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站在我们面前,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们俩,很调皮的表情。
我说九月你吓死我了,怎么跟鬼似的呢。
九月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宇多……
嗯?
宇多……
干什么啊?
宇多我跟你讲一个事呗……
什么事啊,说啊。
那……我可说了啊,你可听好了。
行,我这不听着呢么。
我可真说了啊,你听好了!
我听呢!
我看见,九月的脸有些红。这还是头一次见她脸红,呵呵,挺有意思的,红红的脸像个大苹果,显得她脸蛋中间那一双大眼睛更加好看了。九月低头,背着手用脚踢了几脚地,尘土飞扬。
九月今天有些反常啊,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向她身后看了看,见她几个朋友在不远处偷偷看着我们很喜庆地笑,她们见我看她们,笑得更欢快了。我的心跳怎么突然加快了呢,脸也有些红呢,莫非……嘿嘿。不会的,怎么可能。我看了一眼米格,米格一直抬头看天,眼神依旧迷茫而且深邃,似乎又有些不安。
完了,我发现我今天算是彻底疯了。
我说,怎么不说话了,你要说什么啊。九月说,你着什么急啊。我说我能不急么,你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屁来。
九月有些不高兴,我可说了啊……宇多我喜欢你!
宇多我喜欢你,宇多我喜欢你,宇多我喜欢你……
我看着九月,不说话,此时她的脸已经红得透透的了。宇多我喜欢你,九月说的,嗯,是她说的,这句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话呀!这是做梦么,不应该啊,如果是在梦中,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九月我也喜欢你的。这时米格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九月,很诧异的样子。
我该说些什么呢,哎呀,平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于是,我吞吞吐吐地说,九……九月……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九月已经捂着脸跑到那群女生那里了。我看见她们很张扬地笑着,然后抬起手,笑着一起说:诚实勇——敢,诚实勇——敢……
诚实,勇敢。
米格笑,看了我一眼,说宇多你脸红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原来,这只是场游戏。
我们继续走着我们的路,不一会,九月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个……宇多啊……这把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亲一下啊?
◇欢◇迎访◇问◇BOOK。◇
第45节:像浮云般飘散 秋(二十三)(1)
像浮云般飘散 秋(二十三)
当叶子全都掉光了的时候,也就是天气开始急剧降温的时候了。再也看不到漫天飞舞着黄叶的景色了,道旁的树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但偶尔还可以在上面看见几片顽强的叶子仍坚持在树上,尽管已经被秋风吹得百孔千疮。我和米格同时穿上了高领的绒衣,柔软而且温暖,我买的是咖啡色的,而米格选了一件黑色的,九月说米格是属熊猫的,米格笑笑。
我对米格说,米格,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眼睛有什么问题,看什么东西都是黑白的,米格说不是啊。于是我拿了一件绿色的风衣问他说你看这是什么颜色,米格大吼说,绿色,我不是色盲!
九月翻开米格的眼皮,看了看说,还行,这孩子的眼睛挺正常。
秋天风很大,每天回家时头发都干干的难受,其实我是个爱干净的人,但我不喜欢洗头,因为我也是个很懒的人。米格说,宇多你这么懒可不好,以后谁要是嫁给你可真得累死。我说米格你废什么话,将来洗衣服做饭又用不着你老婆!说着我就趴在床底下开始掏袜子,边掏还边嘟囔,都那么勤快还娶老婆干吗!
我一般都一次性买许多样式和颜色一样的袜子,够穿一个月的,一天换一双,等全穿完了一起放洗衣机里洗。
撕开日历,面对着我的是个鲜红的阿拉伯数字1,它的左上角写着:十一月。
十一月来了,这个秋天也快结束了。
十一月,可忙坏了永刚和老高,因为他们的宝宝快出世了,他们快当爹了,真快。看着他们幸福而且忙碌的样子我就想笑,我妈怀我时,我爸妈也如此的幸福而且忙碌吗?
小家伙们,你们好幸福,可是小家伙们,十六年后你们也会像我们一样生不如死吗?小家伙们,初三好痛苦,你们不要长大,快别长大,慢点长大。
老高最近讲课总是分神,没事就偷着乐,跟恋爱了似的。说起恋爱就又要说双喜了,双喜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了,最近又看上了我们学校英语组一个新来的老师,并兴冲冲地跟我们提,我们对这早已麻木,一副顺其自然是死是活不关我事的态度。双喜说我们忘恩负义有了老婆就忘了老师,包子说哪有啊,只是你太不争气我们几个对你绝望了。
双喜听了,哀伤地叹了口气,细声细气地,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李清照。
果然,双喜当即吟了一首诗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情感,虽说不是李清照的,但是人物形象也差不了多少:
墙外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声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他吟的时候故意把声音压得很细,一脸贱相媚态让人看了就有想上去揍一顿的想法。
我说老师你先歇会,我们受不了。双喜一脸忧郁地看着我们,说小子们,你们老师这次是认真的。
听了这话我突然噎住了,这话像在哪听过似的,然后我们就发现子滕和米格纷纷把头转向包子,包子的表情很不正常——我笑了一下,包子当年追小佳时也是这么说的。
双喜说,这次我追不到她,我就不姓张了!
我和米格还有子滕都笑倒了,再看包子,脸都绿了。
考过试,一夜之间出了成绩,想这些老师真不是一般的强悍。这次我和米格发挥得比较正常,米格回到了前十,我继续在十几名晃荡着。但老师们还是一一找我们谈了话,说成绩不能停止不前,要进步,你们是很聪明的学生,很有潜力,相信你们可以更进一步,成为学校顶尖的人才。我们笑,说老师我们一定尽力。
老高仍不放松对我们的管理,说我和米格属于欠缺努力型学生,老师我一鞭子没抽到位成绩就掉了下来,于是又给了我和米格一人一本练习册。
每每到十一月的时候,学校都会有艺术节,今年也不例外。考完试后学校那帮子艺术生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了,画画的写书法的搞摄影的,一下子全浮出了水面,我们惊异地发现原来我们学校这种培养纯应试性工具的地方还能有这样的人才存在。一时间许多艺术作品贴满了整个学校,到处都能看见驻足观看的人群。
这几天九月一直拉着我和米格东奔西走地四处参观,指手画脚地说着这幅画如何如何漂亮,那幅如何如何垃圾还赶不上她画的一半好呢,这个是哪班谁谁谁画的是她的朋友,那个是谁谁谁写的没想到这家伙平时看着挺傻写的字还挺好看……我偶尔插几句嘴和九月争执一番,米格则始终在一旁看着我们安静地笑着。有时为一幅字争论不休时我们就找米格评理,米格说你们这两个外行不懂就不要乱掺和,丢人。
然后米格就被我和九月狂打。
这时,我们看见了于雷,那天练操时盯着小米看的那个家伙。于雷见了九月,笑了,立刻迎上去问九月说你是小米的朋友吧,九月说是啊,你干什么。于雷搓了搓手,说那个什么……我是二班的,叫于雷,看小米挺好的,想跟她……嘿嘿。
九月瞥了他一眼,说人家小米有男朋友了。
于雷说我知道,你可不可以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九月挺了挺身子,说不可以。然后带着我们很潇洒地走了,把于雷撇在那里。走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见于雷正瞅着我们,脸色不是很好。
我讨厌那个于雷,因为他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回去我把这事告诉了包子和子滕,子滕没说什么,叹了一口气。包子很气愤,狠拍了一下桌子说他妈的他要敢动小米一下叫他试试,我他妈弄不死他的!
艺术节闭幕式要有歌舞演出,九月筹划并编排了一个舞蹈,找小米和小佳一起跳。
周六,三个女孩子就挽着胳膊去西联挑选演出的服装,倒苦了我们四个,要做跟班兼保镖。于是大清早就被叫了起来,集合,一起吃了点早饭,然后出发。
陪女孩子逛街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这是我和米格认识九月以后总结出来的,更何况这次是陪三个女孩子。
人太多,一辆车根本挤不下。无奈,只好截了两辆车,女生一辆男生一辆。
车子在宽敞的柏油路上飞弛着,路旁光秃秃的树也同样飞快地倒退着,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夏天,我们也是坐着车在这条路上飞奔,那时的树还郁郁葱葱的。透过前挡风玻璃,可以看见前面车里的几个女孩子正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偶尔打闹一会儿,很开心的样子。
我拍了拍前座包子的肩膀,问他说你带多少钱,包子翻了翻钱包,说五百。然后又问米格和子滕,子滕没带钱,米格兜里有一百五十,我摸了摸兜有一百,还有些零碎的票子。我说,七百五,应该够了。
包子问我说你干什么啊,我说这几个女生买完衣服肯定又得花销一阵,咱们在身边,不宰咱们宰谁啊。
子滕吓了一跳,说真的啊。我说我骗你干什么,包子,你给子滕点钱,好装装身,别让小米买东西时他掏不出钱来,丢人。包子说行,从钱包里抽出二百块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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