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微微一笑,道:“好,电脑是高科技,一定能赚钱的。”
“嗯。”李典点点头,犹豫片刻,问道:“妈,莉莉这两年来咱们家了吗?”
听到‘莉莉’两个字,母亲面上一僵,张张嘴,强笑道:“咱们搬家太匆忙,也没跟莉莉联系……”
李典的拳头死死攥住,脸色阴了下来。
莉莉是李典坐牢前的女朋友,当时李典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小康水平,再加上李典本身高大帅气,所以和莉莉的感情一直很好,如果不是坐了牢,两个人也许已经谈婚论嫁了。
李典两年的牢狱之灾,莉莉根本就没去见过他,这些李典也无所谓,毕竟父母这两年也没见过儿子,每次送点东西过去,也都是监狱的工作人员代为转交。
但让李典愤怒的是,莉莉居然连自己父母的联系也没有了。
“典,我爱你,不管你以后怎么样,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想起当初还和自己海誓山盟的漂亮女孩,李典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什么爱情?什么非我不嫁?没有钱,还不是狗屎一堆!
“小典,你别多想。”见李典神色不对,母亲连忙劝慰:“这事不怪莉莉,是妈……让她走的,莉莉是个好姑娘,咱不能耽误人家。”
李典默然点头,良久,在母亲担忧的神色中,强笑道:“妈,我没事,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以后儿子再给您找个更好的儿媳妇。”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深夜,李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望着身边睡的深沉的母亲,眼睛又有些湿润。
母亲今年才44岁,但看上去却像六十岁,皱纹深陷,头发也白了大半,想想两年前母亲还风韵尤存的美态,李典知道,都是因为他,才会让母亲变成这副模样。
李典心中痛悔、愧疚,但至少,他还有机会回报母亲,但父亲……
父亲因为他,散尽家财,随后因过于劳累,咯血而死……
子欲养而亲不待,李典这辈子都无法再报答父亲多年的养育之恩,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李典轻轻走下床,只穿着一条短裤走到门外,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就这么呆呆的坐了一个多小时,有半夜上下班的女孩路过,看到光着膀子的光头,都吓的绕道而行。
注意到这些,李典摸摸刚长出一点毛的头皮,淡淡一笑,起身回屋睡觉。
远远地看到李典开门进屋,一个女孩脸色有点发白,女孩是住在这附近的邻居,想到以后会和这样一个貌似凶狠的光头成为邻居,女孩未来几天都没睡好觉。
第三章 孝顺
第二天,李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两年牢狱生涯,李典从没睡的这么舒服过,坐起来伸个懒腰,身边已经没有了母亲的身影。
“妈!”李典套着背心,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复。
“妈?”趟着拖鞋走到外屋,依旧没看到母亲的身影,而且屋里的那辆装着货物的三轮车也不见了。
电饭锅里传来一丝饭菜香,李典心知母亲一定在他睡觉的时候,推着三轮摆地摊去了,暗恼自己不该贪睡,匆匆洗漱过后,穿上衣服,饭也不吃,锁上门就跑了出去。
昨天陪母亲看电视的时候,李典知道母亲在附近的光明小学门口摆摊,卖的都是些小孩们爱吃的零食,还有文具等等,不得不说,李典母亲的眼光很准,知道孩子的钱最好赚,小摊本钱不大,顶头几百块,但收益却不算低,不然母亲也不可能坚持了两年。
李典快到光明小学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母亲站在三轮旁的身影,六月初正是炎热的初夏时节,正是中午,大太阳毒辣的挂在高空,紫外线侵袭着母亲的皮肤,汗水不时的从脸上滑落,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母亲,被大太阳一晒,身子更显摇摇欲坠。
李典心疼的快步跑了过去。
“奶奶,给我一包瓜子。”
“好,你的,一块五。”
“奶奶,我要两个圆珠笔。”
“好,两个,两块。”
“奶奶,我要……”
“奶奶,我要……”
“好好……”
见母亲被七八个小孩围起来,手忙脚乱的样子,李典立即把身前两个孩子扒拉开,“躲开,别挡道!”
身高马大,一脸凶相的光头一出现,把周围的孩子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开老远。
母亲一回头,疲倦的脸上露出笑容,道:“小典,你怎么过来了,吃饭了吗?”
“没有,妈,你身体还没好呢!怎么还出来摆摊,你先回去,这儿我来!”李典轻轻把母亲推开,对周围面带惊惧的孩子们咧嘴一笑:“你们谁买东西?”
呼啦啦——
面前一片空旷,一阵清风吹过,一条从树上掉下来的毛毛虫落在李典的头皮上,身体还风骚的来回扭动。
李典脸上肌肉直抽抽,头顶的毛毛虫被一把撸下来,鞋底和地面一阵摩擦,可怜的毛毛虫就变成了一滩肉泥。
母亲张张嘴,一脸好笑,把李典推开,道:“行了,你就别给妈添乱了,昨儿不是说想买电脑吗!你去商城看看吧!”
李典悻悻道:“妈,你身体不好,咱们收摊回家吧!我说过以后咱们家靠我来养活,你这样我哪能放心赚钱。”
母亲心里感动,笑道:“好,帮妈把东西收进箱子里。”
“哎!”母子一起动手,把东西收好,李典让母亲坐在三轮车上,蹬着三轮把母亲拉回了家。
母亲终究身体不好,一路颠簸,再加上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一进家门就有点摇晃,李典赶紧扶着母亲到床边坐下,担心道:“妈,以后别出去了,现在天这么热,你要是再有个长短,让我怎么办?”
母亲微微一笑,道:“妈就是最近身体差点,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过段日子就没事了。”
“妈!”李典认真道:“我不想让你去见我爸!至少五十年内不行!你要听我的,以后就别摆那摊儿了。”
望着李典的脸,母亲眼里含着泪,轻轻一擦,呵呵笑道:“好,妈以后不去摆摊了,以后妈就靠你过好日子了。”
李典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妈,你放心,以后儿子肯定让你过上别人都羡慕的好日子。”
咕咕……
一阵不合时宜的肚皮抗议声,把眼前的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看着李典有点尴尬的样子,母亲呵呵直笑,道:“妈有点饿了。”
李典连忙道:“我去做饭。”
“不用了,昨天剩下的还不少呢!热一下就行。”
“哎!”
吃过午饭,陪母亲聊了一会儿,等母亲午睡后,李典揣着存折直奔银行。
在银行,李典办了张卡,从存折上取了一万现金,把剩下的钱都转到卡上,等李典走后,给李典办手续的年轻女人拍拍胸口,对旁边的女同事道:“刚才那人真吓人,一身匪气,不是黑社会的吧!”
“我看像是刚刑满释放的,秃头呢!”女同事也有点怕怕的。
“真吓人。”
“不过还挺帅的。”
……
一下午的功夫,李典在商场买了一台电脑,又去网通办了宽带,不过因为业务比较忙,宽带要等两天才能装好,随后又花二百多买了个山寨手机,办了张手机卡,前前后后花了四千多,花的李典点怵头,家里条件实在太难了,不得不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一分钱都不能浪费。
两天后,宽带终于装好了,母亲看着李典坐在电脑前忙碌着,脸上带着微笑,给儿子剥了个桔子。
自从李典回来这三天,母亲心情大好,身体也恢复了不少,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
经过这次牢狱之灾以及家庭剧变,李典变的更孝顺了,每天陪着母亲说话、散步,就连洗衣做饭也是一力承担,把母亲照顾的无微不至。
有子如此,母亲每天都乐呵呵的,身体恢复起来也就事半功倍了。
李典吃着母亲剥的桔子,登陆了市内人才网,从里面挑了几份自认为不错的工作,投出了经过润色后的简历。
“妈,现在就等消息了,等儿子以后工作赚了钱,就给你买一栋大房子,再雇两个保姆伺候你,让谁见了都眼红……”
听着儿子给自己描绘出的幸福生活,母亲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心里却认为,只要以后儿子能开开心心的,再给她找个儿媳妇,生个孙子或孙女,家庭和睦,她就已经很幸福了。
第四章 十年后的好友
第二天上午,李典投出简历的那几家公司里,有两家给了回复,要李典下午去公司面试。
李典兴奋的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母亲听后很高兴,连连催促李典去买身正装,李典却不同意,从以前的衣服里挑出一身比较得体的穿在身上,简单收拾了一下。
母亲望着儿子,乐呵呵的道:“我们家小典真是一表人才,那些公司一定会争着抢人的。”
李典也比较满意自己的形象,就是大秃瓢锃光瓦亮,显得有点另类。
“妈,我出去了,等我好消息。”李典信心满满的出门,坐公交车直奔应聘公司。
……
傍晚,李典带着一身酒气,衣衫不整的回到家,满脸阴郁。
母亲见状,心里一疼,赶紧给儿子打了盆水洗脸。
“妈,我……我自己来。”李典虽然醉醺醺的,但脑子还有些清醒,撩起凉水往脸上泼,用力的搓了几下。
洗完脸,李典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呆呆的坐在床上,见母亲满脸担忧,用力的拍拍脸,强笑道:“妈,没事,那两家公司没眼光,以后儿子肯定能在更好的公司上班。”
母亲挤出一丝笑容,道:“妈知道小典最棒了,还没吃饭吧!妈去做饭。”
“妈,我去……我做饭。”李典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被母亲一把按住,道:“还是妈来吧!你累了一天了,先躺会儿,一会儿饭好了妈叫你。”
望着母亲忙碌的瘦弱身影,李典趴在床上,泪如涌泉,酒劲儿发作,片刻后就这么睡着了。
母亲做好饭叫李典吃饭的时候,见李典睡着了,并没叫他起来,拉过被子,轻轻的盖在李典身上,望着儿子憔悴的脸,眼泪默默滑落。
凌晨,李典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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