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秋夜,秋风萧瑟,秋雨淅沥。
床头灯亮着,姚媛呆在姐姐家里,抱着姐姐的孩子,不能不想起姐姐的种种好处。她决定从今天起,正式将这里看成是“姐姐家”了。而从前,她总是顽固地将这里看成是“和平家”,有意挑战姐姐对焦和平的垄断权。
结了婚,卧室就是夫妻恩爱的见证。
焦和平在卧室,而他的妻子已经死了。或许就因为这个缘故,窗外的世界就不能不是伤感而寒冷的秋夜。
他想起姚娆与舒逸文的暗中xing爱,想起追悼会后姚媛与舒逸文的神秘交谈,不能不妒火中烧。
他同时还煎熬在欲火之中。
姚媛近在咫尺,只消推开门走出去,像风一样掠过连接二楼所有屋子的过道,就能用备用钥匙打开她睡着的屋门,然后到她跟前,像剥香蕉皮一样剥去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上销魂。
他并不特别好色,不然凭他的实力不知能搞到多少女孩。他总对身边的朋友说女人方面自己要求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他不仅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在他看来,姚媛是天下第一等的尤物,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杀太太之前,他去香港竞拍一枚古罗马奥古斯特王朝的金币。金币到手之后,他观赏个没完没了,要求即将展开的秘密行动必须像这枚古金币,正面和反面的图案同样精美。
行动的正面是什么?杀死姚娆,保住财产。
反面又是什么?娶回姚媛,终身占有。
换句话说,如果娶不回姚媛,行动就不算完美,就不值得实施。
而现在,姚娆已死,姚媛似乎正在远他而去。不祥的迹象是系列呈现出来的:她拒绝他开车去省城接她,宁可自己坐火车回来;追悼会前,她好几次偷偷地用充满疑问乃至仇恨的目光瞪他;追悼会后,她不肯来别墅住上哪怕仅仅一个晚上,勉强来了之后,却坚持跟小龙睡。
关着的窗户就是打开的彩电,映照出姚媛苗条而健美的身体。他这样的中年富豪去日苦多,来日恨少,所以最最渴望的是赤裸裸的xing爱,否则就不值得投入。
为了获得姚媛,他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精力和钱财。从她十七岁那年起,他就开始对她展开一波波或明或暗的攻势了。那些攻势都贴有美好的标签:对她好,关心她,急她所急,爱她所爱。
他是典型的男人,将她最近几天的举动看成是假正经,所以对着彩电似的窗户说:“假如我是凶手,那你也是凶手!如果你不说出要她出车祸而死的话,我岂能下决心杀她!现在她死了,你倒要撤出了!甭想撤出,我不许!”
他弯腰脱去了鞋子,留着袜子跟地毯接触,走起路来就像他秘密杀掉太太的行动一样不见动静。他开门走到过道上,风儿似地掠过岳母的屋子和死去的太太生前专门留给妹妹来住的屋子,一直走到最下头的小龙屋子跟前。
现在,他跟她隔着一扇门了。
是敲门让她来开门好呢,还是直接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好?
从门下的缝隙看,里面开着灯,她还没睡着,或许跟他一样,孤独着,期待着。
于是他轻轻地扣门了。
第六章 上边是怀疑,下边是性欲(3)
姚媛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跟小龙睡在一道,只要母亲睡在隔壁睡,焦和平就不敢色胆包天硬闯这里。尽管如此,她仍有些担心。后来,她迟迟不见门外有情况,就放心地睡了。
而现在,她被轻轻的敲门声弄醒了。她半欠起身子,迷迷瞪瞪地看着门。她不理睬他,想关上灯,可一想这么做,等于向他表示自己还没睡着,于是就让它继续开着了。
门又敲响了,焦和平轻声在问:“小龙哭了吧?”
她怒了:他色胆包天,却又如此冠冕堂皇,就是母亲听见,也不会干涉来的,或许巴不得他如此呢。
她作出了一个决定:如果他再敢敲门,就抱起小龙去开门,将小龙交到他的手里,说:“他是哭了,刚哭过,想你呢!”
门又响了。
她下了床,刚要抱起小龙,忽然不忍了:孩子睡得很熟,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长长的睫毛一颤一动的。她滑坐在地毯上,眼睁睁看着门,害怕焦和平会用钥匙开门进来。
然而门把手始终没有转动。
她以为他走了,刚要上床,忽然感到脊背给冷风吹着了。
他来到她的背后:“睡不着,想你了。”
考虑到母亲在隔壁,小龙在酣睡,她轻声地说:“孩子根本没哭过,你走吧!”
他抱住她说:“那你去我那里吧!”
她转身,面对他问:“也就是要我去我姐的屋子咯?”
“那就去下头屋子吧。”
“就知道你屋子多,就知道你胆子大,就知道你心肠狠,就知道你死了太太像丢了一台手机似的!”
“好吧,我走,”焦和平退后了,“对不起。”
她忽然说:“也行!就这里吧!”
焦和平愣了愣,马上看了一眼儿子,还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而后重新抱住她说:“太想你了!”
她主动地躺在地上,等他扑上来,却用双手顶住他的胸膛:“姐的死跟你有关,也跟我有关吧!”
“你我真心相爱,跟那事毫无关系啊!”
“是你叫人杀了她!我年幼无知,可你比我成熟得多,比我狠心得多,巧妙地利用了我爱你时说过的昏话!不错,当初因为太爱你,因为不能跟你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因为姐当年干涉过我的初恋,我确实说过那种昏话,可我万万没想到你背着我当真做了,叫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跟她并没有解不开的疙瘩啊!她的确是车祸死的,将悲痛留给了我!”
“要是你真的悲痛,就不会这么快又想操我了!真想操我?好,当着你的儿子操吧,我管保叫得比唱得还好听!”
“不不,现在不合适。因为太爱你,我忘了。”焦和平忽然放开她,起身欲走了,“真的是车祸,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她忽然心软了,从后面抱住他说:“是啊,你怎么会杀她呢,她可是你的太太,我的姐姐啊!我太任性了,太迁就自己脑子里的怪念头了!”
他感到很意外,回头一把搂住她,很快将她压在地毯上亲吻加抚摸了。他失去了控制,动手脱她的衣裳了。她则紧紧勾住他的脖子,陷入了迷惘状态。
忽然,小龙一骨碌爬起,懵里懵懂看着爸爸压在地毯上,问:“老爸在做啥?”
焦和平吓了一大跳,回头训斥道:“还不睡哪!”
“老妈尿尿去了吗?”小龙盯着门,揉着眼问道。
“是啊!”焦和平知道孩子并没有看见给自己压着的姚媛,迅速镇定下来了。
“不对,”孩子忽然发现“老妈”在老爸身子下面了,“老妈在这里!”
姚媛上身几乎光着了,可她知道小龙还是个小孩,是不会懂这事的,于是就说:“老妈在跟老爸商量明晚给你讲什么故事呢。”
小龙欣喜说:“现在就说!”
“好吧,现在就说:在很久很久的从前,有一个小孩,因为妈妈不在家很想妈妈。有个仙人知道了,告诉他如果想让妈妈回来,只要关了灯,妈妈就马上回来了。”
“真的吗?为什么?”
“小孩如果没有灯灯陪,就一定要妈妈陪。妈妈是灯灯,是孩子的灯灯!”
啪地一声,孩子马上关了床头灯。
姚媛迅速穿好上衣,爬上床去了:“老妈回来咯!”
“真好玩!”小龙疯笑不已。
焦和平也起身了,等整理好身上的衣裳,忽然打开灯说:“好玩吧!”
“太好玩了!!”孩子说。
此时,没锁上的门给推开了,老太太站在门外笑着说:“怎么这么热闹呢?”
孩子嚷道:“娆娆来了!”
“我是姥姥。”老太太流着泪进来了,目光游移在女婿和女儿的脸上,“小姨是才你老妈,姥姥老了,只能当你的老外婆了。”
第六章 上边是怀疑,下边是性欲(4)
小龙跟大人玩了一会儿,累得又睡着了。
于是老太太就走了,将机会留给女婿、女儿。
然而姚媛不希望焦和平再呆着了,提出了这个要求。
于是焦和平只好回自己屋里去躺下了,希望酣沉的睡眠能驱逐掉作祟的性欲。
可是他还没睡着,轮到他的门给敲响了。
他愣着,一会儿觉得是姚媛,或许后悔了,特来弥补;一会儿又觉得是岳母,特来谈谈他跟姚媛的事。不管是谁,他总要开门的。于是他穿上衣,起身去开门,顿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想跟你说说话。”姚媛跨了进来,平静地说。
“要是觉得这里别扭的话,出去找个通宵营业的地方吧。”
“就在这里。”她看着墙上的姐姐照片说,“马上就完。”
他明白她是来同自己谈事的,而不是来同自己来干事的:“请你别说跟我完了!”
姚媛坐在依旧放在窗前的吧椅上,眺望着窗外。
窗外风来雨去,宽阔的海面不见了,它跟黑夜联成了一片,混混沌沌,无限伸展。
“姐夫是不是发现姐外面有人了?”
他调整情绪,尽量适应这样的谈话:“说实话,任何男人只要娶了你姐,恐怕都要担心的。要是我说我从不担心,那一定是假的。有过担心,还没证实。”
“姐跟小舒,你不觉得可能吗?”
“你姐大小舒快十岁了,怎么可能!”
“小舒有恋母情结,姐又显得年轻,年龄不是障碍。”
他警惕道:“我是务实的企业家,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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