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你给我出来一下!”老妈一声怒喝,并用饭勺敲着墙壁。
老爸回头看到老妈,身体抖得如同电击。
午饭的时候,老爸给我倒上一杯酒,说让我陪他喝几杯,我推辞着说自己还小,不敢多喝。
老爸摆摆手说我不小了,是能喝几杯的时候了。
老妈也说你就陪你爸喝几杯吧,他成天念叨着你。
结果,我把老爸给灌翻了。
爸上年纪了,酒量大不如昔,不过看得出老爸很高兴。
也难怪,我上学走后,家里就只有爸和妈了,两人难免会有些寂寞。
我问妈,“爸不是很爱打鼓吗,让他多出去活动活动!”
妈摇摇头,“不行了,以前那些朋友都儿孙满堂,在家带孩子呢,让你爸和谁去敲啊!”
“那谁让你们那么晚才生我,不然不也是儿孙满堂了吗?”
“是啊,怪我!”妈笑着敲敲我的头,“你爸啊,还真盼着能早点抱孙子呢?”
“妈,我爸今年多大了!”
“不害羞,连你爸多大都不知道,快奔六十了!”
我看看躺在床上大醉的老爸,不由感觉责任重大。
三十五 寒假啊寒假
到了我这个年纪,过年基本上没什么可高兴的,小时候盼过年是为了拿压岁钱穿新衣服,再稍大点盼过年是觉得离谈恋爱乱发情的年龄又近一岁,而如今只能感叹岁月飞逝,时光如梭。
压岁钱在我刚刚迈入二十岁的那一年离我远去了,老舅摸着我的头说:“苏三都长这么高了,也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
言外之意很明显,压岁钱从今年开始免谈。
长大真的是一种悲哀!
不管你乐不乐意肩上都多了一份责任,然而自己却对任何事情都不能把握,甚至对未来依然懵懂。
一想到佳男的离去,我就感到巨大的悲哀,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冬季的残阳
无知的我
远去的故事
以及流泪的青春
忧伤如同一柄利剑
缓缓地穿过
我的心、肝、脾、肺
而痛过之后
我
依然麻木
初三,闲得没事,电视上正播“吉尼斯记录颁奖典礼”,我给小可打了个电话。
“小可吗?”
“是啊,苏三在家忙啥呢?”
“没事,你在哪啊?”
“我在家啊。”
“别骗我,真的在家吗?”
“呜呼,你往我家里打电话,我不在家能在哪?”
“那你看电视没,吉尼斯盛典!”
“看了,挺棒的。”
“你不参加是可惜啊!”
“哦,有适合我的项目吗?”
“当然,依你条件评个世界蠢人之最是没问题的。”
“你他妈的,大过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
……
打完电话后,又是看电视,很没劲。
换了个台,正播一对明星夫妇的成功经历。
两口子男的在家写剧本,女的在外搞表演。
主持人说:“你们是夫唱妇随,想不红都难。”
那男的说:“我们也是在搞商品经济啊,我在家里写。”
女的接着脱口而出:“然后我在外面卖!”
涩情味很浓。
还有更绝的,看李咏主持的《幸运五十二》时,一个嘉宾上台后对着李咏兴奋的说:“哇塞,能够亲眼见到你真的很开心耶,崔永元!你好帅呦!”
真是没意思,我把电视关掉,仰面躺下,哎,假期啊假期,你真的是很无聊啊!
而像我这样的人更是无以复加的无聊。
晚上两点多,小可给我打电话,说叫我起来尿尿。
由此我悟出一个道理,小可不能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
我自己也是小人,所以也不能得罪。
回去学校后,我要满校园贴广告,上面写“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淋病、梅毒、滋阴补阳……”,然后再用粗体加黑字写上小可的手机号码。
三十六 胡思乱想
第二天八点钟醒来,然后在被窝里磨蹭到十点才起床。
起床后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点了支烟躺在床上看吴宇森的《变脸》,这是吴宇森进军好莱坞后的一部力作,由尼古拉斯·凯奇和约翰·屈伏塔主演,我比较偏爱约翰·屈伏塔,我常常拿他和香港的万梓良比较,觉得他们很像而且都很有趣。
当然喜欢这部电影的初衷是因为喜欢吴宇森,他的电影很诗情画意,你会不知不觉地被故事感染,而他的电影镜头像是一种舞蹈,在这种舞蹈当中融入着一种浪漫的悲情。
他的《英雄本色》、《喋血双雄》、《纵横四海》等片我看了不下五六遍。
老妈推门进来时,我正头靠着枕头吞吐着烟雾优哉游哉。
老妈看到我抽烟,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哎呀,苏三,你怎么能抽烟呢?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妈,这不能怪我,烟是我爸给我的。”我慌忙搪塞。
“什么?你爸?老苏,你给我过来……”
片刻后,老爸房间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哎,老爸真可怜!
烟没了,看电影的情趣也被搅没了,我只好一个人胡思乱想。
我想起了段晨,这个如同戏剧般的走入我的生命又离我而去的女孩。
虽然她摆我一刀,但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更多的是在想佳男。
虽然佳男是我不愿记起的,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在拼命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她。因为她让我觉得自己是世上多余的人,让我痛悔不已!
然而我知道这种压抑迟早会积蓄成一股巨大的力量,要么让我爆发,要么把我击垮。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以前我认为我对爱可以毫不在意,我觉得我的爱很广,可以在很多女孩子身上找到。
比如在段晨身上可以找到,在佳男身上可以找到,将来在我身边还会有很多这样的女孩。
但我又很渴望一份真真切切的爱,属于自己,完完全全。
我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只能很抽象的表达,但是脑海中却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佳男。
突然间我很想见到她,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压抑的感情开始爆发,我无法控制,即将被爱俘虏!
一时间我沮丧到了极点!
三十七 到校了
在火车上荡荡悠悠了一晚上后,我又来到了学校。
我觉得我来的可能最早,但事实上我是宿舍最后一个到的。
一进门,小可就跑上来对我的包拉拉扯扯,非要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或是家乡特产,结果翻了半天就找到一包康师傅。
“就这么多?”
“那还是我昨晚吃剩的!”
“没什么特产?”
“有,不过路上我吃光了!”
“你小子够狠,面我吃了,面汤咱对半!”小可把面往自己枕头下一塞,我看到下面掖着一条内裤和几双袜子,方便面就被他轻易的塞进了内裤与袜子的中间,形成了饼夹菜的构造。
“小可,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我早来了,在家过完年没几天就过来了。你不知道,真是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一次我出去玩回来后口渴,看到茶几上有杯水,拿起来就喝,你知道我最后喝出什么来了?”
“什么?不会是苍蝇吧?”
“嘿,真是没有想像力,告诉你,我居然喝出我奶奶的一幅假牙,蜡黄蜡黄的,你说这事……”
“扑哧……”我喷出了嘴里含的一口水。
“哎呀,苏三,别笑,自那以后我在家是吃不下喝不下,一想起来就反胃,所以就早来了。”
“哈哈……,真是有意思,”我弯下腰捂着我笑痛了的肚子,“小可,他们来了吗?”
“哦,炮东和张涛打球去了,拓士拉屎去了。”
“那你怎么赖在这?”
“我不会打球,猫咪还没来,所以就呆这了,想着你来能带点好东西,谁知你这么抠!”小可失望之余没忘白我一眼。
“我抠?晚上我请客,出去吃!”
“真的?”小可目放贼光。
“骗你是小狗!”
“那我出去打会儿球。”
“你不是不会吗?”
“运动有助于消化!真是Fool。”
虽然过了个年,然而小可还是那样——人贱无比。
三十八 这些人可真狠
晚上,我们几个来到一家川菜馆——矮子高。
我把菜单拿过来硬撑着说了句:“哥几个点吧,别替我省啊!谁替我省谁就是在打我嘴巴。”然后把菜单往当中一扔,一幅很豪爽的气魄。
然后我死死盯着这几个,谁点的多我就把今晚的帐记在谁头上,日后一笔一笔慢慢算回 来。
几个人看着我的眼神迟迟不敢点菜,他们太了解我了,谁也不敢拿日后的幸福当赌注。
最后还是小可一咬牙,说我来点吧。
这小子是豁出去了。
小可拿过菜单一阵胡点,炮东几个见有人背锅了,纷纷凑过去出谋划策,这个说要条鱼,那个要只鳖,把我心疼的胸口发闷,两眼发黑。
小可一边点菜还一边唠叨:
“小姐,做鱼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啊,要将鱼肉切成片,用生粉、蛋清上浆,放入开水中浸泡15分钟,鱼片不要太薄也不要太厚,上浆时要将鱼肉上水份擦干,鸡精、生粉、胡椒粉各两小把,不能加太多,锅内先放清汤烧开,再下调料,最好加几片菊花,这样才更有味。”
服务员听完小可唠叨完后,说要不你自己来做吧。
我说丫头你别理他,把鱼剁碎了煮熟,再往上洒点调料端上来就行。
小可把头一扬说,你喂猪啊!
妈的,死小可,我暗暗发誓:我苏三不把你连皮带肉吃光,我就不叫苏三。
看着菜价飙升,我忍无可忍,一把抢过菜单,“光你们点啊,让拓士点几个!”然后我把菜单递给拓士。
拓士拿过菜单看了半天说:“我要个凉拌黄瓜,人嘛,如果对物质追求的太多就证明了精神上的无限空虚。”
多好的同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