先,不过用不了多少时间,王二咪就会穷起,然后就换我上场大拼。其实玩大富翁这种东西靠的是脑子,王二咪他这人死脑筋,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一摇色子就走到了美国,王二咪这人特爱美国,巴不得早早移民过去,就死命买这块地,但自他走过之后就没人再经过美国,从此阻断了他的财路。然后在我经手后的美国又活了过来,靠王二咪为我剩下的仅有的300块成了最后的大富翁。后来的某天,有人说我总一副很寂寞的样子,我没回答他只是对他笑了一笑,以为比起他们这些把童年的美好时光浪费在为中考加分而学习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上,我的童年要幸运的多了。至少童年是快乐的,不管往后的日子如何痛苦,我至少曾今经历过快乐就够了。我们活着本来就是一种痛苦,为何在自身允许的条件下还要延长它的时间呢?

  本想再去再去重温一下童年的快乐,但是我妈的决定却破坏了我的日程安排,她的意思是让我帮着她看店顺便可以挣些零花钱,其实说白了就是让我当打工仔,省了一笔介绍费。

  起初在旧店干的时候还算悠闲,一天到晚可以像无业游民般在那闲逛,饿了便向厨房打声招呼,保证饿不死。其实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别人,看哪个偷懒,哪个心怀鬼胎了。我妈这人疑心病很重,怕有什么闪失就叫我去监视别人,但念在这个任务还算舒服的情况下我便答应了。在我妈眼里,除非是自己人,别的都不能信,不过在我眼里,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

  干餐饮服务这行的和别的不一样,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大家所想象的那样。我曾见过一大帮人拿着马刀来这砍人的,还好警察及时赶到,没什么重大伤害事故发生。那会很时兴卖唱卖花的,他们小小年纪不去上学,干些违法的事情。(我们思政老师说了,不接受义务教育就是违法)小孩子总拿着一把小吉他,弹唱着一些老歌,像《济公》之类的老歌他们都会唱,但唱写什么我是一句也没听懂,纯属乱弹乱唱,找他们唱歌2块钱一首,不二价。要是换了大点的,他们的行头就会有所不同,这一点可以从他们的叫价可以看出。叫价高的,会打扮得十分新潮,就连吉他话筒(扩声器)点歌单样样一流,这小样也长得比别人漂亮些。而叫价低些的,就只有一把吉他和一本点歌单,如此而已。我曾见过一位“款爷”在高兴万分时点了一首又一首,两个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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