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简宁,你是什么时候回市里的?去西藏走基层的过程顺利吗?”
阮寒城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了有些事情没问,便放下碗筷抬眼看向对面的简宁。
“我是今天早上刚下飞机的,你也知道,我两个月没见到妆妆,实在很不放心。”简宁正侧目凝视简妆吃饭的模样,听到阮寒城的问题后立即转过头来,双目平视,双眸平静如水地直视对面的阮寒城,沉声道,“晚上突然来拜访,实在是有些唐突,还请寒教官你体谅一下我这个做哥哥的心情。毕竟,你也看的出,妆妆某些方面还是不够成熟,有很重的孩子气,你和她虽然是契约结婚,我也知道你有你喜欢的人了,但还是想请你平日里多多帮忙照顾一下她,如果她哪方面做得不够好,我这个当哥哥的,今天就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你不要这么客套,简妆其实很成熟,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我其实对她还是有些偏见,但接触下来发现你妹妹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做事也很有分寸,不像你说的那样。”阮寒城如实回答着,可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话语顿了一下,压了压嗓音,清朗的声音变的低哑了一些,“至于照顾,我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肯定是要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好一个照顾啊!简妆暗暗吐了吐舌头,刚一开始住一起的时候,一说话不是冷嘲就是热讽,话语尖酸刻薄的比那村里的长舌妇都毒辣。她可是没少受他的气,更别提照顾了。
不过,阮寒城似乎和简宁交情匪浅,不然,简宁怎么会知道她跟阮寒城是契约结婚,她没说过,那必然是结婚前,阮寒城对简宁透露过。
按早阮北辰说的那样,简宁一直喜欢自己的妹妹,肯定就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妹妹嫁作他人为妻,而恰好他知道阮寒城有自己的心上人,才会放心大胆的同意她结婚,没有出面阻挠。
因为,的确没有比这种事契约结婚更可以掩人耳目的了。既不用担心自己喜欢的妹妹成为别人身下的女人,也知道契约结婚为期一年,明天的这个时候,就是要离婚的日子。
看身边简宁对自己的关怀程度,的确可以想见之前的简宁是有多么在意和爱护简妆。究竟他和简妆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现在尚且看不出来了,但她现在是失忆的人,简宁就算想恢复成以前亲昵的关系,也要循规蹈矩的慢慢来,在这段时间里,她至少是安全的。
可是……她的心底还是有一丝不安,简宁如此宠爱自己的妹妹,可万一……万一有一天简宁发现她不是以前的简妆了,到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
这也是她很担忧的一个问题。
简宁太爱简妆了,而且从小还是一起长大。没有谁会比简宁更加了解简妆。他越是体贴入微的关怀,就越是能够看出她的破绽。
记忆会消失,但是从小养成的某些行为习惯却不会消失!就算一个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她之前数十年的生活经验和秉性,还是会让她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不经意的展露出来。习惯这种东西,是根深蒂固,宛若盘根错节的树根一样蔓延生长在人的潜意识里,所谓的潜意识,其就是就是人的本能。
人在做行为习惯的时候,不需要回忆,甚至不需要思考,身体就会本能的做出回应。
而简宁是最了解简妆的人,恐怕他十分熟悉简妆的某些行为习惯。
如果和简宁相处久了,难保某一天不会出现什么破绽……
正文 v章节:062
062章:
。
——不幸的事情即便成为记忆,留下的伤疤也会永久存在,时间可以过去,可唯独伤疤过不去。——*
一顿饭下来,简妆几乎没吃多少。
后面的时间里,都是阮寒城和简宁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的对话。两个人宛若多年不见的好兄弟那样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说着许多事情。从以前两人在军区检阅时认识,谈到对于未来的憧憬和职业规划,再到当下时局的发展和经济的未来。再到后来,谈的都是让简妆听来很难懂的国际政治,谈论了世界第一大国和岛国的联合计划,以及压制大陆地区经济贸易增长的一些事情。
国内的经济,简妆尚且还能明白几分,但是一听到后面两个人热情理智的大谈国际政治,勉强听了一会儿,就已经是一头雾水了。
他们两人的交谈范围太广阔了,从伊拉克和美国的战争谈论到了伊朗,再到阿富汗的驻扎美军迟迟不予撤退的问题讨论了许久,然后又讲到东欧国家和亚洲。他们的言谈之中,时不时还会蹦出几个简妆听都没听过的国家。
女人和男人有很大区别,女人关心的焦点范围很小,无非是今天的衣服漂不漂亮,下次逛商场那家店打折,什么牌子的化妆品的效果最好,最快的减肥方法是什么。而男人就比较野心勃勃,关心的事物更加广泛,惯于用长远的眼光去看事情的发展。
所以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男人永远要比女人眼见开阔,而女人大多数都有些目光短浅。
少有的那些女人,目光长远,高瞻远瞩善于盘算自己人生的,再加上点聪明的脑子,大多都变成了杰出的女企业家,女强人。
等到三个人都吃完饭后,阮寒城还坐在靠椅上和简宁余兴未了的畅谈战略。
简妆没在部队呆过,实在听不懂后面的这些兵法战略了,主动站起身,把他们两人的空碗收起来罗到一起,抱着三个人的空碗走向厨房。
“我来吧,你坐下歇着。”
简妆刚走了两步,离椅子还不到一米的距离呢,简宁的声音立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你快做到沙发上看电视吧,这种活我和寒教官做就可以了,用不到你出手。”随机,从简妆身后传来一声拉椅子的声音,简宁边说着,人已经从餐桌旁走到简妆身边,抬出一双白净的手伸到她手边,稳稳当当的接住她手中的碗筷,玩笑似的对她说,“你可不知道,你以前好心帮忙做家务时,不小心摔碎了多少个碗,我真怕你一个不小心,又把碗摔碎了。到时你又要哭丧着脸去捡碎瓷片,结果八成还要把手指头割伤。”
“不是吧……”简妆听他这么一说,眼底掠起一抹诧异,难以置信的问:“我以前真的有那么差吗?就连拿个碗都还拿不好?”
“有啊,就这些事情,我还是在寒教官面前给你留着面子,没把你更窘迫的事说出来。”简宁接过她手中的碗筷后,唇角微微扯动,往上轻轻扬起,唇边似乎是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一双棕眸清明有神,好似清辉流泻的晨星般闪烁熠熠光辉,浸满了宠溺的温柔凝视着她,接着说,“你知道你以前打碎的最贵的一只碗是多少钱吗?”
“……一百?”简妆试探性的说出答案。再贵的碗,它也只是个碗,一只碗顶多7、8元,难不成还能贵成天价?
“嗬……”简宁嘴角一动,一声带着几分愉悦的轻微笑声从他唇畔溢了出来,他的目光深深地看进她的眼中,用郑重其事却又夹带点调侃的口吻把价格报出了出来,“是一百万。你打碎的那只碗,市场价值一百万。”
“一百万?”简妆一下子就被震惊到了,好一个‘一百万’啊,这是什么尊贵的碗啊,用金子打造的吗,竟然贵到这种地步?
“你打碎的碗是清代康熙年间,景德镇官窑出产的皇家御用青釉松鹤延年祝寿碗。是当时一个大企业家在父亲过生日的时候,送来的寿礼。那只碗一直放在大厅格架的一角展示。从美国回来的你并不知情,咱妈下厨做饭的时候,你说要帮着盛饭,在厨房拿碗的时候少拿了一只,走到客厅一看,正好有个现成的碗摆在那,你就‘就地取材’当普通的碗拿来盛饭了。收碗的时候,你五个碗摞在一起,最上面那个祝寿碗没放稳,直接就给摔碎了。”简宁说话间,唇角边的弧度越来越大,俊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无法掩饰的笑容,像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一样,连同眼角也染上了一层欢愉的笑意,在看到简妆脸上的表情从惊诧完全转变成一脸僵硬的怔呆以后,他忍不住奚落她一句,“你现在一听,也觉难以置信是吧?是不是特别佩服你收拾碗筷的本事了?”
一百万的碗已经不叫碗了,那叫——古董!至于趁着简天行大寿送礼,那其实就是变相的行贿。
对于碗的另一重含义,简妆也心知肚明,但她现在更惊讶曾经简妆的破坏力,下意识的随着简宁的话点头承认,“是啊,很佩服。”的确佩服!她是由衷的在心中发出感叹,简妆啊简妆,你可真行,一百万的古董都能让你砸了,说你不是败家草包,谁信啊。
“你现在知道你在家务活这方面不行了吧?乖,去坐到沙发上歇着去,剩下的我来收拾。”简宁的调侃很适度,点到为止的转开话题,收起脸上的笑,凝眸看着简妆,把简妆当个小孩子一样的哄着,“乖啦,等哥哥收拾完了,就过去陪你一起看电视。”
那边的阮寒城也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端起桌面上的几盘剩菜朝厨房走去。走到简妆身旁时,脚步停顿了一下,对简妆说了跟简宁一样的话:“你哥哥说得对,收拾盘子这些事就让我们来,你去歇着。电视机的频道我已经给你跳到你喜欢看的湖南卫视了,现在刚7点半,新闻联播刚好播完,你可以去看‘快乐大本营’了。”
然后,语毕,不等简妆说话,他人就已经走远了。
站在她身旁的简宁的脚步也挪动了一下,视线即将移开之前,还是宠溺的望了她一眼,然后高雅转身走向厨房。
就这样,人家正正经经的干活洗碗去了,只余下她一个人,跟个米虫一样什么都不用做,吃饱了就坐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着屏幕上时时闪动的画面,跳跃的鲜艳色彩,虽然双眼直直地瞧着前方的屏幕,可演的什么她丝毫没看进去,俨然不知所云。
……
厨房里,阮寒城站在流理台前,把碗筷碟子放进洗菜池里,动作利落的洗着碗筷。
简宁是客人,阮寒城没没打算让一个客人做家务,就请他去客厅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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