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意,目光咄咄逼人地瞪着精灵。
她稍有些服了:“是我拖的,又怎么样?不是我拖的又——怎么样?”第二个“又”她故意拉长调。
关佳吸口气,声音像幼稚园长教导小朋友似的:“你早上拖地是不是加了润滑油啊什么的,要不然我们走路都像滑旱冰呐,以后……”
精灵根本不领情,对于关佳,她是软硬不吃,她掉过头去很高兴地对青纤说:“对了,旱冰,滑轮鞋,你也应该有的吧,改天我们去菁菁广场好好疯狂地滑一滑,再多编想出几个花样来,你说……”对于精灵的置之不理,关佳虽然怒火中烧,但也只有像只牛一样哼着粗气,瞪着双眼,干生瞎气。冷奕就不会像关佳这样,他双手插进酷袋,酷酷地走到一副“Who怕Who”的表情的精灵,提起脚,再放下,全过程不过两秒,在这两秒内,千缘和雯羽都屏着气,做好心理准备感受即将到来的火山爆发,可是,冷奕离开了,一点事都没有。
“没事?”千缘撇下眉毛,不明白地看着精灵。精灵也正纳闷呢,但时间可容不得她在纳闷下去了,“哇呀”,哈哈,果真,精灵不顾淑女形象抱脚乱窜,她的脚被冷奕的木鞋踢了一块红印。嗯嗯,冷奕下手真够气派!大爽特爽,关佳居然为他鼓掌,呵,用他的话说,就是为正义而鼓掌。精灵一边咧咧地乱骂冷奕和堂哥,一边搓着自己的脚,冷奕才走了三步而已,这招叫三步,倒!江湖少侠之王子专用!版权声明版权声明啊——此招他已申请了国家专利也,他有最终解释权,因为版权所有,所以禁止仿冒伪劣,强力打击盗版啊!!(读者:干嘛?汗~~又来了)精灵还在骂冷奕,只不过声音小了很多,一边做事,一边轻声地厉害地绞尽脑汁地想词儿骂他。精灵,老实说,她是一个只看表相的人,不会去费一番周折去理解怎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这样,她一直读不懂芝歌的心思,看不到冷奕眼神里一缕的伤神,也不知道她拥有多少,失去多少以及所有人付给她的一切!因为这样,她就困惑,她就迷茫,困惑和迷茫加起来就等于害怕,她害怕有一天,她喜欢着的人会一个个离去,脚步声会离她越来越远,她将再也看不到她们,就像走去他乡的芝歌,得了失忆症的语欣,她们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啊,却双双离开她的身边,只有一抹模糊的笑脸还暗藏在心里,她的生命里。但是,因为这样,她才能过好她的青春,才能在属于她的那份青春里长大。她还是个小孩。
八个人在厨房里转,真够折腾的,水寒起了一个话题,这是在所有话题里唯一一个还算正儿八经的——谈一谈风关学校。
“羽,你是江湖里最活跃的女生,”水寒眨着两只小眼睛,说:“You应该知道为什么俺们滴学堂叫‘风关’哩?”雯羽使劲摇着头:“我只是参加江湖里的很多活动罢了,这个问题的答复者应该找校长!”
“盲目择人!”千缘跟着摇头。
“小精灵,你知道不?”
“这么无聊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精灵根本不用正眼瞧他。
“亏你还是风关的子弟,连这个都不知道!”水寒闭上眼睛。
“莫非你知道?”
“废话!”
“那说!”
“风关原本叫‘友之巧’的。”
“哎?”草谦皱起眉头,“那不是和我们江湖‘友之技’差不多嘛?”
“是啊,”水寒靠在案板上,眼皮向上翻了翻:“听说,原来两校的校长是很要好的Firend,后来,为一件小事闹翻了吧,我校校长就改名为‘风关’了,不再和邻校校长联系,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绝交’啦!”
“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啊!”几个人似懂非懂。青纤问:“那又为了什么样的小事而绝交了呢?”草谦跟着说:“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哎!”见大家都这么期盼地看着他摊牌,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众人之间有了异议。水寒大喊:“这事除非要去问校长,我能知道这些就很不错了!”
“切~”精灵耸了耸肩:“邻校校长是男是女啊?”
草谦反问:“那你们校长是公是母啊?”
精灵一听他用动物名称来说自己这方的校长就来气,耳朵好像有火车冒出的蒸汽一般:“哎,先回答你们校校长是雌是雄再说!”
“你——”
“草纸,”关佳走过来大度地拍拍他的肩:“小丫子是这个样子的,她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手!知道吧?少惹她~”
草谦差点要倒,赌气似的说:“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精灵这种不会忍让的女生。
“哎,有一个实例喔~~”雯羽神秘地摇了摇食指,“精灵和芝歌可是从来没闹过矛盾的!”又说到芝歌了,没理由的。见精灵紧紧闭着眼、闭着嘴,水寒能感应到一种东西在撞击他的心灵。
“哦。”精灵的答复出乎所有人的猜测,她平静地像说别人的事一样。水寒神经质地咳嗽两下。厨房里鸦雀无声,那呼吸声,那心跳声比往常要重的多,空气静得让人抓狂。草谦不知为何,抓耳挠腮的,若无其事地接茬儿:“不会吵架的Firend不是Good Firend!”
“为什么?”关佳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这安静,也若无其事地问。
“没有经历挫折的友谊是不会长大的,不会长大的友谊就会随风而逝。”
“可是如果经一点挫折,也许就会像校长之间那样绝交!”
“是嘛,所以才说友谊难得,如果友谊易得,谁还去千里寻知己啊!”
“啊——那珍贵的友谊有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太艰难了!”
“那个,精灵啊,既然你以前的朋友去别的地方了,那你就忘了她吧!”草谦也许是好意。精灵没支语。
“去别的地方了,总要接待一些更新鲜的事物,认识一些其他人,慢慢地,她就应该会忘记你吧!”草谦也太过分了,精灵放在裤袋里的手渐渐握成了一个拳头。草谦以为精灵对他的话还没听进去呢,便又说:“她在跟你联系吗?如果没有联系,足以证明这种朋友不可交!”说完,还对她笑,那种不张嘴的笑。她磨着牙,把头低得很下,两手握得暴出了青筋,头发几缕遮了她的眼睛,被风又吹了吹,只看见她嘴唇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又没说。
突然——青纤这等软弱女子竟野蛮地拿起一只托盘砸过去,第一次用严厉的语气对她哥哥说:“哥哥,你不说话会死啊!”
冷奕也吐了一口气,对关佳苦笑:“你以后少跟草纸他胡扯,看,把精灵委屈成这样!”
草谦把眼睛睁得超大,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就是用大板打他一百下,不,一千下,他都想不出来有一天他温顺可爱的小妹会这样对待他,他觉得自己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别人怎么对他都行,可是,她是自己的妹妹啊!从小玩到大的妹妹啊!天哪——天理何存~~就在草谦万般诧异的同时,雯羽和千缘都在拼了法子地安慰精灵,精灵这时才发觉到自己心痛到了极点,尤其是青纤为她砸过去那一个黄色的托盘的刹那。青纤当看到由自己亲手砸过去的托盘在空中滑了个半弧后垂直地落在她哥哥的脚上,之后轱辘辘地滚到旁边倒下来时,觉得那声音可怕极了!她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砸过去的,好像不是,又好像是。她怔怔地看着惊恐的他。
一片沉默……
“我,说……错,或做……错什么……了吗?”草谦张开手摊在精灵的面前,她没有抬头,他以为她会打几下他的手,可是,她没有。他开始慌了:难道她还在生我的气?我已经这么诚恳地向她摊出了双手啊,我真地说错了什么吗?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精灵其实……早已原谅他了,在雯羽和千缘安慰她、让她心痛的那一刻。哦,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落在草谦的手上,他在想是不是她的挂链,但,不是。
是一种让他一辈子都会钻心的东西,他心跳得厉害。所有人都看到了此一幕:它一颗一颗地降落。青纤哭了,她号啕大哭,又哭又喊:“哥哥,我——我,我恨你!”然后不想再看接下来的残局,就先夺门而走,门“呯”地一关,草谦“啪”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的一只脚很红很疼……精灵那落下来的——是眼泪。
这件厨房之事就不了了之,晚上夜幕降临,星星探着脑袋想看看这一个夜晚他们在干什么?先去看看冷奕好了——镜头“哗“地转移到他的房间,黑漆漆地没亮灯,依稀能看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板上,然后双手交叉做枕,倒在地板上,一眨一眨地望着天花板。
精灵的房间呢?也没开灯呢!哦,大概有心事的人都比较喜欢黑暗吧!她双手围住腿坐在地板上,这是草谦白天教给她的,蹲下来,抱抱自己。坐在她脚边的是一个小小的MP3,里面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单纯地忘我》这首歌,是芝歌在去年举办的二十周年校庆晚会上演唱的。这首歌是由她自己、水寒、精灵一起创作的,是清甜欢快的原创歌曲。里面其中比较动听的一段是:“每天都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起跑到郊外去烤红薯/可是你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作业/你和我聊的最多的话题/也不过只是你班里发生的一些事/大都是关于成绩分数/我在想你是不是忘了过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事/我发现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小妹妹/只会在夏天时给你开电风扇/那竟然如此/就请忘了我吧……”精灵没有塞耳塞,她是听不到的。不过这首歌她已经很熟了,不听没关系,只想让它一遍一遍地放下去,只想这样……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