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戏外,我都无心在演下去了,我的表演应当到此结束了。
马家一伙人吹拉弹唱地进入祝府,祝公劝女儿希望不要结外生枝。
炮东:英台啊,今儿是大喜之日,而且亲家又是声势显赫的马家,你应当高兴才是。
佳男:爹爹,如果要让女儿出嫁,非得依女儿一件事,否则女儿宁死不嫁。
炮东:你说来听听。
佳男:女儿得知山伯兄葬于村西八里沟,女儿想顺便祭奠一下山伯。
炮东:胡闹,今天是结婚大喜之日,怎能去祭奠那个死人,万万不可。
佳男:如果不答应,女儿宁死不嫁。
佳男把头上的发钗抽出,一头秀发瀑布般流水而下。
炮东:哎,依你便是。
这时,我上场了。
我:拜见岳父大人。
炮东:贤婿快快请坐。
我:家父还让小侄代他向您老问好。
炮东老脸一红:太守客气了,以后我们一家人了,还需太守多关照。
我:自然……英台准备的如何了。
炮东:已经好了,我这就去催。
……
不一会新娘打扮的佳男由几个丫头簇拥着出来,看到佳男我不禁暗然伤神。
按照剧本我上前对佳男说:娘子,请上娇。
本来设定应当是我扶着佳男的手上娇,可是佳男仿佛没看到我一样,从我旁边绕过装进由花枝作成的道具花轿中。
我伸着一只手站在台中如同一个无助的小孩。
花娇在台上绕了几圈后,佳男下娇来到了所谓的梁山伯埋葬地。
佳男跪在“墓碑”前哭诉着……
“山伯兄,英台来看你了……”
台上的佳男真的哭了,不知是入戏还是出于真实的感受,我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
猛然间我愤怒异常,冲着佳男大喊了一声:够了,不嫁我就不嫁,我不稀罕,你爱嫁谁嫁谁,梁山伯也好、周一飞也好,随你的便。
说完后我把新郎帽子摘下摔在地上,径直走向了后台。
《梁祝》的音乐开始响起,幕布被急速的拉上。
由于我的罢演,这场戏终没能完成,佳男在戏中既没有嫁给我,也没能如愿的为梁山伯殉身。
我又一次被所有人唾骂,这也在我意料之中。
一○三 面临就业
话剧就这样收场了,我无心理会别人对我的评价,也不愿去想这些事。而佳男也在此时郑重地告诉我她已经丝毫不再喜欢我了,让我以后永远不要再找她。
我也心灰意冷,而且不得不面对现实,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更是苦闷不堪,我们面临着就业的压力。
许多和我一样即将毕业的学生整天忙于写简历、找工作、和女朋友分手、寻思怎么傍个富婆、怎么躲避朋友的追债……
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而我却有气无力,对这一切视若无堵,因为我失恋了!
无论如何 ,失恋在我这个年龄来说是最痛苦的事,其它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而且,关键不仅仅是我失恋,还有周一飞和佳男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块。其实我也很清楚佳男和周一飞的结合不过是她故意作给我看的,这算是报复吗?如果是,那么对我来说是很残忍,对佳男来说更是残忍。
我搬出了学校,在校外租了间小房子过起了离群索居的日子。
在这里,我每天生活就是吃饭、睡觉、回忆、听歌,屋里脏乱不堪,垃圾成堆、被子总是一团、袜子总是一只,我也变得很邋遢,头发像乱草一样的狂长,我腰弯弓背,一下子老了很多。
这座楼里的很多住户都是性欲旺盛的青年男女,零点过后总会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尖叫,那是他们在狂热地作爱。
往往是由于一家作爱而刺激到了别人,于是有了第二家,第三家……
这样全楼有性伴侣的都会被发动起来完成这曲爱情交响乐,我称之为乐谱里的“123456……”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不得不把音乐的音量降到最底,然后脱掉鞋子,轻轻地把门推开一个缝,侧身钻出去找一个隐蔽的角落开始偷偷地听。
有时我也想直接溜到他们的窗户底下去听,但我总担心会有人突然从里面泼出一杯开水来烧坏我的头。
有一次壮着胆子去听,结果回来时胆颤心惊地还扭伤了脚,疼了好几天。
于此同时杨妍也开始找工作了,她常常来我这里玩,也是在这里我和她不知怎么就发生了性关系,为这首交响乐加入了一个音符。
和杨妍乱搞一气后,我点上烟背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喘息,杨妍在一旁看着我微微笑着。
我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她爬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吹气,用头发撩我的脸蛋,然后拔掉我的烟,两手捧起我的脸开始吻我,吻完后我嘴里多了半块薄荷糖。
“苏三,还行不行啊。”她挑衅地问。
“行!”
“那好,再来!”
我掀开被子钻进去,杨妍哈哈笑着挠我痒痒,还大叫不行别硬撑啊!
一○四 阳光刺痛我的眼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接近正午了,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起身穿上拖鞋,洗脸、刷牙,然后回来又坐在床上开始无所事事。
再然后我发现了枕边有张纸条,是杨妍留下的:苏三,起来后记得吃早点,我去找工作,晚见。
我把纸条搁下,换上衣服来到网吧,开始听歌、聊天、看八卦新闻……
晚上的时候,杨妍回来了,当时我正躺在床上翻看着《麦田里的守望者》,杨妍一进门就把包一扔、踢掉鞋子然后平躺在我旁边。
“怎么样?”我把书合上放在胸前。
杨妍摇摇头。
然后她把脸贴过来靠在我的脸上,说苏三你有什么打算。
我也摇摇头。
我们两四目相对,一脸茫然。
许久后,我们同时说:不如乱搞吧。
乱搞完后,杨妍对我说,苏三,你不如和我一同去找工作吧。
我说,我没信心。
杨妍看着我说,那算了我一个人去。
我说:“你也别那么拼命了。”
“不拼命谁养我啊?你?”
“我没钱,养不起。”
“那是怪你不努力!”
“努力了又能怎样?”
“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
“那你去找个努力点的,我苏三就是这样,觉得我差就乘早走人。”我大声吼了起来。
杨妍站起来,穿上鞋然后把包重新背上,气冲冲地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我喊了声:杨妍……
杨妍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然后把她包摘下扔在一旁过来抱着我说:苏三,我以后不再催你找工作了。
我喃喃地说:就是催我也不会去……
声音低得连我自己都难以听到。
一○五 周一飞被开除了
“苏三,你知道吗?你有一种很强很强的魅力隐藏在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
杨妍望着我说。
我一下乐了,“是吗?有时我自己也能感觉到,而且相当强烈!”
“苏三,今天去看电影吧。”
“行!”我点点头。
我们看了两场,德尼尔斯的《虎口脱险》和刘德华的《天若有情》,回来的路上我们有说有笑,这一天我很开心。
晚上,杨妍让我把炮东他们都叫过来,说是要做几个好菜一块热闹一下。
我打电话让炮东和小可过来。
炮东是和刘佳一块来的,小可独自一人。
我们围在一起边喝边聊。
在几瓶酒下肚后,小可以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为开篇开始了他的牢骚。
“我和刘芳芳分手了,是她提出的。前些天她突然和我说,爱情不光是两个人在一起,还需要金钱,需要物质的保障,她说她和一个30多岁的男人好上了。
我说你们年龄相差太大,根本不合适,刘芳芳说无所谓,哪怕是当二奶那又怎样?我一直觉得只要我努力,芳芳一定会爱我的,可是……”
小可一直深深地迷恋着刘芳芳,可以为她做出任何牺牲,可是刘芳芳注定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而小可呢?实在是太平凡了!
相反炮东和刘佳却一路走到了现在,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炮东和我聊起了以前在宿舍时的校园生活,我们都感慨颇多,喝得都有点过头。
“苏三,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本来……本来刘……刘佳她不让我说的……”炮东歪着头对我说,神态活像个欠扁的痞子。
“周一飞……哼,这……这孙子……被开除了!”
“什么?”
“那小子……打着鸣蝉乐队的牌子在 ……酒吧唱歌,结果在里面喝酒闹事……
还……螵妓……”
刘佳拉拉炮东的胳膊,让他不要胡说。
炮东伸手推开刘佳,继续含糊不清地对我说:“知道吗,这就是说柳佳男和他吹了……吹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所措地摇摇头,慌乱中把一瓶啤酒打翻在地,一堆啤酒泡沫在地上铺开,淡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第二天,我在一家酒吧外找到了颓废不堪的周一飞,他正搂着一个衣着鲜艳满头黄发的女孩压马路。
周一飞确实也堕落了,他身边的那个女孩长相平平,头上的那堆黄发尤其难看,活脱脱像是顶了一堆大便。
我过去狠狠地给了周一飞一拳,是使了吃奶劲的一拳。
鸣蝉的几个人也刚好从酒吧出来,看到我正K他们的老大,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围着我亮出了自以为很酷的打人姿态。
我从腰身抽出把片刀,斜斜地朝他们舞了一下,几个人见状立刻作鸟兽散。
周一飞望着飞奔而去的几只知了,狠狠地骂了一句:“妈的,真是酒肉朋友不可交,闪得还真快。”
然后,我和周一飞开始当众切磋武艺比划拳脚,虽然后来我的脸被他抓伤好几处,虽然我的头发被他扯下好几根,虽然我的鼻子有出血情况,哎,不说了,很丢人的……
但看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